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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能做完,”鄧智林道:“就剛剛買壇罐的孫老板,他們家磚瓦都有,施工隊也是他介紹來的,做的特別好。你們若是要弄,就去尋思他。” “孫老板確實是個實在人,”眾人問了一下價,又笑道:“盤算著確實不算太貴啊,這建起來也就花一回錢,用個幾十年,我瞅著,是方便不少,尤其是這洗澡間,弄的特別好。” 眾街坊左看右看,喜歡的不行,這畢竟也不是買菜買壇子那么容易,便也沒當下說要弄,都回家與家人商議去了,這傍晚時間就有不少人來參觀這廁所和洗澡間,弄的關家人緣都好起來了。 直到晚飯時分,人都一一散了。 趙玉和切好了菜,鄧智林也準備做晚飯了。 天近擦黑,木匠們也要走人了,也不好留下吃飯的,收了糕點,客氣的家去。 鄧智林進屋看了一下進度,木匠畢竟是個細致活,現在還沒成形呢,也就在量尺寸,裁木料,然后刨凈啥的,估計要到明天才會慢慢弄,弄好了還得雕花之類的,這個活計,反而最費時間。這里畢竟沒有機器裁量啥的,一切都需要人工。 鄧智林燒飯,趙玉和就燒火,一面道:“明天別的先不刷,先把院子墻都給刷出來,好看。我先刷外面,再把院子門給重漆一遍晾干,趁著天好。不然下雨就不好弄了。院子里面的墻,我最后刷。” “行。你看著弄,”鄧智林道:“若料不夠,你與我說。” “夠,正好有桐油呢,明天早上我先把院子門弄下來,先磨上一磨,先用桐油上一遍,晾干了我再刷漆。”趙玉和道。 “行,我明天買漆去,只是刷灰白漆就成,朱漆犯忌諱,”鄧智林道。 趙玉和自也知道,朱漆大門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只有官府,大戶人家,有門第才可以。 不過他卻樂觀的笑道:“將來少爺出息,咱家也可以刷朱漆大門了,到時候連門都能換了。” 說罷便是一樂。 “那可真是好,”鄧智林笑著炒菜,正說著呢,關開涵和小凡回來了,老遠就能聽見小凡進門喊人的聲音,“爺爺,爹,我回來了!” 趙玉和忙出來看他,小凡樂呵呵的,天生一副笑相,撲進趙玉和懷里,道:“爹,我可想你啦!” “快進來,”趙玉和將他背的包拿下來,仔細的將書先遞給小凡道:“送到少爺屋里去。” 小凡聽話的去了,趙玉和則將下層的茶杯拿出來,仔細的清洗倒立晾干,明天還是要帶著的,然后用干的布巾將牛皮包仔細的里外的擦了一遍,掛到了廊下。這才打水給關開涵洗臉洗手。 關開涵道:“真不用忙,我自己來就成。” “學習一天夠累的了,我來我來……”趙玉和很是高興,這種心理是很難理解的,他就是覺得能照顧讀書人,特別的榮幸。 打來了水,看著關開涵洗了手臉,那一臉滿足的感覺,真的特別奇妙。 鄧智林都想笑,問關開涵道:“怎么樣?!今天在書院還行嗎?!” “嗯,同窗們都主動與我認識了,一來二去的也就識得了,我吃了他們的茶,他們吃了我的糕,課間的時候,還交流了一下功課,”關開涵笑的怪輕松的,他也確實是松口氣的,當時特別緊張,生恐給老師丟臉,怕自己名不符實,結果對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并不差,他們會的,他也會,他就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沒難為吧?!”鄧智林道。 “沒有,書院的進度并不多,我的程度完全夠得上,”關開涵道:“他們說什么我都答得上,聽課也不吃力,再追一追,也就熟悉了。” “那就好。”鄧智林尋思古時候的童生的根基肯定在的,那書院的書生也不是每一個都過了童生試,所以關開涵的底子是在的,哪怕停了三年。 關開涵整個人都心態平和了下來,輕松了一下,當然了,學習上,他還是很用功的,道:“老師給的書我得多看看,爭取更上一層樓。” “若是你們同窗要尋去看,也別吝嗇,可以借,”鄧智林道。 “嗯,我先自己抄一遍,再把老師給的還回去,自己抄的就可以隨便借了,”關開涵道。 “那就行,行事大大方方的,自己學的,悟的,別人也搶不走,不必小氣,師父領進門,能學到多少,自是憑本事,沒必要為自己設門檻,防這防那的,眼光放高點,你的競爭者不是他們,”鄧智林道:“便是有那么幾個嫉妒的,也沒必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關開涵知道他念過書,肯定是知道大環境下,一個圈子里,多少會有點這樣的人,各色各樣的人。 鄧智林見他能跟得上就放心了。 關開涵卻湊近他,低聲道:“爹,我發現,我最近有點過目不忘,今天老師授的課,全是在我腦子里,這些日子溫的書,也忘不了,新看的書,也全在腦子里,不知道怎么了,耳聰目明,過目不忘,一遍就會,自在腦子里像是會主動融會貫通似的,以前,不這樣的……” 他看了一眼泉水壺。 “這不是好事嗎?!”鄧智林笑道:“多少人想要有這個本事都難呢。” 說的也是,只是關開涵略有些不安,看著鄧智林篤定的眼神,心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察覺到這些變化,確定是真的以后,他著實不安了好一會,現在看著他,反而鎮靜下來了。 果然泉水是好東西。 老爹除了說過的秘密,還有別的秘密的。他也不多問,只笑道:“爹最近白發生黑了,精神了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精神,”鄧智林笑道:“你先回屋,飯好了叫你。” 關開涵見他手腳麻利,自己也確實沒什么幫得上的,便進屋去練字了,臨進屋拿了兩塊糕墊墊,他發現這糕確實是好吃,比帶去書院的還香些。 帶去書院的只是包了紅糖的,但既使如此,山長也說好吃,甚至還說了以后若得空要來家里坐坐,這份榮幸,這些變化,這些運氣……都是他帶來的。 關開涵輔開紙,提氣練字。 他到底年輕,技巧上完全勝過鄧智林的字的,可他還是不明白,老師所說的字的差別到底在哪兒。 氣,又是什么。心境?! 字如詩一樣,也許像蒙著層霧,或是仙氣一樣吧,不到那個境界,連分辯出來都難。 老爹真的很得山長欣賞的樣子,還刻意的說了要來家里坐坐,其實就是提前打個招呼,既說了,肯定得來的,但不好主動來,怕打擾關家,這意思就是透個信,要鄧智林去邀請呢。 文人其實說話也特別點到即止,仿若文章點題一樣的精妙。 這人際來往,有含蓄的,也有直白的。確實恰如文章。 他默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