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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何曾見過這等情形?一時間,他也有些傻眼。見鳴雷再沒其他動作,只是一直盯著他看,蘇掌柜很快便反應過來。他揮退門房和小廝,就著燈籠微弱的光亮,撕開封條,仔細翻看信件內容。火光為院子一角染上橘紅色,襯得鳴雷本就冰冷的眼眸,更加犀利,仿佛能刺穿人心。遠遠立在邊上的門房和小廝,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生怕惹到鳴雷。這要是被這個祖宗給撓了一爪子,他們找誰說理去?蘇掌柜一字不落地掃過整封信,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早已起了波瀾。別的不說,光眼前這只站立就達半人高,看著就唬人不輕的鷹,就足夠他驚駭莫名。他能被三皇子,現(xiàn)在的陛下派到這么重要的位置上,可想而知,能力不俗,要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那也太小看三皇子識人之明。就憑當今對那人的重視程度來看,若面前這只鷹只是個例,是經由特殊手段訓練而來,那還不算什么。畢竟,大周朝國力雄厚,蟻多咬死象,這可不是玩笑話,怕就怕……蘇掌柜手頭上這方面消息不多,但結合仿若無人,傲然佇立一邊的鳴雷,仔細一比對從邊城匯總上來的各地信息,也不難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他不敢往深處想……快速收拾好紛雜的思緒,蘇掌柜收好信件,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懂,直接按照信上所言,將他的意思如實告知。鳴雷凝神細聽,蘇掌柜話落不過須臾間,它便展翅高飛,在院中盤旋片刻,最終落腳在偏院屋頂上。那里比正院廂房屋頂低矮一些,旁邊又是院墻,在夜色掩護下,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蘇掌柜眼神一暗,剛平靜下來的心緒,復又翻騰不休。這只叫鳴雷的鷹真是成精了,懂得掩藏身形不說,還那么會找地方。這消息必須盡快上報給陛下所知。“一切照舊,今天的事你倆就當沒發(fā)生過。”蘇掌柜交代完,匆匆走人。鳴雷停留的時間不長,他得早日將鐘少爺吩咐的事情辦完。門房和小廝受到了驚嚇,這一夜,注定難眠。一想到宅子中停留著一只,一爪子就能將獵物撕裂的猛禽,兩人翻來覆去,烙了半天餅,才抵不過睡意迷糊過去。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兩人便驚醒過來,起身進院子一看,哪里還有那只鷹的蹤影?兩人不約而同盡皆吁出一口氣。“那個煞星總算走了,我還得回房再睡一會,被它這么一折騰,昨晚睡了還不如沒睡狀態(tài)好,我現(xiàn)在頭都一脹一脹的痛。”門房扶著額頭,身形一搖一晃拐進自己房間。小廝也不比他強到哪去,見天色還早得很,打算趁機補眠。鳴雷視力比以前要好,天光微亮,便直沖云天,直到不會被人注意到,這才轉向藏東西的山林。蘇掌柜忙活了好幾天,才湊齊所有。其他事都可以由他人經手,唯獨和鳴雷交接,必須他親自前往。此前跟鐘慶然匯合的那個入山口,他一年多前就來過一次,而今和鳴雷的會面地點,就離這個地方不遠。蘇掌柜輕車簡行,帶的東西不多,偏偏樣樣都價值不菲。若不是上頭每隔半年,就會發(fā)來一小批貢品和上品,短短幾日,他想要湊齊還真不可能。眼看快到目的地,他忍不住再次核對貨物。極品茶葉四種,每樣一盒,錦緞無數,礙于鳴雷負重不行,一樣只能裁制一身稍有富余,頂級精工細作云紋暗花棉布一匹,首飾一大匣子……總共不過幾十斤東西,卻看得見慣世面的蘇掌柜,都不由側目。最主要的還不是這些,令蘇掌柜如此鄭重以待的,還是上頭人的態(tài)度。馬車上這些禮,有些是鐘慶然的要求,有些卻是今上指定送出。回禮這么豐厚,不知鐘少爺送的又是何物?蘇掌柜很好奇,卻迫于上頭的威嚴,不敢先睹為快。鳴雷聽到動靜,查看無誤后,才現(xiàn)身落在地面上,引著蘇掌柜到一個無人之地,讓他等候于此。它則飛向之前的藏身之地,將袋子挖出來,不過一炷香功夫,便返回。袋子口扎得很緊,蘇掌柜隨手掂了掂,分量不重,他一手就能輕易提起。瞧著鳴雷站在原地,沒什么動作,只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蘇掌柜忙將用繩子捆扎結實的木箱子,推到它面前,示意它拿走。見它還是不為所動,他這才想起似乎忘了點什么,從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鳴雷伸出右爪,小心將信收好,放進胸前口袋。之后,它一刻也不耽擱,雙爪拎起箱子試了試重量,見沒超出它的負荷,頃刻間便展翅騰空飛起。極速揮舞的翅膀,帶起枝葉無數,隱隱還有破空聲傳出。第153章如此近距離,蘇掌柜深刻體會到什么叫鋪天蓋地。他只覺得那一剎那,剛還明亮的天空,瞬間變得暗沉一片,再一息,又重見光明。這種短短片刻間的極端變化,饒是蘇掌柜性情堅韌,心神也受到了沖擊。等他緩過神來,哪里還有鳴雷的影子?鳴雷帶走的只是那最為貴重的極小一部分,大宗貨物還在后頭等著。此后幾個月,蘇掌柜有得忙了。“明宇,你說蘇掌柜他們會不會被鳴雷嚇到?”鐘慶然雙手抱胸,懶洋洋地斜倚在墻上,話音中帶著絲幸災樂禍。“他們見過,驚嚇不可避免,卻不至于嚇破膽。”簡明宇避開鐘慶然近來愈發(fā)不加以掩飾的灼熱目光,言簡意賅地說道。“是嗎?我也這么想。”鐘慶然略略揚高聲音,笑著調侃,“明宇,我們真不愧為夫妻!這莫不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簡明宇耳尖微微發(fā)燙。自那次出海后,慶然對于調戲他是樂此不疲,簡直就是見縫插針。他還真有些吃不消,卻不知為何,心里有如吃了蜜般甜,無奈之下,只能任由慶然胡來。好在慶然還懂得分寸,這個度把握得很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挑戰(zhàn)眾人的極限,最多就在自家動口動手,尚在他承受范圍內。鐘慶然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無師自通,自打那天徹底放開后,隨口調笑,那是信手拈來。要知道,這里可是古代,即便是民風相對較為開放的瀚海州,也斷不至如此。每每看到簡明宇臉染異色,身體忠實地反映出內心的想法,鐘慶然便自打心底覺得愉悅。既然如此,他便不再壓抑自己,想著離明宇生辰那天還有些時日,先在口頭上占點便宜,也能適當發(fā)泄一下,免得哪天他一個沒忍住,不合時宜地把明宇給辦了。鐘慶然和簡明宇,一方撩撥得歡快,一方接招得狼狽,瞧在鐘老爺子夫婦眼中,卻是感情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