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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故推辭。區(qū)區(qū)一封還沒二兩重的信,這一刻,在蘇管事眼中,卻重如泰山。也不怪他躊躇,他的前程,他一家老小的命運,怕是都維系在,面前這個小小的信封上。蘇管事已經很久,沒經歷過這樣患得患失的感受。不管他有多不愿意接受,他卻別無選擇,不光要欣喜接下,還得好言好語,和鐘慶然商量,琉璃配方的賣價,真是痛并快樂著。關于玻璃配方的價格,來之前,鐘慶然就和家人商量過,具體開價幾何,還得看三皇子這邊,他們不了解行情,自己報價很有可能,還不及讓對方出價來得實惠,就這幾年的合作來看,三皇子并不小氣。鐘慶然不愿意在這種事上斤斤計較,只要蘇管事有分寸,不把他們當叫花子打發(fā),他都不會有意見,當然,若是價格不能讓他滿意,那到底誰吃虧,這個誰知道呢?結果,盡管蘇管事身上背負著莫大壓力,價格上卻沒有絲毫占便宜的意思。鐘慶然也不得不佩服,三皇子御下能力非凡。邊城離上京城十萬八千里,離薊州也是隔著千山萬水,本該是天高皇帝遠,對屬下掌控能力不足,誰想,他們竟這般衷心,要是有機會,他定得好好請教一番。學會這個本事,他就不用擔心老是出現(xiàn)背叛的情形。鐘慶然不清楚,他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但他知道,他有另外的倚仗,附著福運的物件,能辨別人們當前的善惡心態(tài),以后他說不準,至少可以避免當下意外的發(fā)生。和蘇管事談妥,用過午膳后,鐘慶然和簡明宇,便帶著鳴雷離開。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現(xiàn)在又是晌午時分,即便身處位于北地的邊城,兩人也都沁出了一身汗。回到小院,兩人好好洗了個澡,這才一身清爽地坐在桌邊,愜意地享用西瓜。“慶然,這瓜味道真不錯。”簡明宇毫不吝惜贊美之言。平陽縣不產西瓜,他這還是第一次吃到,味甜汁水多,是夏天解暑的圣品。“那是,西瓜在邊城價格還不高,在大周朝腹地,那可是有錢都未必能買到。”這里只他們兩人,鐘慶然也就沒有那么注意形象,直接將瓜切塊,拿起一塊就大口開啃。這副模樣,要是被那稍講究點的人家看到,怕是早就說教上了。鐘慶然并不在乎,人前裝裝樣子還成,一言一行,都得顧忌這顧忌那,這日子過得也忒沒勁,他現(xiàn)在也不用和達官貴人來往,不需要太過為難自己。鐘慶然本就是農戶出身,他才不會,像大多數(shù)寒門出身的子弟那樣,盡量掩蓋自身過往,好似一朝飛上枝頭,過去便再與他無關。雖說不在乎這些,但鐘慶然也不想,將自己弄得臟污不堪。只是西瓜這東西,除非事先處理好,切成小塊裝盤,用竹簽叉著吃,再不然,用勺子舀著吃,否則,想不沾一絲汁水,還真是極難做到。這不,才兩塊西瓜入腹,鐘慶然便覺得臉上粘乎乎的,正想拿布巾擦一擦,一抬頭,便看見同樣沾了一臉汁水的簡明宇,不由哈哈大笑出聲,連西瓜汁滴到衣衫上,也顧不得管。簡明宇一臉茫然地看著,笑得樂不可支的鐘慶然,起先,他還不清楚慶然在樂什么,待看到他下巴上那淺紅色的汁水,很快便反應過來。簡明宇倒也不惱,他將手上那塊西瓜用盡,這才起身,去拿了兩塊帕子,一塊自己用,一塊遞給鐘慶然。“好了,別笑了,午飯才吃下去沒多久,可別笑岔氣。”簡明宇話中透著愉悅,兩人都不是特別愛計較之人,性子也不是南轅北轍,相處起來,一慣都是輕松愜意,這樣的生活,遠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好。“好了,我不笑了。”鐘慶然努力收住笑意,只是之前笑得太用力,哪是片刻間便能收回?等簡明宇又一塊西瓜下肚,鐘慶然才回歸常態(tài)。這事真不怪他,他不是沒見過,簡明宇蓬頭垢面的情形,但那都是情況特殊,在深山老林中,時常會找不到水源,清水都得省著用,不說洗澡,連做帶湯的飯菜,都得思慮好了,才能行動。不過眼下情況不同,這樣的簡明宇還真是難得一見。鐘慶然的食量不如簡明宇,吃了兩塊西瓜,就覺得肚子有些撐,將手臉擦干凈后,便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簡明宇。簡明宇五感敏銳,鐘慶然目光一對向他,他就有所察覺。簡明宇頭也不抬,大大方方地任其打量。或許第一次時,他還會覺得有些別扭,眼下成婚都大半年了,要還不習慣,簡明宇也就不用出去做事,干脆窩在家里當個好媳婦算了。蘇管事背后站著三皇子,很多事情都要避諱,即便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背后主子是誰,因此,他國奴仆,他不敢經手,這要被安上一個,勾結外族的叛國罪名,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邊城這么繁華,沒人可不行,任勞任怨的人手從何而來?大多出自和邊城毗鄰的三個國家,大周朝、北沙和哈蘭。雖然哈蘭也和邊城下轄的三不管地帶相鄰,哈蘭人卻沒有實權。再怎么說,邊城這一片地域,原本就屬于大周朝和北沙,要是哈蘭將觸手伸向它,兩國都不會視而不理。哈蘭人頂多在邊城設立商行店鋪,私下里慢慢經營,大張旗鼓宣示主權,那是找死的行為,會被大周朝和北沙聯(lián)合圍剿。哈蘭人首領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慢慢蠶食,一步一步壯大,才是他們的應對之法。這三個國家都不小,短時間內,誰都沒法滅了誰。自從邊城這片狹長地帶,成了大周朝和北沙的緩沖區(qū)域后,哈蘭算是吃了不少苦頭,誰讓它夾在兩個大國之間,要不是哈蘭也不小,三個國家地貌又相差極大,怕是早不知道被滅了多少回。他們明面上不敢輕舉妄動,背地里小動作卻是不斷。哈蘭境內,以遼闊的草原為主,糧食不豐,rou奶卻是不缺,戰(zhàn)馬更是赫赫有名。哈蘭人大多以游牧為生,民風彪悍,即便邊上站著兩個虎視眈眈的大國,他們也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旦遇到荒年,糧食不夠,常以一小股騎兵的模式,犯邊劫掠糧草。大周朝地大物博,生活條件比北沙和哈蘭都要好,哈蘭的第一目標便是大周朝。這樣小股隊伍的sao擾,對邊境百姓而言,苦不堪言,朝廷也是沒轍,邊境線太長,他們不可能將邊關護得密不透風,總有地方顧及不到。實在不堪其擾,朝廷才會出兵,將其打退后,倒是能安生幾年,只是這個問題一直治標不治本。朝廷不是沒想過一勞永逸,真做起來卻很難。哈蘭人基本人手一騎,或許還不止,而大周朝,雖也有自己的馬場,騎兵隊伍卻始終無法壯大。想要將哈蘭人打得徹底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