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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堂屋里便熱鬧了。孩子們圍在一塊,玩笑打鬧,好不暢快。女人們在灶房里忙碌,男人們則在堂屋里閑聊家常,多是講這幾個月來各家發生的瑣事。這里都是鐘慶然的長輩,他秉承著多聽少說的原則,側耳傾聽。從之前這段短暫交流中,鐘慶然得出,鐘正信貌似在商楊府城過得不錯,頗有些意氣風發之感,這在家里和他僅有的幾次見面中,鐘慶然從未感覺到過。不光鐘正信如此,就連鐘正仁和鐘正智都有不小的變化。自己當家作主畢竟是不同的,這和人品無關,地位不同了,要是還像以往那樣行事,估計這個家早晚會陷入風雨飄搖之中。當家人自己都立不起來,誰還能為他們擋風遮雨?鐘正仁本性沒變,還是老樣子,只是多了幾分果敢。鐘正智依舊心明眼清,不過說話稍微委婉了一些,不再針針見血,直言不諱。這也算是他的一個成長,畢竟贊美之言還無所謂,別人聽了興許會挺開心,俗話說,忠言逆耳,不中聽的話要是說多了,可不就是遭人厭憎嗎?在鐘慶然看來,他爹和四個叔叔,個性都非常鮮明。他爹就不說了,規規矩矩農人一個。二叔人比較精明,經商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三叔為人圓滑,懂得巴結籠絡,又有一手廚藝在身,經營個不大不小的食肆,應該能勝任。四叔有眼光,可惜吃虧在一張嘴上,他心里也明白,就沒去外面闖,安心在家當個小地主。至于五叔,鐘慶然也說不清楚,反正他的做派和其他四人明顯不一樣,估計和他是個書生有莫大關系,跟他四個哥哥的關系不遠不近,做事合乎規矩,很難讓人挑出錯處來。鐘慶然有些為四叔可惜,他性子太直了,不管進哪個行業,都容易被人打壓,想混出頭難度頗大。不然,以他的心性,定能有一番作為。“正信,你這個時間回來沒事?”鐘老爺子對小兒子的學業很是上心,族學都還沒放假,蒼山書院想必也一樣。不過擔心歸擔心,對于小兒子能回家,參加慶然的成親禮,他還是很欣慰的。顧念親戚情分,總比漠然以待好。“沒事,離放假也沒幾天,先生得知后,就給我批了假?!辩娬叛劾飵еσ?,他在蒼山書院日子過得舒心,有恩師罩著,沒人會不知好歹地排擠他,即便性子跟他不合,至多也就不跟他往來,他還結識了好幾個志同道合的同窗。“那就好。你的事,家里也幫不上忙,你自己多結交一些同窗,先生那里也打好關系,即便考不中舉人,有這層關系在,也能以秀才的身份在官衙里謀個差事做?!辩娎蠣斪訕泛呛堑乜|著胡子,眼里閃過期待的光芒。鐘慶然搖了搖頭,心下嘆息,大周朝百姓對文士的崇拜已經刻進骨子里,其中尤以入仕當官最得人心。在他們眼中,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沒能力的就算了,但凡有點心氣,家里也還能湊合的,那真是勒進褲腰帶,也要供出一個學子來。可文之一道,又豈是這么容易走的?多的是摔得頭破血流的學子,饒是如此,也沒能擋住后來者前赴后繼,可見當官改換門庭,對他們有多重要。鐘慶然心里明白,一者,他未必比得過,苦心鉆研一二十載的眾多學子,二者,他的性子也不適合走仕途。還有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他覺得,要是以上兩點都沒問題,他如愿當上官,這最后一點他估計也難以克服。鐘慶然的思想觀念和大周朝格格不入,要在仕途上有所收獲,勢必要摒棄以往的自己,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抹去他的記憶,那樣還來得自在一些。鐘慶然覺得他想多了,別以為是個現代人穿到古代,就能玩得風生水起,至少在科舉上并不占多少優勢,可能還有不如。是想,一個連繁體字都認不全的人,在古文上能有多少造詣?反正他一個藝術生沒這份本事。若非鐘慶然跟著爺爺學過中醫術,還繼承了部分原主的記憶,恐怕連字都得重新學起。還有一點便是,大周朝日常用語是白話,而科舉需要考的是四書五經之類,通篇都是古文,他看久了就頭皮發麻。在現代都學不好語文的人,還想到了古代就能一學就通,分分鐘甩開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學子,這不是瞎扯是什么?鐘慶然心里閃過的各種念頭,被鐘正信的一聲應和打斷。此時,鐘正信正仔細聆聽著鐘老爺子的教誨,聽到最后一句時,輕蹙了一下眉,瞬間又隱去那抹不自然。這一霎那,恰巧被鐘慶然瞧了個正著,看來,他這位五叔很是自信,篤定以后定能中舉。又聊了會,鐘慶陽等幾個學子也相攜而歸。明年有童生試,鐘慶陽打算下場試試,便跟鐘正信認真請教。鐘慶陽小時候學過兩年,之后棄學,也沒放棄,閑時就會翻一翻書,現在重新進入族學,他這個提議倒是一點也不出人意料。真說起來,鐘家識字的人不少,鐘老爺子和鐘正仁也都念過兩年,那時候鐘家家境比鐘慶然來之前要好,奈何兩人在這上面沒多少天賦,家里也就沒花銀子讓他們繼續進學。鐘慶陽則是因為家里供不起兩個學子,在兩人資質差不多的情況下,一個已經培養十來年,一個還是稚齡孩童,選誰那是一目了然。在鐘正信跟鐘慶陽傳授童生試的經驗時,其余人都停止交談,安安靜靜、神情專注地聽著,直到飯菜上桌為止。晚飯很豐盛,因著鐘慶然即將成親,家里備了好些便于久放的食材,再加上鐘慶然從上京帶回來的那些,可說是比正宴都要好。畢竟鐘慶然帶回來的物事,不是平陽縣難得一見,就是品質比較好,而且數量有限,并不夠宴席之用,便全都用在自家人身上。十五人分成兩桌,男人一桌,婦人小孩一桌。鐘家現在不缺這點吃食錢,兩桌菜品都一樣,量也足夠,不用再爭搶著快速進食。主食是碧粳米飯,淡綠色澤,香味清淺,農家壓根見不到它的蹤影。這并不是鐘慶然所買,而是他從上京離開前,王護衛送給他的。碧粳米產量少,基本不在市場上售賣,一產出,就被權貴階層包圓,可說是有錢都未必能買到。鐘慶然之前對碧粳米完全沒印象,他也是見到之后才對它有所了解,這越發坐實了傅掌柜背后之人來頭不小。葷菜有白切雞、紅燒五花rou、粉蒸排骨、香煎黃魚、酸蘿卜海蜇絲、爆炒魷魚,再加一個魚頭豆腐湯,足足有七葷五素,其中三個魚菜鐘家人還是第一次見。鐘慶然去的時候好,正好趕在寒冬臘月里。上京冬天很冷,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