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同排山倒海一般爆發(fā)出來,越走近越讓人心驚,這樣的聲音絕不僅僅是成百上千的人能發(fā)出來。 阮呦心跳得很快,“外面是什么聲音?” 謝娉婷也被吵醒了,呼吸發(fā)緊。 她怕來這樣多的敵人,那她們絕不可能逃脫出去。 酒七看著滿城攢動著的人頭,在樓臺,城門,街道,屋檐,滿是翹首以盼的人影,眸色掩飾不住帶了笑意。 “夫人,咱們到了。”酒七嚴肅收斂的神色敞開。 這里的她們的底盤,她們可以隨心自如,想怎樣就怎樣。 “到了?”阮呦小聲問。 “夫人別怕,他們在歡迎您。”酒七見她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柔聲安慰。 “這里的人都是阿奴哥哥的人嗎?”阮呦好奇。 “是。”酒七笑著應。 “這么多……”她輕聲感嘆。 “有陸家留下來的,也有當年戰(zhàn)亂遺留的孤兒,還有我們這些年精心拉攏培養(yǎng)人。” 青州是個大洲,只是因為地勢多山,土壤貧瘠,所以很窮,也很少有人愿意在這里安居。 “咱們有多少人?” “三萬八千余人。” 阮呦輕輕捏著衣袖,心思微沉。 她知道,青州不止三萬八千余人,而是能行軍作戰(zhàn)的只有三萬八千余人。 她再不關心政事也知道西北鎮(zhèn)北將軍府手握十萬精兵,江南州府官兵加起來也過十萬,燕京城的衛(wèi)兵和羽林衛(wèi)二十余萬人,還有駐邊的士兵…… 阿奴哥哥的人和他們相比還是太少了。 她們很需要兵,越多越好。 “下官青州州牧楊光臨恭迎夫人。”外面忽然響起一道喊聲,打斷阮呦的思路。 城門口噼里啪啦跪了一排人,皆是青州大大小小的官員。 謝娉婷看著外面壯觀的場景一時咋舌,說不出話來。 阮呦有些緊張地抓著衣袖,不知道如何是好。 “夫人,下來吧,和他們見一面。” 從近處遠處射來無數道視線,都緊緊盯著那宛若長龍一般的行隊,瞧見最前面的馬車車簾撩開了,皆屏住呼吸望過去,生怕錯過了什么。 “夫人來了?真的來了?”陸辭登上云梯,撞向前面一群人。 瞭望臺上六個十三四歲上下的少年被撞散,互相推搡著搶著好的位置。 “陸辭,你安靜些,夫人要出來了。” “嘁,你給我讓個位置,我看不見。” “想得美,自己來晚了。” “行,不讓是吧,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陸辭掏出武器,是一把長著倒刺的軟劍,朝著說話的陸笹撲去。 陸笹一驚,咬牙,“你來真的?”問話的時候也掏出了七星刀,齒輪狀的刀片伸縮自如。 兵刃交接,倆人打得難舍難分。 “安靜些,安靜些,一會兒被九七大魔頭發(fā)現了,咱們得被掛到樹枝上好幾天。”陸映攔住他們,朝身邊幾個看好戲的使了使眼色,幾人上去將兩人壓住,又圍在臺弦邊看。 “出來了,出來了。”幾人目不轉睛,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原本喧鬧的人群也都安靜下來,視線投向城門口的馬車。 車簾掀開了,隱約間露出車廂里的人影,雪膚墨發(fā),纖姿灼灼,一根白色的絲帶遮住眉眼,看不清楚全貌,但只用窺一角,便知其清靈絕色,有天人之姿。 她站在九七的身側,瓊鼻粉唇,青絲搖曳,細光落在身上,成了淺淺的柔光,肌膚晶瑩,美得不似真人。 “這是天上的仙子吧。”陸辭感嘆。 “這不是仙子,是咱們大人的夫人。”陸笹笑著,仰了仰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夫人的眼睛怎么了?”陸辭問。 “不知道。”陸笹也注意到了,皺起眉頭。 阮呦能夠感受都無數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正因如此,她手心已經生出汗來。 酒七將她手心的汗擦拭干凈,又捏了捏她的手,似在鼓勵。 阮呦深吸一口氣,朝著前方福了一禮,“幾位大人請起。” 她聲音柔軟,聲調如江南的吳儂軟語,細細輕輕的,沒有什么威懾力。 “多謝夫人。”楊廣臨起身,看著她,想起大人來信的吩咐,不禁目露擔心。 夫人看著就像嬌養(yǎng)大的小姑娘,這樣的夫人能夠勝任大人所說的那些事么? 酒七走了出來,擋在阮呦身前,向著所有人宣告,“從今日起,青州內所有事都必須聽夫人之言,所有人都必須對夫人恭敬謙順,倘若有人敢輕之賤之……” 她停了停,聲音冷淡,“格殺勿論。” 第113章 轉眼即是深秋, 十月末,江南安南王反了, 西北鎮(zhèn)北將軍府見縫插針, 揮兵南下, 十萬大軍直逼燕京。 烏云密布, 天空寬闊低平,像是快要塌下來,低得讓人喘不過氣。秋風蕭瑟, 卷起滿地枯葉, 短短幾月, 大明朝已然干戈寥落,生靈涂炭。 江南的難民四下逃竄卻無一洲一郡愿意敞開城門接納他們,無奈投奔燕京。柴顯痛失兩子, 如同瘋魔一般下令讓弓箭手駐守城門,靠近城門三尺之內的難民皆被射殺。 很快,朱雀門外浮尸遍地, 百姓的血染紅了半邊土地,隔著很遠也能聞見nongnong的血腥味。 難民們驚慌失措,絕望之際卻聽見有人在說青州。 剝開重重圍攏的人群, 一個滿臉臟兮兮的青年人站在最中間高聲闊論,“咱們去青州吧, 青州愿意收留咱們。” “青州?青州有什么好的?”有人質疑。 青年人狡黠一笑,“青州城門外設了五口大鼎,以精米熬著粘稠的白粥, 那是青州的夫人專門給咱們這樣的難民吃的。” 白粥,還是精米。 早就餓得發(fā)瘋的百姓們原本木訥的神色恢復了絲絲神采,眼底閃爍著瘋狂。 青年人留意著他們的神色,嘴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繼續(xù)道,“每過七日,官兵還會在鼎中煮rou糜。” “rou糜!” “真的?” 周圍人群的情緒一下就被調動起來,躁動著出聲問青年人,“真的有rou?”即便在平年代,他們尋常百姓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能吃到rou。 百姓們嘴里不斷分泌著唾沫,神色激動。 在青州七日就能吃一次rou,他們怎么可能不激動。 青年人時時刻刻留意著他們,趁機添一把火,“去青州吧,夫人說了,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投奔青州的百姓,只要入了青州,就是青州的人,在那里,她保大家衣食無憂。” 不少難民眼眶紅了,紛紛跪地,“夫人是菩薩派下來的仙子,保佑咱們渡過這場劫難。” “咱們去青州!”難民們情緒高亢,大聲喊道。 “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