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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宋櫻阿姨,陸伯伯,你們來啦。” 梨枝笑嘻嘻地打招呼道,還未來得及察覺到情況的不對。 “宋……阿姨?”梨青咬著這三個字,臉色陰沉,黑如鍋底。 宋櫻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扯出一絲干澀的笑容,“梨青,蘇嚴,好久不見啊。” 梨青激動地要說什么,被蘇嚴給摁住了。 蘇嚴面無表情,凌厲的目光透過她看向了陸猶,毫無溫度可言,似寒風掠過。 “是我想來見小枝的。”宋櫻偏了偏身子,擋住了蘇嚴的視線,刺骨的寒意都鉆到了她身上,“對不起,我違背了當初和諾的約定,但是這件事她應該要知道的,難道你們真的要她一輩子沒有mama嗎?” 蘇嚴黑眸愈沉,定睛凝神,隨之一股強大的壓力降下,“有何不可。” “要你這樣的媽,還不如去拼多多拼一個。”梨青翻了個大白眼。 宋櫻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幸有陸長風在身后扶住了她。 “你們在說什么?” 梨枝的一頭霧水地插進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登時爬上了她的心口。 室內瞬間全部噤聲,只有綿長的吸氣聲。 “小枝,我是你的mama。” “什么?” 梨枝驚訝的不知道要用何種表情去看她,她向梨青和蘇嚴投去詢問的目光,這兩人都緊抿著唇,卻沒有出口否認。 不會吧。 電光火石之間,大腦里快速飛過一些訊息,很多事都逐漸明了。 比如—— 她抬頭看向陸猶,他眼里總是壓抑的痛苦有了答案。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直直的凝視著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七上八下,這是她第一次,想從陸猶的口中聽見“不”字。 可是,他點頭了。 回到家,梨枝待在臥室里,沒有出去過。 她在回想自己和陸猶的每一點滴,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瞞著她的? 他對她的好到底是因為她是梨枝,還是因為她是宋櫻的女兒。 沒人知道。 她有多難過。 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卻偏偏…… 越想越嘲諷,她狠心刪掉了和陸猶的一切聯系方式。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 半夜的時候,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電閃雷鳴,一道白光驚醒了床上的人。 梨枝剛進入淺眠狀態,這回兒被吵醒了,睡意全跑掉了。 有點煩。 她掀開被子下床去拉窗簾,視線不經意地被窗外的景拉了過去。 她家的位置可以俯瞰整座滬江城,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壓下來似的,整座城市被大雨傾倒,雷電似乎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這里也一樣。 梨枝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有人正在和她一樣看著這場雨。 云頂莊園外,一道修長的身影孑然獨立在雨中,雨水打濕了他的黑發,順著耳根流淌進衣服里,渾身濕透,可他依然像一塊雕塑站在那。他很白,身上有散發著干凈的冷冽感,遠遠看著就像是雨中的月亮。 數不清多少時間,他都沒有動過。 哪怕背脊挺得直直的,仍然讓人害怕這雨在下一刻打倒他。 “唉,這小伙子怎么就這么想不開。”保衛室里,保安大叔睡了一覺醒來,看著他的身影不禁心生憐惜。 梨總和蘇總早就拒絕他了,他卻執拗地等在外面。 雨剛下的時候,大叔給了他一把傘,被他給拒絕了。 他根本就是在自虐。 雨中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大叔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看吧,終于是撐不住了吧。 陸猶晃了晃腦袋,勉力支撐,繼續站著。 “這個人真是!”大叔嘿了一聲的,看了一眼表,都五點了,這個人竟然站了一宿。 一輛黑色轎車劃破大雨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大叔眼睛一亮,只見和他有些形似的男人撐著一把大黑傘下車,對他說了兩句話,雨聲太大,聽不太清。 “你沒她能死嗎?跟我回去!”陸垚看著一臉慘白的陸猶,揚聲沖他說。 要不是陸猶的眼珠子間或動了一下,他都快懷疑面前這個人已經死了。 陸猶沒有說話,實在也是嗓子凍的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有看陸垚一眼。 黑漆漆的屋子里,大廳茶幾上的杯子、花瓶、靠枕、桌椅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廚房的水池里杯盤狼藉,方便面桶倒在大理臺上“啪嗒“地滴著湯;廁所里被吐得到處都是,腥黃的液體泛著惡臭;臥室里柜子上的書雜亂無章地散落一地,床上內衣褲和被子凌亂不堪地攪在一塊。 靠近落地窗的窗簾處,擺放著橫七豎八的酒瓶,女人平躺在窗邊眼神迷離地看著頭頂上的月亮,手里搖曳著高腳杯里的紅酒,女人的嘴角沾著黏膩的口紅印長長的一條乖張地劃到耳根。 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求不得,求不得……”女人輕輕地低喃道,說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抖,手中的高腳杯舉向了眼前,對著自己的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 “啪啪啪——”門外響起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女人將頭藏進了窗簾后面,門外的主人還在堅持不懈地敲著門,緊接著傳來了樓層里其他房主的咒罵聲,敲門的人依舊沒有作罷的打算。女人不耐煩地爬了起來,被酒瓶跘了好幾跤,跌跌撞撞地摸著黑去開門。 門外的男人看到一片狼藉的女人,頭發被胡亂的扎成一團,臉上又是淚痕又著口紅印,吊帶裙上滿是紅酒漬,男人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眼里滿是痛意和怒火。 男人的怒氣頃刻決堤而出:“你就要為了那個男人這樣作踐自己嗎?” “你是?”女人歪著頭轉著眼珠問道。 “我是?”男人只覺得怒火蹭蹭地往頭頂涌,以前比賽被對手盜資料、隊友背叛、被全網黑的時候都是鎮定自若的堤防一瞬間被擊垮。男人一把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