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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猛的一縮,整個身子也跟著打了個激靈。在震愣之中,視線仍舊呆呆的對著前方。半晌,那原本已經快散了焦距的眼睛在沉默中又漸漸轉出了一絲清明。隨著眉間皺痕的加深,桓承之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剛剛因為劇痛而蜷縮起來的身體重新挺直站穩(wěn)。再低頭看向胸腔的時候,那里被魔劍捅出的傷口已經完全見不到了,就連衣服上破爛的血印,也仿佛從來沒有存在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情況著實讓那邊兒已經牽著無面人,打算轉身離開的賀宇帆驚了一跳。然而還未等開口,脖子邊兒上就先架過了一柄帶著火光的短劍。賀宇帆眉頭一揚,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你想做什么?”“我想破除幻境。”桓承之冷笑一聲道:“雖是早就有所耳聞,但見面卻還真是頭一次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就是傳說中的心魔吧?”而這里,自然也就是獨屬于心魔的幻境了。桓承之覺得自己這考量絲毫沒錯,因為是由思緒而生的幻境,所以這里的東西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實質傷害。這也是他在看破這點后,身上的傷口會立刻消失的原因。顯然“賀宇帆”也明白這點,兩人目光交錯一秒,他搖頭笑道:“我這里的空氣都有迷幻的作用,你明明已經相信眼前所見,馬上就要死了,怎么可能又突然清醒了呢?”“因為我相信他不會傷我。”桓承之說:“即使是煉獄,他都愿意與我同去。又怎么可能留我一人在此,他自己和別人去他處?”當然,最重要的則是,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丹田里的那物啃了他一口,讓他被迷亂的思緒恢復了正常。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應當就是情人蠱了。桓承之在心里想著,但顯然是不打算把這秘密告訴心魔。對方倒是也看出了這點,那眉頭挑了兩下,便揚聲笑道:“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你也別動手了,我放你出去便是。”說罷,連點兒反應的機會都沒給桓承之留著。后者只覺得眼前一晃,等景物重歸清晰的時候,面前所見,已經從那片麥田,轉為了一汪碧綠的清潭。而他的姿勢,也從剛剛的直立,轉而變成了平躺在地上。桓承之嘴角抿起,眉間皺痕加深的同時,也伸手撐地,妄圖重新站起。可是這動作還未開始,就被人按著肩膀重新壓回了地上。視線一轉,未及開口,身旁那熟悉的聲音便搶著響了起來道:“你可算是醒了。按理說這次不該有血脈考核了,你怎么還能昏倒啊?”這聲音比之剛剛那種平淡又毫無情感的語調來說,簡直是溫柔的就仿佛天籟一般,讓人心底忍不住就是一顫。暖意從心頭翻滾著涌入腦海,桓承之循聲望去,只見賀宇帆蹲坐在他身旁,正一臉糾結的盯著他的臉。視線相交,后者又伸手在他額上撫了一下。待確定那溫度還是如往常一樣的微涼后,才又追問了聲道:“是還有哪兒不舒服嗎?你剛昏倒的時候吐了點兒血,還記得是發(fā)生了什么嗎?”“記得。”眼看對方面上的擔憂越來越甚,桓承之才趕忙應了聲道:“這次和血脈沒關系,只是個單純的心魔罷了。我看透那地方是幻境之后,他就放我出來了。不過他放我之前說了句‘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這意思難道是說,你也見過他了?”“原來那是心魔嗎?”賀宇帆聞言,面上還有些震驚道:“我之前摸了那個珍珠之后,就到了一個麥田里。然后我看到了一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人。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想沖過來給我一劍,然后我讓魔劍把它斬了。具體劈沒劈到我沒看清,就覺得腦袋一暈,回過神兒來我就在這兒了。”他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著你在我邊兒上躺著。算算時間的話,到現(xiàn)在應該是有一個多時辰了吧。”他這一解釋,桓承之也放心的點了點頭。只是在點頭之后,他還是沒忍住的又追問了聲道:“他說那地方有迷陣,你沒受到影響?”“那地方有迷陣?”賀宇帆表情比他還不解。只是停了一秒,不等桓承之再去解釋什么,他就突然面色恍然的“哦”了一聲,一邊伸手從乾坤袋里摸了兩下,掏了一小塊方形的香料出來,伸到身前人的眼前晃了兩下。一邊解釋道:“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這東西是咱們過來之前,楚兄拿給我的。說是只要把這玩意兒放在身上,不管是什么程度的迷陣都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的。我原本想著咱們也不會分開,這東西也用不著給你。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我失策了啊。”他說著,又伸手將乾坤袋里的魔劍掏了出來,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桓承之留著,就手起刀落,將那塊兒香料從中劈了開來,一半收起,一半遞放到了對方的手中。桓承之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中的香料,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幻境中的表現(xiàn),面頰漲的通紅的同時,也爬起了不少的羞愧之色。兩人視線一交,賀宇帆也就明白了他在思考什么。伸手在桓承之臉頰上用力掐了一把,他挑眉道:“你這不是成功認出來那個心魔是假貨了嗎,還跟這兒哭喪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啊?”桓承之聞言趕忙搖頭,一邊慌亂的擺手道:“不是,是我覺得我自己太沒用罷了。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情人蠱啄了我一下,我差點兒都以為你是真不要我了。”“怎么可能。”賀宇帆嗤笑一聲:“我這一路陪你報仇,眼看著就要結束,該你陪我周游世界了。我要是現(xiàn)在不要你了,那豈不是虧大發(fā)了嗎?”桓承之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喉嚨里輕輕應了聲“嗯”。又沉默半晌,還是補充了一聲:“其實你能一眼看出真假,真的是讓我高興的不得了了。”賀宇帆揚了揚眉,開口得意的笑了聲“那當然啊”。只是他沒有告訴桓承之,能一眼辨出真假,該高興的其實是他才對。因為桓承之平日里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再加上對方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他有一絲不悅的行為,才會導致他在第一時間認定,那人絕不會對他刀劍相向。這樣一想,果然還是他平時的表現(xiàn),讓自家小狗崽兒的安全感太少了罷。看來以后要對自家道侶再好一點兒才行了。心下這樣想著,賀宇帆眸中的光澤也愈發(fā)深了起來。只是這情緒不過一閃的功夫,下一秒,他就重新?lián)P了笑容,伸手拍了拍桓承之的臉頰道:“行了,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咱們就起。這都不知道耽誤了幾個時辰了,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