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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仇恨單純說這景色的話,萬芒山上不管是花草還是樹木,生長的程度還都是郁郁蔥蔥放眼皆綠的讓人一陣舒心。當然,這也只是在觀賞的角度而言。等兩人一貓第三次躲過枝葉間飛射而出的暗器時,賀宇帆那張努力裝出平靜的臉上,也終于裂了表情道:“這長月門被害妄想癥吧?誰家大門口搞這么多暗器,有病???”“都是些惡貫滿盈的壞人,總得給自己些性命保障才是?!被赋兄p聲笑道,雙眼卻是一片冰冷的盯著他們身旁那利器戳穿的大樹,半晌,他又補充了聲道:“剩下路上讓天鏡指路吧,這一路過來,每個暗器落下的地方我都看了,上面沾的血腥不在少數,怕以往被這些東西弄死的人或獸,也不在少數了吧?!?/br>賀宇帆對于他們長掛在嘴上的“氣味”之談其實不太熟悉,但桓承之都這么說了,他便也沒再拿生命開什么玩笑。一手把大白摟好,一手進乾坤袋里摸了兩下,等天鏡掏出來的時候,那鏡面也已經流轉著示出附近的暗器方位了。賀宇帆低頭看了一眼,然后把鏡子遞給了桓承之道:“我覺得它現在好像越來越囂張了,居然敢用行動表達不想和我說話。既然這樣,我決定以后每天都問他一次誰是修真界第一帥。”桓承之嘴角一抽,心里給天鏡默哀了一秒,口中卻順著話道:“萬一第一帥不是你怎么辦?”“那我就砸了鏡子。”賀宇帆應得毫無壓力,鳳眼朝著天鏡的方向掃了一圈,似乎在用眼神兒說明,他真的下得去手。當然,這說到底也就是個玩笑而已,天鏡自暴自棄的提了下溫度,甚至還沒等桓承之說句燙手,就又恢復了往常的那種清涼的模式。有了地圖之后,接下來的一路就好走多了。還沒等太陽落山,兩人便走過了綠色,來到了上方被冰雪覆蓋的位置。甚至抬頭看過,還能透過云層,隱隱看到那懸在半空,遮蔽了天幕的土地。兩人擔心走的太近會被人察覺,因此到這兒便停了步子,原地坐下等待時機。賀宇帆一會兒抬頭看天,一會兒低頭撓撓大白,那坐立不安的樣子看的一旁桓承之哭笑不得。并不是擔心,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奈。伸手在賀宇帆肩頭拍了兩下,他開口笑道:“你就不能稍微冷靜一會兒?再怎么著急,明陽派沒來就是沒來啊?!?/br>“你這種常年修真,沒接觸過普通人世界的老古董是不會懂的。?!辟R宇帆搖頭道:“現在的感覺就是,我馬上要考試了,卷子里的題目我都會,但是監考老師遲遲不來,這很耽誤我裝逼,怎么可能冷靜的下來?!?/br>桓承之聞言嘴角一抽,雖然這幾句解釋里的用詞他好多都聽不太懂,但看著賀宇帆的那個神色語氣,他覺得自己大概也能心領神會一下了。也不知是天道覺得他爹這種翹首而盼的行為太丟人,還是心疼他望眼欲穿的太可憐??傊畠扇司瓦@么等了一會兒,還沒及桓承之再想出點兒什么話來說說,賀宇帆就突然站直了身子,低頭向山下看過,眉眼彎彎道:“明陽派的人來了?!?/br>桓承之一愣,在腦子轉過彎兒的同時,也趕忙起身沖賀宇帆所指的方位看了過去。只是視力的差距終究還是個不可逾越的鴻溝,他這一眼望過,別說是明陽派,根本就連個人影也沒能見著一個。好在賀宇帆雖說激動,但對于自家狗崽兒的關注還是沒減多少。所以在桓承之面露尷尬的第一時間,他便又繼續開口解說道:“他們來的人挺多的,就這樣看的話,少說也得百十來人了。那天咱們看到的那幾個商量事兒的領頭人都來了,不過……”他說著,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一般,在聲音頓住的同時,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桓承之見這反應趕忙追問情況,賀宇帆卻是糾結著擺了擺手,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放棄了繼續探測,轉而重新坐回到桓承之身邊兒,將天鏡從對方手中接過,指尖磕了磕鏡面道:“我差點兒忘了你還能當直播用了,口頭解釋太麻煩了,你直接給我顯示出來吧。”天鏡似乎有些不滿這種小兒科的待遇,那鏡面在賀宇帆手中晃蕩了兩下,卻還是老老實實從手掌大小,慢慢變成了兩人合抱的一個大圓。圓面上波紋蕩起。待桓承之在兩人周圍布好了隔絕聲音和隱藏自身的小型結界時,那波瀾平復后的鏡面上,也總算顯出了賀宇帆剛剛所描述的畫面——確實如之前所說,這隊伍的人數至少不下百人。但奇怪的則是,隊伍前方打頭的那幾十個人,卻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神色恍惚不說,那嶙峋的身子就仿佛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皮包骨頭到讓人不寒而栗。許是因為皮rou凹陷的緣故,他們的眼睛在眼眶中也顯得格外凸出。就像是一個個無神的水泡一般嵌在臉上,呆滯又迷茫的盯著遠方。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每個人的脖子和四肢,都系著用靈力擰出的繩索,就像是一群被人牽在手中的畜生,稍有不對,迎來的就是一頓靈鞭的抽打。拿著鞭子的是個女人,那天在第一次從天鏡中看到這些的時候,桓承之也給他簡單的介紹過一次。具體名字不知,反正大家都叫她青長老,也是明陽派里煉制人蠱的第一人了。賀宇帆想著,又看了看那些開路者衣服里向外爬出的蟲子,嘴唇微抿,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心情復雜道:“這就是人蠱?”桓承之點頭:“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已經和‘蟲’融為一體,只是外形看著還有些人樣兒的,徹底訓練完成的人蠱?!?/br>賀宇帆沒有應聲。又盯著那些人蠱看了半晌,直到第一波暗器戳死一個,剩下那些分了死者身上的蟲子后,又像什么都沒發生的一般繼續上行時,才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我突然覺得比起他們,葉無荒頓時就顯得像個人了?!?/br>“他本就是人?!被赋兄畵u頭道:“那些沒腦子的蟲子,連最基本的反抗都想不到,更不可能像他一樣,整天思索著怎么毀滅世界了。”“這倒也是。”賀宇帆哭笑不得的應著,腦中憶起當初見著葉無荒時,對方那種霸道邪魅的氣勢,再反觀一下眼前這些被人驅趕著開路的人蠱。讓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抱了點兒幻想道:“你說這些人蠱,如果明陽派不抓著他們的話,他們還能有機會恢復成正常人嗎?”“你是又想拯救一下這些人了嗎?”桓承之用肯定的語氣問著,待賀宇帆點頭,才嘆了口氣道:“我剛就與你說了,他們現在根本算不上是人了。你是那的作者,應當比我更清楚,這人蠱煉到最后會是個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