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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入口,身后就傳來了一個帶著清淺笑意的聲音,他說:“桓兄介意多加個杯子嗎?”桓承之頭也不回,只點頭又倒了一杯,在遞給身旁人跟著坐下的那人同時,開口回了句道:“端木兄這么晚不睡,倒是不怕你師父擔心。”“桓兄這不也沒怕你道侶多慮嗎?”端木陽笑著應了聲,待兩人碰了一杯,才繼續道:“只是今日這事太過突然,我和師尊都有些茫然,與其在那小屋里憋著,還不如暫時兩人都靜靜,各自想清楚的為好。”桓承之點頭贊同的嗯了一聲:“這倒也是。”兩人就這么沉默著對飲了幾巡,直到遠方明月從云端漸出,端木陽才又開口道:“我說完了,那桓兄你呢?美人在懷孩子也不用cao心,總不該還有理由不滿了吧?”“我以為你懂。”桓承之意味深長的看了端木陽一眼,又將視線收回到屬于他的臥房上看了看,最后千言萬語化成一聲長嘆,他說:“你知道嗎?那孩子可黏他爹了。”這話出口,端木陽眉頭一挑,看向桓承之的目光中頓時就多了那么絲惺惺相惜的味道。兩人視線交錯,幾乎是同時將酒杯舉起對飲下去。端木陽用比桓承之更為悲傷的聲音嘆了口氣道:“你剛聽著了嗎?他到現在還叫我陽兒,把我當成他兒子來看。我若是想提這稱呼不對,他就會給我表現出一種我兒大不中留的悲傷。對比一下,你有覺得安慰一點兒了嗎?”桓承之抿了抿唇,又主動給端木陽滿了杯酒。相比之下,他發現自己這處境好像還確實是稍微好點兒。只是他舒服點兒了,那邊兒主動揭開傷口安慰人的端木陽則是更難受了。兩人這一杯一杯的下去,直到桓承之抱出來的那一壇清酒將要見底,端木陽才抿了抿唇瓣,再度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是要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已經做好準備等幾年之后,隨著師父一同再去陰界闖蕩了。”桓承之不解:“你不打算讓他幫你重塑rou身?”“以前自然不打算,我都想好了該如何在他塑造的過程中打斷了。”端木陽說:“他知道那事情會遭天譴,我又何嘗不知?我回來這里本來就是為了他,若是再讓他為我去死,那我回來還有什么意義?”桓承之點頭。這話倒是也不難理解。也不知是因為酒喝多了真的會讓人開始話多,還是因為端木陽憋了這么久總算是找著個能吐露下心聲的機會了。總之兩人又喝了幾杯,等那一壇飲盡,他直接從自己乾坤袋里又摸了一壇出來,給兩人滿上道:“這是鬼界的亡花釀,味道不錯就是夠烈。現在我還暫時不想回去,桓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再留著陪兄弟喝點兒?”“樂意之至。”桓承之應著,端木陽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杯進肚,他繼續道:“你知道嗎,我本來想著這不過幾年,肆意點兒過著就算樹了敵遭了天譴我也不怕。結果現在得知能多活幾年,反而還鬧得我開始迷茫起來了。”他說著,似乎也沒打算讓桓承之接話。只頓了頓,就又開口道:“好像就是在我知道他能繼續修煉之后,我之前建立的所有勇氣就全都消失完了。以前做什么都好,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似乎是什么都不敢做了。”“我懂。”桓承之點頭。想想上輩子他刀頭舔血生死無懼的樣子,果然就像是聽人說的那樣,再強大的人明白了愛情,也終究會變得膽小惜命的。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那種相見恨晚的認同感更為強烈了起來。端木陽沉默片刻,從乾坤袋里又摸出了一個方盒塞進了桓承之手中。后者一愣,隨即心領神會的點頭道謝。端木陽則是擺手,略帶幽怨道:“這本來是我給自己留著用的。但是既然日子還久,我也總等的起的。至于你們這都入了多少次洞房了,不是兄弟我說,該忍的時候忍忍,但有時候用點兒東西,也算是夫妻情趣的。”桓承之嗯了一聲,攥著盒子的手指也下意識收攏了些許。雖然他也覺得端木陽所言頗有道理。但是……就他道侶那父子和諧的樣子,他也得能等著用這東西的機會才行啊……第120章時間很快,自賀宇帆他們回來算起,只轉眼便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里,墨離雖說大半時間還是在番臨城里游蕩,但時不時也會帶著墨空出去走走,美其名曰要慢慢的感受外界生活。韓子川天天打著要跟天道搞好關系的旗號,興致高昂的拉著賀宇帆和天道聊天玩樂。至于念魂則是跟著聶殷將生物鐘調整的晝伏夜出,白天一覺睡到天黑,等入了夜,兩人就一同照著端木陽講的鬼修之術進行基礎的修煉,或者去番臨城外從未到過的地方轉轉。按理說這似乎每個人的生活都過得挺愉快的,卻唯獨桓承之和端木陽二人,在這大半個月里,要么瘋狂的幾天不見人影的閉關修煉,等出關之后就是不停地對飲,使得這不過才十幾天的時間,兩人不光是修為飛快的飆升了一截,也同時喝完了端木陽所有的存貨,就連桓承之屋里放著的那幾壇也全數見底。對于這種情況,賀宇帆和韓子川開始的時候是挺擔憂的,但后來看他二人又能提升修為又能把酒當歌,覺得這可能是他們看不懂的情懷之后,也就慢慢放任不管了。這轉眼一晃,等桓承之再度出關時,已經又是半個月后了。不知該說是地域原因,還是氣候問題。這嚴冬過去還沒幾月,番臨城里的溫度就快速回升了起來。幾乎根本沒在春天逗留多久,便飛快的進入了夏季。所以當桓承之將自己身上收拾干凈,終于推門而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宇帆穿著件薄衫,在院中大樹下的吊床上抱著兒子閉目乘涼的景象。這畫面照理說其實也算不得有多難見,但或許是因為真的閉關太久,思念成疾。總之桓承之就這遠遠看著,明明對方一語未發,他平靜許久的心境也忍不住再次瘋狂的蕩起了千丈波濤。自家道侶真是長的太美了。那彎彎的眉,輕磕的雙眼,如玉般滑嫩白皙的皮膚,還有似乎是因為做了什么美夢而微揚的嘴角,再加上他懷里那個比他縮小一碼,面容卻完全相同的傀儡之后,這畫面頓時就顯得更加美好了一層。桓承之下意識吞了口唾沫。他覺得自己真的像端木陽說的,距離憋瘋也只是個時間問題了。許是因為他這視線太過灼熱,那邊兒賀宇帆在夢里輕輕哼唧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