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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幾只散著淡淡綠光的蠱王看了一眼,倒也沒再過去硬扛。他轉身走到一旁的方桌邊兒上,拿過另一個酒杯后,又從丹田里抽出了那把本命短劍。在賀宇帆不解的目光中,用劍刃劃破掌心,往小酒杯中捏了半杯血,又從乾坤袋里摸了一顆紅果捏碎了進去,才一邊將短劍收回丹田,一邊扭頭朝念魂道:“給他灌進去。”念魂立刻點頭照做。而桓承之則是甩了甩手,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緩步又回到了賀宇帆身旁。賀宇帆緊張看他:“你的手……”“沒什么大事。”桓承之說著,將完好的手臂搭在賀宇帆肩頭,又側了側身子,把重量壓在對方身上,才瞇著眼道:“不過傷口好疼啊,說不定你給我舔舔就不疼了。”賀宇帆:“……”他心情復雜的看著桓承之伸到他面前的那只血淋淋的手,不說別的,就光這情況也讓人難以下嘴啊。想當初電視劇里男女主受傷舔手,也最多就是個血滴,他這個……賀宇帆艱難的抖了抖唇,開口掙扎道:“我覺得舔一下沒用,我可以幫你包扎,你等我一下,我……”“那就不用了。”桓承之失望的嘆了口氣,又甩了兩下手掌,等再次攤開到賀宇帆眼前的時候,別說是那一手鮮血了,就連原本的傷口也跟著一同消失了蹤影。賀宇帆驚。桓承之笑了:“血脈繼承過來的超強自愈能力,怎么樣?”賀宇帆點點頭,發自內心道:“厲害的不得了。”桓承之臉上笑意頓時更濃了。然而沒等他再炫耀什么,那邊兒被按著強行灌了一杯混合物的葉無荒卻猛的抽搐了一下身子。在念魂后退一步的瞬間,數不清的蟲子從葉無荒袖口涌出,像是在擁護他們的帝王一般,在人周圍繞出了一個暗色的圓圈。屋里三人都緊盯著葉無荒的反應。許久,他那雙閉了太久的眼睛才慢慢睜開。和上次的純白不同,這次只見一片血紅,映襯著蒼白的肌膚,就仿佛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恐怖。賀宇帆干吞了一口唾沫,朝桓承之低聲道:“你不會把他弄入魔了吧……”第44章“這個……”桓承之欲言又止面色尷尬的撓了撓頭。玉玄的書上有說神獸之血可以幫忙安撫毒氣重塑筋脈,但也沒說人蠱的反應會這么劇烈。眼看那邊兒葉無荒身體也像是抽搐的停不下來了似得,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血紅的眸中開始向外涌出鮮血,薄唇輕顫的同時,口中也跟著發出些意味不明的嘶吼。桓承之皺眉,這根本不像是在治愈的樣子吧?顯然一旁賀宇帆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薄唇輕啟,還沒發出聲響,旁邊兒倚在他身上的那人就突然動作,用最快的速度摟上他腰間,腳尖點地逃離了房間。賀宇帆注意力全在葉無荒身上,被扯過的瞬間也只是感覺腰間傳來一陣拉力,隨即眼前景物猛的一晃。等過神兒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客棧外面兒了。扭頭看向一旁仰著腦袋盯著窗戶的桓承之,他皺眉抗議道:“你怎么就直接帶著我跑了?葉無荒他……”“我們目前能做的只有這么多,我也跟你說了,情況如此,他到底能不能活,這得看他自己求生的欲望有多強的。”桓承之面色不變仰頭看天,用一種天橋上面擺攤算命的神棍語氣道:“你剛剛也自己看到了,他周圍的那些蟲子都在保護他,咱們硬要待在里面也只會礙事。況且不論他能不能撐過這一劫,萬一蟲子失控了,我倒還好,你可是根本沒有一點兒自保能力啊。”桓承之說的句句在理,到最后的時候,也收回了視線,認真的看向了賀宇帆的雙眼。后者接受到他的目光,糾結了兩秒,最后撇嘴錯開了視線,沒再繼續去爭論什么了。桓承之喜歡他,所以在危險的時候,也肯定會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這很正常,他也沒辦法去說對方的不是。但是就算他明白這得葉無荒自己熬,可把人放在客棧里自生自滅,是不是也有點兒……這邊兒賀宇帆正糾結著,一道熟悉的聲音特別不合時宜的插了進來——“你知道危險,好歹倒是把這小和尚順手捎一把啊。”視線轉過,只見念魂將安竹抱在懷里,一邊嘖聲搖頭一邊將人立起來,改為斜靠在他身上道:“那屋子可是被蟲子徹底占領了,我出來的時候把門鎖了,不過會不會被人發現我就說不清了。”賀宇帆緊張:“那葉無荒……”“可別提了。”念魂擺擺手,一副不想回憶的樣子嘖聲道:“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了,那蟲子跟瘋了一樣的趴在他身上,滿滿的到處都是。還好我心理素質好,要不然這畫面,就算是不吐也得惡心死我了。”他說著,將安竹也順手推給了桓承之。后者雖說不太樂意,但看在念魂這種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體質上,還是順從的將人接了過來。“這小和尚身上也有蟲子,不過我剛剛把他帶出來的一路上,這蟲子也沒什么要攻擊我的意思,應該只是單純的治療而已吧。”念魂解釋道,然后頓了兩秒,又繼續問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賀宇帆看向桓承之。后者單手摸了摸下巴,最后決定道:“我帶小和尚回去修煉的地方,你在這兒再要一間房看著葉無荒,如果一旦覺得情況不對……”“就找你。”賀宇帆順從的接道,為表聽話還眨著眼補充了一句:“我知道該怎么用你給我的符咒,不會出問題的。”“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桓承之聞言卻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說:“我是想告訴你,如果情況不對,在通知我的時候,順便讓念魂帶著你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你能逃的最遠處。你相信我,就葉無荒的那個蟲子,想毀了番臨城,也只不過是彈指間的事兒罷了。”賀宇帆:“……”他沉默一秒,還是繼續點了點頭。桓承之滿意的笑了笑,又交代了幾句,便帶著安竹消失在了原地。—葉無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里的一切很假,卻又很真。假的是他睜眼只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云霧,而真的則是他那副單薄到幾乎一陣風就能吹散的身子,和筋脈處瘋狂啃噬他生命的劇毒。不知道是曾在哪聽過,似乎有人說,當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慢慢減輕,最后麻木,也就習慣了這種痛意。然而葉無荒活了這么多年,不論是最初在云靜道人手下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