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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xiàn)了火把的亮光,估計是聞珀他們追上來了,若要斷橋一起離開,蠻族人很快知道他們的走向,重新繞路,憑借人多的優(yōu)勢進行各方包圍縮圈。 但若是她留在橋這邊,去拖住那些人,便可為奚詠爭取到更多時間離開。 這還只是一支蠻族小隊,海邊估摸還有千人不止,他們區(qū)區(qū)二十幾人的教徒,定是斗不過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奚詠趕緊離開。 聞琦年心中沒有多少悲傷,甚至還有些愉悅。 總算能為護了她十八年的奚詠做一件真正有意義的事了。 “郁琮,”她鼓起勇氣開口,溫和地呼喚道:“以前我不愿活著,是你留下了我之性命。如今這樣回報,是我再高興不過的方式。” 她沉默了一瞬,才輕聲繼續(xù)說道:“假如還有來世,我一定會好好做你的式玉。” 奚詠打斷了她的話,墨眸隱隱透著瘋狂的鮮紅,厲聲說道:“絕無來世!你這樣無異于是自殺,式玉……快翻過那座山頭,我這就來接你——” 那座山頭又高又遠,估計要花幾個時辰才能到達,她抿嘴微笑起來,不舍地看了奚詠最后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式玉!式玉……”奚詠急切而又絕望地呼喊了兩聲,見她不肯回頭,心口劇痛,唇角竟又溢出了鮮血。他神情似狂,滿面淚痕,恨聲叱道:“你明明答應(yīng)過我不會輕易尋死的……” 那名曾經(jīng)最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名門公子身著臟污的暗蘭纏枝蓮衣裳,狼狽地跪倒在了黑夜寒風(fēng)的斷谷邊。 他捂著浸濕的胸口,俊美的面容上毫無血色,帶著不屬于魔教中最殘酷無情之郁琮會淌下的淚水,一遍遍地喃喃自語著。 “不行,絕不允許你自殺。” 作者有話要說: 【強調(diào):絕不會虐】 感謝在2020-06-22 21:56:45~2020-06-23 21:3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般路過淑芬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虐文真的傷不起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奚詠要好好地活下去。這就是她生命的意義, 她愿意。 聞琦年只記得下山時她腦海中回蕩著的這一番想法, 別的經(jīng)歷,便什么也記不清了。 她終于承認,心疼他,愛慕他, 不愿意讓他受傷。 后來養(yǎng)傷時,聞琦年才終于依稀地想起了與聞珀交手的場景。她遍體鱗傷。 她也記起了那時自己曾在無盡昏迷中輕輕睜開過眼, 看見烈烈火光下,有一名俊美公子像發(fā)了狂般, 帶著一干黑衣手下與其余蠻族人相互廝殺。 慘叫聲不絕于耳, 鮮血四濺,他直入一劍, 把一人釘在了樹干上, 神情陰鷙地加重了力道, 長劍穿透樹木,使得只有劍柄還露在那人的肩頭。 似乎靠他一人就斬盡了大半蠻族。 那時, 她意識混沌, 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這位公子看起來好像奚詠…… 不對, 不是的。奚詠才不會有他那樣狠毒,也不會有那樣病狂喪心的神情。 渾渾噩噩地想著, 她全身疼痛到已然麻木,失去知覺,又漸漸閉上了雙眸。 混沌中,有人捧起了她的臉, 輕輕拭去了血跡,那般溫柔,就好像她是個失而復(fù)得的珍寶,不得隨意碰之似的。 待聞琦年幾日后清醒過來,才知道她并沒有記錯,那晚的后半夜,奚詠強行突破了第七重功力,帶著二十余名手下疾速翻越山頭趕來,發(fā)了瘋地大開殺戒,屠盡了那支數(shù)百人的蠻族小隊,將不再是他對手的聞珀一把釘在了樹上。 至于聞珀后來究竟是怎樣死的,任憑聞琦年如何詢問,他始終都不肯說。 為了一本邪典,景桓山莊斷送了未來,聞珀也是不擇手段,心機詭譎,讓奚詠深深惡之。 想來,應(yīng)該是被極盡酷刑之能后才斷氣的。 這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就地養(yǎng)傷幾日后,回到了教中,聞琦年仍是迫不得已為自己尋死的行為檢討上了三天三夜,不管如何撒嬌表示自己傷勢尚重,奚詠都不為所動,甚至還變得更為陰冷,怒意勃生。 他還冷冷地警告道:“你若一死,我必要把聞?wù)瑲€干凈,連一只狗也不留。” 看他那副神色,不似作假,唬得聞琦年一驚,只好乖乖地做一只養(yǎng)病的小雞仔。 自從強行突破了第七重,奚詠也受了更多青華禁軸的影響。他不再把聞珀的那一掌放在眼中,只當(dāng)是小菜一碟,其功力深不可測,已非江湖中人可匹敵的,就算是黃泉之下的聞珀和老莊主聯(lián)手,也不見得能討著一絲好處。 但他的心性也更為狂躁易怒,不耐瑣事,時常出手傷人,唯獨面對乖巧的聞琦年還能勉強展顏一笑,讓她心中極為不安。 兩人之間僵持了好幾日,即使已經(jīng)檢討,奚詠依舊沒給她什么溫柔臉色看,直到拋下面子的聞琦年閉眼好一頓猛親,才讓他勉強原諒。 她甚至被逼寫了一封保證書,保證自己以后絕對注意人身安全。 聞珀終于被除,此事終于放下,但奚詠強行沖禁,加深了內(nèi)傷,發(fā)覺他時常背地吐血之后,聞琦年更是難以入睡了。 可這樣的傷,郎中們都擺手說看不了,毫無法子。 又過了一日,教徒傳來消息,左護法鄔圖之已經(jīng)在青州攔截下了意欲前往京城的葛烈可汗,不過對方人馬眾多,不可小覷,恐怕會兩敗俱傷。 “青州?”聞琦年喃喃道:“果真是天意如此,要讓葛烈死在這座被他害慘了的城池中。” “葛烈武功高強,心思縝密,不一定會被圖之?dāng)赜隈R下。”奚詠揉了揉額角,壓住自己的燥意,起身吩咐道:“備馬,帶上朱雀天字,立即和本座趕去支援。” 順手殺幾個人,平息一下心頭的不耐。 聞琦年擔(dān)心他的內(nèi)傷,連忙也站起身說道:“我也要去!” 奚詠瞥了她一眼,目光中盡是告誡。聞琦年有些局促不安,連忙急急補充:“你說過的,以后都不單獨行動了!” 這話他倒是在不久之前才說過,但那都是為了防止聞琦年這個慣犯,不料她現(xiàn)在就開始鉆空子了。 奚詠一怔,見她黑白分明的鳳眸中滿是忿忿不平和小意委屈,心中一軟,只得妥協(xié)道:“好罷,只要你不出手。” 她立刻點了點頭。 本就是去監(jiān)督他的傷情的,無所謂出不出手。再者,她的身子還沒有養(yǎng)好,就算想幫忙,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州胥山,鄔圖之耗盡了力氣也要把葛烈誘到此處殺之。 當(dāng)他們趕到時,謀劃了多日的伏擊已然接近尾聲。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