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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奔向園子的角落。那一片石板上早已沒了任何痕跡,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他固執(zhí)地跪在草地上四處摸索著,片刻后,瘦小的手指忽然被割出了一道口子。 臻哥兒沒有理會鮮血淋漓的手指,而是怔怔地?fù)炱饋硭槠D切⌒〉摹⑷缤讣咨w大小的一枚碎片,在落日最后的余暉下閃閃發(fā)亮,折射出無數(shù)脆弱的光澤。 透過它,能看見一個斑斕夢幻的世界。 但眼前的世界卻是如此冰冷殘酷。 “爹爹——”臻哥兒捏著那枚碎片,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了地面上,暈開一片。 從此,他成了這府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人。誰也不會理會這個小孩在做什么,除非他又偷了廚房的食物。 臻哥兒這稱呼,已經(jīng)與家主的衣冠冢一同下了葬。大家更愿意稱呼他為“臭小子”,或者“討債鬼”。 一日,才擺脫了崔氏兄弟的追逐,他藏到了一處私塾的后屋茅草堆邊,深深喘著氣,摸出懷中的粗糠饅頭啃食起來。 大口嚼著又冷又硬的食物,瘦弱的孩子眼中全是彷徨。 這時,私塾中傳來了整齊的朗讀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夜闌風(fēng)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停住了進(jìn)食,豎耳聆聽著那奇妙的詩詞。就像是有位智者俯身在他耳邊朗聲教誨著。 他縮在茅草堆后許久,直到私塾一片寧靜。 夜色沉寂,當(dāng)他翻出墻時,卻忽然被一名墻下站著的老人抓住了手:“孩子,站住。” 他有些慌張,猶疑不定地看著這個來路不明的老人,想掙脫對方的手逃走,卻被緊緊攥著。老人微微一笑,低聲對他講了些話。 …… “是否對錯,你自己做選擇。”看他的神色依舊警惕,老人不以為意,塞了一只小瓶在他手中,又再次叮囑了幾句,便長笑而去。 他愣怔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后,低頭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瓷瓶。 兩日后,崔家大爹和自己的兒子們一同倒在了餐桌前,七竅流血,死相凄涼。 十年后,江湖上現(xiàn)出了一名極為擅毒的公子,他自稱為釋名,喜愛笛簫,嗜酒成性。所到之處,誰敢生事,便殺之,不分善惡,且從容坦然。 聽聞,釋名曾立在一名剛被他毒殺的武士面前,大笑吟唱道: “送行無酒亦無錢,勸爾一杯毒黃泉。” “何處低頭不見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聞琦年手中捧著的茶已經(jīng)涼了,春雨堪堪將停,奚詠斂著神色,微微一笑。 釋名早就拿出了自己的酒壺,一邊暢快飲著,一邊斜視著對面的少年,緩緩說道:“人生在世,必有數(shù)不盡的忍耐。殊不知,忍過頭了反而大事不妙,倒不如直接抒發(fā)出來。” 奚詠舉起竹杯,隔空一敬,將冷茶一口喝盡,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銀票,壓在杯子下:“式玉受傷,不得不叨擾了釋名公子的儀方居。” 釋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zhuǎn)頭沖聞琦年一笑:“要我說,這世間真是好,每天都有不同的難過和憤懣。 ” 他直直起身,持著的酒壺猛地磕在了桌上,致使那空竹杯晃動了幾下,滾落在地上。 但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依舊大聲唱著。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第二十三章 “倒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奚詠輕笑了一聲,撇過眸子,正打算讓聞綺年回房休息,卻被她抬手打斷。 聞綺年凝視著倒在地上的空竹杯,低聲說道:“你這話莫不是在欣賞他?” 奚詠將將要抬起的身子一頓,又重新坐了回去:“式玉,怎么了?” “他毒殺親人,是非不分,行走江湖間只顧自己喜惡,肆意踐踏他人生命,如此任性,算不上什么良善俠客。更配不上你欣賞。” “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想要逃離世俗束縛的可憐之人。” 奚詠輕嘆,悄悄地看了看聞綺年的神情,見她頗為不齒,默了默,又追問道:“你又怎會覺得此人配不上我欣賞?” “不是么?你家教甚好,為人又是君子如玉,品性高潔。”聞綺年生平難得地夸贊了聲,抬起頭對奚詠淺淺一笑,似乎是在鼓勵他。 她氣色尚且蒼白虛弱,看起來似乎又瘦了些,臉頰上昔日還殘留的一點嫩腴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下,只余下少女清麗消瘦的一張瓜子臉,顯得更為冷漠,只有在笑起來時,還存著一雙水亮動人的描畫眸子。 冷面麗人的微笑,總是極為吸引人的。 春風(fēng)吹過檐下小鈴,誘得它輕輕搖曳,發(fā)出清脆的鈴聲,十分靜謐。 奚詠聽著她的贊揚,面上淡然,沒有一絲笑意,盯著她緩緩眨了眨墨眸,片刻后,才斟酌著地說道:“式玉,此廬終究太清冷,你趕緊回屋歇著。” “何況,你一日未進(jìn)食了,定是要餓得發(fā)慌了。” 說罷,他不由分說地扶起聞綺年,將她又送回了小床上躺著,自己則進(jìn)了小廚房,把一直煨在爐子上的羹湯端了來。 聞綺年覺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大對勁,卻又難以琢磨到,只好在一道無法被忽視的目光下一點點喝完了湯。 或許是餓得太久,她竟覺得這碗湯美味異常,齒頰留香,不知不覺喝了個干凈。 羹湯順著胸膛,暖暖地流進(jìn)她的胃部,十分舒暢。 她把木碗一擱,笑著對奚詠說:“奇了,真的很香,難不成是你做的?” “還能有誰?只不過這處院居中食材簡陋,實在沒辦法為你大補。” 奚詠看著空空的碗,眸光得意地一閃,點了點頭,重新綻放了以往的溫和笑意,又還專門強(qiáng)調(diào)了一番“食材簡陋”。 聞綺年抿著嘴,低下了頭:“真是謝謝你了。” “別說這種話。”奚詠站起身為她掖了掖被子,簡短地說道:“你還是再睡會罷,傷口才能愈合得快。” 剛想點頭躺下,聞綺年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表情輕微一變,抓住奚詠的衣袖問道:“我這傷口在胸間,你們怎么上的藥?” 這句話就像一個休止符,頓時,床邊站著的公子靜靜滯住了,一動不動,好似雕像。 他背對著窗戶,逆光中的表情難以辨識。聞綺年下意識地感覺有些不妙,慢慢松開了他的衣袖。 許久,猶如芒刺在背的奚詠終是握了握拳,喑啞地說道:“式玉,我……我是閉著眼為你上藥包扎的。原本想告訴你此事,但你現(xiàn)下還傷著,嚴(yán)忌情緒大起大落,所以我……” 誰會相信呢?就算是再世華佗也不可能憑感覺上藥。 但自己好歹從前也是個現(xiàn)代人,雖然被人看見了胸脯,確實不太好意思,但也不至于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