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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細琢磨著,胥山派也算是正道門派,或許真的只為捉一人回宗。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坐回原位。 看聞綺年有些呆傻的樣子,奚詠也是心下好笑,又慢步把她扶到席邊,妥帖坐下。 青衣人們在女人中梭巡著,猛地,有人抓出了一名正在渾身打顫的樂女,她驚叫一聲,面帶驚恐,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姣好的面頰上立時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 斗笠青年瞇起眼一看,有些不耐地說:“不是這個。” 剛以為塵埃落定的人們連忙又緊盯著青衣人們繼續搜羅,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廳中心的女人們身上。 這時,靠近門口的走廊扶梯突然傳來打斗聲,原來是真兇見狀不妙,欲悄悄遁走,被青年逮個正著。 正是那個誘惑奚詠喝酒的舞女。 眼看著難敵對方,她知道已經兇多吉少。銀牙一咬,舞女立即靈活一滾,混進了人群中,處處閃避著為首青年的招式。 眾人頓時一片擾亂,四處逃散。 那青年隨手將斗笠一摘,墨絲飛舞。他玉色俊容上微微露出些不屑,下手越發疾速。其余青衣人或許是礙著人群,又或許是相信他的實力,皆站在原地不作聲響。 聞綺年悄悄拉了拉奚詠的衣袖,像極了小孩子。奚詠無奈地低下頭,溫柔地問道:“怎么了?” 她小聲說道:“我們…要幫忙嗎?” 奚詠笑容不改:“怎么了?式玉想要幫忙?” 聞綺年打了一個小酒嗝,呆呆想了想,有些惶然地眨著眼睛,揪緊了他的衣袖:“不行…不行…mama會不高興的。我不能動。” mama?奚詠面色一僵,她說的肯定不會是奶媽,原來……她竟是這么想要個母親么? 他一時說不出話,心中苦澀。只好輕柔地為聞綺年整理了一番額前亂發,重新看向廳中。 不料,那舞女也算是有些功夫,靠著在人群里穿梭的優勢,竟真纏斗了片刻。 但畢竟是女子,她逐漸體力不支,一息之間,居然忽地轉身就打算奪門而出,用一干門童作為掩護。 為奚詠二人帶路的那名小女孩首當其沖,她站在原地,看著青年冷臉側身劃來的長劍,水眸里寫滿了害怕。 “錚——” 幸好,一個靛青衣裳的人影同樣用劍擋住了這招。 奚詠手下暗自發力,將青年的劍格擋開來。 斗笠青年退了一步,冷冷抬眸打量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翩翩公子,看不出其來路。 奚詠并無其他動作,抿嘴收下劍,不卑不亢地說道:“切勿傷害無辜。” 言罷,他飛快地看了一眼五步開外的聞綺年,后者正坐在席上高興地沖他微笑,像極了無知少女。 奚詠的臉色溫潤了許多,微微頷首,準備撤開。 青衣人們早在舞女沖向門外時快步趕來,在奚詠擋劍時,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將她擋在門前。 舞女心有不甘,媚眼一眨,立刻打掉其中一人的劍,轉身撲倒在地,緊緊抓住了奚詠的衣裾:“俠士救命!小女子實在是無辜的!” 她悲切嗚咽,盈盈帶淚,熱忱地望著對方。 廳中眾人像是看起了戲曲,紛紛盯著那三人。 奚詠以劍鞘抵住了女子的手,欲將之揮開,但她卻不依不饒地抓得更緊。他沒有發怒,依舊溫和地說道:“姑娘若是有冤屈,想必胥山派定會查清。不需一個外人插手。” 舞女看他愿意救下小女孩,又沒有疾言厲色,更加匍匐向前哭道:“公子今日要是不救,奴家就一頭撞死在這柱上!” 她料定了奚詠不會背上見死不救的包袱。舞女低下頭,臉上的狡猾一閃而過。 斗笠男子背起手,嘲諷地看著眼前一幕,面色從容。似乎再出人意料的情境下,他都能游刃有余。 奚詠的唇角還揚著,眼眸卻沉如墨色,他雅淡地笑著,右手輕輕撫摸著劍柄上的紋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正欲輕聲開口,卻被一人打斷。 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成全你!” 身著和奚詠同色羅裙的少女冷笑著起身,猛地抽出雪劍,一字不說,借著一個飛旋的力量,疾速地劈刺向舞女。 舞女大驚,立刻就地一滾,堪堪躲過這招。不料下一秒,雪劍又綿中帶剛地跟了上來,少女的身姿翩若驚鴻,又像是一朵奪命的靛色薔薇,招招毒辣。 奚詠心下一驚,臉色凝重。想不到式玉醉酒后的劍術更加張揚。 她似乎不想殺人,但又用盡招數地折磨著舞女,使對方的身上被劃出了深深淺淺的傷痕。她的表情冷酷暢快,動作中仿佛透出無盡的怒氣。 只有不甚清醒的聞綺年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愉悅,看著女人倉皇的躲避,莫名地,她的內心涌動著一股力量,想顛覆、想撕裂,甚至想毀滅。 毀滅一切像這樣善于以道德束縛他人的女人。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聽見自己的耳畔嗡嗡作響。這種感受多么熟悉,就像是風和日麗的那天,在盤繞山間的公路上,她帶著最明媚的笑容,重重踩下了油門。 然后和最“愛”著自己的母親同歸于盡。 兩個女子的身姿變幻,令人眼花繚亂。斗笠男子笑了起來,再度露出淺淺的酒窩,饒有興致地盯著聞綺年。 作者有話要說: PS:感謝“許大鯨魚”小天使,真是太溫暖了,反復了你的長評! (起名廢決定后期在文里安排一個叫“許鯨”的乖巧姑娘,以表感激~) ☆、第十六章 聞綺年的雪劍猶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尖端染上了血色。在這樣酣暢的單方面壓制中,她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不禁開始在心中懊惱自己的多管閑事。 奚詠絲毫沒有阻攔她,如同過去那般,仿佛要包容她所有的率性之舉,哪怕是并不符合君子做派的行為。 對此,她有些埋怨,又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欣然,情緒紛擾之下,便只得集中注意力去妥善解決目前之事。 從剛才開始就連連接了兩番打斗,舞女早已疲于逃命,深深喘著氣,行動滯緩,勉強躲避著來自這個黃毛丫頭的狠厲攻擊。她見周圍的人都束手觀望著,事不關己地看著自己被羞辱,又感到全身的傷口火辣刺痛,頓時眼里極為幽怨,憤恨地盯著奚詠。 奚詠感知到她的視線,立刻仰起頭,像是欣賞起了淌朱樓內部精巧的構造,根本不與人對視,臉上含著一絲若隱若無的笑意。 而就在這一瞬的分神之時,舞女聽見了“鏘——”的一聲,她轉過眼神,發現那一柄雪劍已經掉落在地上,面前空無一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聞綺年冷喝一聲,竟是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后,以手為刃,一掌劈下。 舞女脖上傳來痛感,雙眼一黑,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