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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呼呼的夾回來,幾個來回后,肖歡忍不住了:“你們怎么可以做到,這么大年紀了還這么幼稚的?!”“你看,被看笑話了,我說不吃就是不吃呀,你這人怎么這樣!”田園最后還是把那塊魚夾回了肖以默碗里。肖以默這次沒有再夾回去,樂呵呵的一口吃掉。完了又給他夾上另外一道菜:“吃吧,吃吧,別生氣了!”“你這個老家伙!”田園罵他。肖歡已經看了二十多年這種戲碼了,但不管什么時候,都覺得幼稚又低級。可是兩位爸爸還是照玩不誤。他知道這是兩人感情好的證明,可是他就是看不慣,發自內心的看不慣,找不到原因。剛消停沒一分鐘,二爸田園又找上他:“你什么時候帶個朋友回家給你爸看看啊?”“不著急。”不管他問多少遍,肖歡都是這個回答。男女之事,他沒想法,也不熱衷。李東耀說他不正常,他認為這世界應該允許多樣化的存在,從不覺得自己奇怪。“什么叫不著急?就算不結婚,談也是要談一兩個的啊。”田園急了。肖歡長這么大,沒交過女朋友,男朋友也沒有。他和肖以默一直懷疑他是不是哪方面有問題。“你就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嗎?”這個問題大爸肖以默也要插話了。“沒有。”肖歡回答的干脆。“怎么會沒有呢?就沒有人讓你動過心嗎?”兩老追著問他。肖歡回想起今早在他家醒來的許燃驚慌失措的模樣,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獸,語無倫次的一會兒跟他說對不起,一會兒跟他說謝謝。離開的時候也是慌慌張張的,在門口還摔了一跤。他看到他的手肘磕在玄關的柜子角,流血了。他一聲不吭的走了。許燃喜歡他,準確的說是曾經喜歡過他。高考前他跟他告白,很認真的說喜歡他很久了,從小學就開始了。他只要看到他就很開心,他跟他說話他更開心。他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那也沒有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當時他是怎么回他的?“哦,原來你也是個變態啊!”他說。他看到許燃受傷的眼神,以及眼睛里迅速聚集的淚水。他有快感,是報復的快感,還是單純欺負他的快感,他分不清。反正很興奮!昨天他沒有找回這種快感,因為許燃對他笑了。他不再是當年被他一句話就說哭的哭鼻子少年,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對他說“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夠了的”癡情少年。突然一下子就變得沒有意思了,肖歡想。“那喜歡你的人總有吧?”大爸的追問打斷他的回憶。“鬼知道。”肖歡也很少在意這種事情。“你說這孩子到底像誰啊!”最終又是以二爸這樣一句反問總結結束談話。吃完飯,肖歡幫著收拾完碗筷和廚房,和大爸在院子里下了一局圍棋。他這幾年棋力退步很多,大爸則進步不少,兩人對戰一個小時,旗鼓相當,兩父子誰也不想先認輸,變成僵持局面。好在二爸田園及時過來,拉走兩人幫忙整理從醒默搬回來的雜物。最近兩個爸爸的咖啡書店重新整修,田園念舊,舊東西一個都不舍得扔,全部搬回來,準備整理下等裝修好后重新放回去。田園和肖歡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整理三個紙箱的舊照片,都是以前店里做活動時客人們留下來的。他們需要把照片放進訂做的防水影集,田園負責進行照片分類,肖歡負責把照片塞進影集。田園一邊分類,一邊回憶。這張照片的主角是誰,在店里做過什么,是個什么樣的人,現在怎么樣了。很多人他都記得清楚,肖歡雖然覺得這種記憶毫無意義,但還是很佩服。整理到一半時,田園遞給肖歡一張照片:“你還記得這個人嗎?”肖歡接過照片,照片上是個穿白色長裙的中年女人,站在醒默以前的大書架前,微笑著看向鏡頭。“不記得。”肖歡瞄了一眼,把照片塞進防水夾層。“你再仔細看看嘛!”肖歡又多看了幾眼,這才從女人的眉目間看出點眼熟來。“有點兒眼熟。”“你那個同學的mama呀!”聽他說眼熟,田園很來勁兒。“哪個同學?”肖歡記得的同學不多。“你帶去過醒默的。”田園提示,肖歡主動帶回家的同學不多,就那么一個,加上又認識那同學的mama,所以印象深刻。“那不是我帶去的。”肖歡想起來了,照片上的女人是許燃的mama,眉目的感覺很相似。高中時,許燃確實去過醒默幾次,都不是他帶去的,是許燃死皮賴臉跟過去的,甩都甩不掉。“你們昨天同學會,那個同學去了嗎?”田園問他。“去了。”“他還好嗎?”田園追問。“不怎么好。”肖歡如實回答。“也是,他家里發生那么大變故,怎么會好。”田園又說。“變故?什么變故,他爸生意破產?”肖歡又想起昨天許燃說完那些話的樣子,帶著一點笑的看著他。田園又從防水夾層里取出許燃mama的照片,將她的照片放在地上展平。“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人,但她也沒犯什么大錯,就是有時候不太會講話,壞心倒是沒有的。”“她老公啊,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在外邊養了個小三,聽說還是什么國家單位的,家里有權有勢。她老公狠心啊,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手段,離婚前將公司的債務都轉到了她的頭上。前腳剛離婚,后腳討債的就來了,拿走了房子,拿走了車,拿走了她老公好心給她母子留下的一切東西。”“后來呢?”“后來?后來她租車帶著你同學去山上自殺,聽說你同學當時什么都不知道,從幾百米的山崖上翻下來,還上了新聞的。她死了,你同學被救下來了。你同學現在看起來怎么樣?不知道那場車禍有沒有給他留下什么后遺癥。”“眼睛摔壞了。”肖歡盯著照片上許燃mama的眼睛說,他和他mama眼睛相似,秀氣的單眼皮,眼睛輪廓很漂亮。眼瞳大且黑,顯得有神。現在已經變成了朦朧一片,黑框眼鏡擋住了一切。“是看不到了嗎?”田園擔心的追問。“不是,是眼神不好,摘了眼鏡看不到東西。”肖歡回憶著許燃以前的樣子,總是咋咋呼呼,看起來很無腦的樣子,看來是遺傳。要笨成什么樣的女人,才會被男人算計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他并不同情許燃mama的遭遇,認為她想死也不該拉著許燃。她有放棄自己生命的權力,但沒有剝奪許燃生命的權力。這已經不是自私,而是蠢。“那還好,還能看得見東西。要是看不到或者斷胳膊少腿,那才可憐呢。”田園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