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判斷的？”

    茶茶：“看出來的，他的聲音，說話的語氣，包括他的五官，都跟白天不一樣，很像那個失蹤的歌手，網(wǎng)上說那個歌手真名叫君煉……”

    她頓了頓，又問茶歷了一個犀利的問題，“我看你們對這個名字反應(yīng)很大，你們都認(rèn)識？”

    茶歷再次選擇了避而不答，轉(zhuǎn)頭問楚余，“難道，他真的把君煉吞噬了嗎？”

    “肯定。”楚余道，“這是冥主的身體，你我都能感覺出，另有茶茶親眼目睹，足以證明，君煉闖入冥王殿受到了反噬，冥主吞了君煉，但受了重傷，所以才在養(yǎng)傷期間，被君煉控制了身體。”

    茶茶像海綿一樣吸收他們話中透露的信息，并貼心給他們補(bǔ)充細(xì)節(jié)，“也不能說完全控制，一開始他的肢體反應(yīng)很慢，所以我才能掙脫他，不然以他的力氣，夠我喝一壺。”

    茶歷和楚余又陷入了沉默。

    這時不時的沉默，太像看電視時不停插播的廣告，茶茶最受不了這些。

    于是，她又把關(guān)鍵問題拉出來問了：“別的我先不問，我就問爸你，冥王怎么到咱們家了？是因為我嗎？”

    茶歷這次想逃避都沒路了，茶茶敏銳至極又擅長打直球，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問不出自己也能猜到差不多正確的答案。

    茶歷顫抖著手點煙，試了好幾次，才把煙點燃，深嘆口氣，道：“說來話長，但結(jié)論正確。他確實……確實需要你幫他療傷。”

    “靠什么方法？”茶茶再次打了直球，“我看他第二人格的行為，怕不是要用我的身子療傷吧？”

    茶歷抱頭蹲在地上，煩躁憂愁地?fù)项^。

    茶茶：“看來是了。”

    楚余卻笑了兩聲，慢悠悠說道：“也不全是，重要的還是精神交流，你在，他就能安心自愈，只不過自愈太慢。能夠快速補(bǔ)充精力，安撫破碎魂魄……床笫上的結(jié)合確實是最快捷的方法。”

    茶茶又問：“是只有我，還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行？”

    楚余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想什么呢，自然是只有你了。”

    茶歷尷尬低頭，小聲給茶茶道歉：“對不起，其實，我一開始就應(yīng)該告訴你……”

    好半晌，茶茶木著臉道：“我無所謂，不說這個了。我現(xiàn)在只是想問問爸……你是鬼煞異能嗎？”

    楚余倚在一旁，以看好戲的表情等茶歷的回答。

    煙蒂瞬間燃了一半，茶歷吐出長長的一道煙，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嘆氣，良久，他點頭：“我是。”

    他不敢去看茶茶的表情。

    茶茶早有心理準(zhǔn)備，其實很小的時候，她像周圍的普通孩子一樣，幻想著家人其實是隱姓埋名的鬼煞異能者，后來在日復(fù)一日的觀察和幻想中，茶茶發(fā)覺自己的父親就算不是鬼煞異能，也是個什么都懂的全才。

    后來長大了，懂得鬼煞異能意味著遠(yuǎn)超常人的壽命后，茶茶就不愿再想。

    如果茶歷是鬼煞異能，那就意味著另外一件事——茶歷不可能是她的爸爸。

    屋內(nèi)安靜了足足三分鐘，茶歷聽到茶茶問：“那……從前你說的，我mama患病去世……是編出來騙我的嗎？”

    茶歷嗯了一聲。

    茶茶沒有太吃驚，她只是輕輕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問他，“爸，你活了多少歲了？”

    茶歷：“……很久。”

    “百年？千年？”茶茶問，而后自語道，“罷了，百年還是千年，都無所謂了。”

    茶茶瞳孔微顫著，聲音發(fā)飄，“反正，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對嗎？我是收養(yǎng)的，是不是？”

    這就是自己一直不愿想的。

    茶歷，不是她的爸爸。

    聽她這么說，茶歷轉(zhuǎn)過頭，仿佛要哭出來一般，激動道：“茶茶，你在我心中，就像我的親閨女！我真心的！爸爸不是安慰你，爸爸是真的……是真的把你當(dāng)女兒看，是真的……”

    他離開了姬嫵，拋下了君飲，就是君煉，他也從未見過一眼，也不過問。

    姬嫵說他是個捂不熱的冷血混蛋，他自己也覺得是，但他卻真心真意以父親的身份養(yǎng)育著茶茶。

    茶茶雖不是他的親女，但相同的命運羈絆，讓他對茶茶傾注了畢生的心血，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茶茶一時不知作何回應(yīng)，她心中五味雜陳，慢慢放下手中的阿卡，別開臉去說道：“我出去買瓶水，別擔(dān)心我，我天亮就回……不拐路。”

    茶歷想叮囑她早點回，話到嘴邊苦澀的說不出口，只得包住淚，點了點頭。

    茶茶軟劍纏在褲腰上，一扣，戴上皮手套，手指吊著外衣奔出了門。

    昏迷中的君飲好似有了點意識，輕輕掙動著，想跟著茶茶一起出去，然而茶茶頭也不回地跨上摩托車，不一會兒，摩托引擎聲刺耳響起，很快就遠(yuǎn)去消失了。

    君飲再次安靜。

    楚余問茶歷：“沒事吧？”

    茶歷一抹臉，全是淚水，這會兒也不端大叔人設(shè)了，哭著道：“這能沒事嗎？！養(yǎng)你二十年，突然告訴你，你不是親生的，你能沒事嗎？！”

    楚余完全無感，他只是淡聲說道：“與我說沒用，我情感不正常，體會不到你們父女的感情。”

    楚余覺醒異能后，首先就是殺父弒母，要是有人告訴他，他不是親生的，他怕是要暢快的仰天大笑十天十夜。

    茶歷知道和楚余說這些無用，他顫巍巍起身，苦哈哈看著親生兒子。

    “我是不是很失敗？”茶歷露出個極其難看的表情，哭唧唧道，“本不愿傷害，才離開的他們，倒頭來卻比敵人傷他們的還嚴(yán)重……另一個，本想一輩子好好保護(hù)的，卻從一開始就知道結(jié)局會如此，仍然是傷害了她。”

    楚余啞著嗓子說：“我聽不懂，你說的太文藝了，師父。”

    茶歷垂著頭，悲傷到形象飄忽不定，一會兒是纖細(xì)的少年真身，一會兒又是胡茬大叔的偽裝。

    悲傷到露出了幽綠色的眼睛，水氣濛濛，站在昏睡不醒的兒子面前揉眼淚。

    “師父，在我看來，你根本不關(guān)心冥主，你的孩子好像只有那個茶茶。”楚余說道，“我不明白你怎么想，我不信你看不出冥主重傷，明明藥就在眼前，你卻怕冥主傷了你的女兒，百般阻撓，說要認(rèn)真培養(yǎng)感情……師父，培養(yǎng)感情也要看看情況。”

    “我做過藥包，我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煎熬和折磨。茶茶的脾氣我知道，她比我更……更驕傲。”茶歷搖頭，“唯獨這件事上，我必須堅持我的看法，我不能讓兩個孩子稀里糊涂的就……這不僅是為了茶茶，也是為了君飲。”

    “哪怕冥主重傷？”

    “是！重傷我們可以慢慢來治，這些苦痛都無所謂，但我不會讓茶茶現(xiàn)在就跟他綁定在一起！我有我的堅持，這不是我自私，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