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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打耳洞時,他記得自己是顫了一下的。可是藺從安,好像全程連肌rou都沒繃一下,仿佛沒感覺。郁久不覺得是自己的手藝好。回想一下,有些疑點在不經意間又觸碰了郁久的神經。有一條最明顯的,是他至今沒有想通的那鍋粥。那次他生病,藺從安特地給他做了一鍋菜粥,兩人從同一個鍋里盛的兩碗,又面對面一起吃的。那時候郁久不清楚藺先生的心意,又被照顧得沉浸在巨大的感動里,只記得那粥咸得簡直不能入口,可藺先生卻像沒感覺似的,面不改色地吃完了。還有一次阿姨做菜時放錯了一種辣度特別高的辣椒,郁久算能吃辣的人,都被辣得要升天了,可在那之前,藺先生已經吃了小半盤了。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突然接到一個微信語音通話,是劉柯喬。“小久!你明天上班嗎?”對面有點嘈雜,感覺像是公共場所。郁久已經休息兩天了,正打算明天去上班,聞言老實回答:“正常是要上的,怎么啦?”“我和小喬之前請了假,明天還有一天休息,想去找你玩啊!”這回說話的又變成了鄭新。郁久笑著問:“你倆怎么又在一起,感天動地兄弟情嗎?”鄭新嘿嘿嘿地笑了一會兒:“你不是在咖啡館打工嗎?我們可以去參觀嗎?”“當然可以啊。”他連帶著之前住院的時間,總共有近半個月沒上班了,成叔還給他開著工資,郁久想想都慚愧。他從藺先生留下的糖堆里挑了些包裝漂亮的,打算明天給同事們發(fā)一發(fā),算這段時間的賠罪了。想想又挑了兩包他吃過并覺得好吃的,準備送給劉柯喬和鄭新。第二天,咖啡廳的全部員工都收到了郁久帶的小禮物,每個人都對他表達了祝福。郁久開心地彈完了上午的兩個小時,剛剛從田助理那里拿了藺從安特地給他訂的午餐,劉柯喬和鄭新就來了。這會兒沒什么客人,鄭新格外自在地被郁久領著轉了一圈,贊嘆道:“這兒很不錯啊!挺大的!”劉柯喬已經坐下來開始研究菜單,除了咖啡還點了個黑森林蛋糕。郁久問徐佳佳:“我還是不要坐外面吃飯了吧?要不帶他們去休息室?”徐佳佳不贊同道:“怎么能讓客人在休息室喝咖啡……”鄭新和劉柯喬都說沒事兒,但徐佳佳還是堅持想了個主意。“要么你們去二樓琴行吧!有個給客人休息沙發(fā)還有卡座,有時候老板也在那邊吃飯的,去坐坐肯定沒問題!”于是郁久拎著飯盒,三人一起上了樓。徐佳佳說一會兒咖啡好了給他們送上去,劉柯喬和鄭新空著手瞎聊,剛走進二樓的范圍,就見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瞪著眼睛看著他們。鄭新嚇了一跳,口音都被嚇出來了:“欸啊媽呀咋了這是?”郁久:“牛老師中午好啊,我們要去那邊吃個飯。”牛老師半個月沒見郁久了,還當對方不來了,正喜悅呢,可惡的郁久就又出現了!還帶著朋友上來吃飯……越來越自在了!還真以為這里是你家啊!牛老師自己在心里發(fā)了一通火,移開視線氣哼哼地轉身:“隨你!”三人坐定,鄭新搗搗郁久:“哎,這位美女跟你什么關系?”郁久:“大概是……看我不順眼的關系?”劉柯喬一心等他的黑森林,心不在焉地插嘴:“那你看她順眼嗎?”郁久笑了:“他人生氣我不氣,氣壞身體無人替。”鄭新豎了個拇指。郁久帶的外賣相當豐盛,已經吃過午飯的鄭新也劉柯喬也跟著吃了一點。“唔!這個土豆酥餅臥槽……”別說鄭新了,連劉柯喬也迅速遺忘了他的小蛋糕,拈了一只糯米團子吃。飯菜的香氣傳到牛老師那邊,搞得牛老師玩手機都玩得不安心。“等會兒我學生就要來了,你們能不能快點吃?吃得琴行都是味兒!”郁久越過鋼琴看了她一樣,一邊說好一邊起身,把他們那邊的窗戶推開了。“好啦,一會兒就沒味了。”說罷他好奇道:“琴行不是不開班嗎?現在也開始收學生了嗎?”牛老師翻了個白眼:“跟你說了又怎么樣,你也想來搶我的活兒嗎?”郁久好脾氣道:“問一下而已。”牛老師總覺得對方一追問就像贏了什么似的,昂著頭道:“也不是正經開班,就是成叔認識的人介紹了幾個學生,學幼師的。”郁久點點頭:“那為什么不在學校學?”“我怎么知道,大概學校教得不好吧。”話音剛落,四個女孩子結伴上了樓,一個個都是如花的年紀,長得漂亮親和,打扮也都很精致。“牛老師~”“牛老師好呀~”“哇今天還有其他人在嗎?”郁久打了聲招呼就縮回腦袋打算繼續(xù)吃飯,鄭新和女孩子們口花花了幾句,把她們逗得笑成一片,這才心滿意足地轉頭又拈了一塊酥餅。“久兒這福利挺好嘛。”郁久:“少編排我,我都半個月沒來過了……”那邊開始上課,彈了幾條哈農,徐佳佳端著咖啡和小蛋糕上來了。除了劉柯喬點的,徐佳佳還拿了兩塊別的:“當郁久請你們的!”郁久:“是的是的,我請的!”劉柯喬專心吃蛋糕,鄭新則豎著耳朵聽后面的動靜。“你們這個老師……”他咬著叉子,小聲含糊道:“怎么不按順序教……”第36章這幾個彈琴的姑娘,光用聽的就知道是純粹的初學者,連左右手都分不開的那種。一般來說,初學者練哈農是很正常的過程,練指法的同時也要加上一些別的教程,比如最基礎的拜厄,或者車爾尼。但是剛彈了三條哈農,就開始練,是不是有點快了……鄭新的疑問,郁久也只能聳聳肩,表示不懂。牛老師做示范,一首彈得很漂亮,流暢輕盈。不過作為鋼琴基礎教材中的第一首,一個音樂學院鋼琴專業(yè)畢業(yè)的學生彈不好,那就太……丟人了。但幾個姑娘不知道啊,她們只覺得牛老師彈得太好聽了,簡直是名家風范啊!不像她們自己,平時手還算靈巧,怎么一放到琴鍵上,就覺得五根指頭都變成了胡蘿卜,一會兒輕一會兒重的,還老打架呢?鋼琴真難學啊!幾個姑娘試著學前四個小節(jié),顧了右手就顧不上左手,顧了左手就顧不上右手,越練越煩躁。牛老師笑說:“不要著急,誰都是從不會練起的,等你們慢慢練好了,就能像我一樣彈了,想想不是很棒嗎?”話是這個道理,但你讓爬音階都沒搞明白的人去彈實打實的曲子,學生肯定會挫敗的吧?一定要彈曲子,弄個小星星,粉刷匠,鈴兒響叮當,左手就配配和弦找感覺,不是很棒嗎?更何況人家本來就只是幼師,學鋼琴主要為了演奏兒歌,教一教C大調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