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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郡主也抱恙在身,這圣旨……” “是誰在詛咒內子抱恙在身?是我將她送走了。”行軍榻上傳來一個輕蔑的聲音,略帶嘶啞,“怎么?還讓她留在這讓你們來肆意作踐?” “將軍!”眼見齊鉞要掙扎著要起身,衛達趕緊上前將人扶住,“您這是病糊涂了!” “我哪里有???是誰在盼著我有?。 饼R鉞起身牽著嘴角,眼神陰狠詭譎,“我要是倒了,誰來接這圣旨,圣上一片心意不都叫一群狗東西吞了去!” 齊鉞拖著病軀還想要顫顫巍巍起身的樣子,看起來比之前的皇甫彌更加遲暮腐朽,讓人覺得他下一刻就一定會一頭栽倒下去。 皇甫彌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恨不能逃到帳外去。 荊望見衛達扶著人吃力,也趕緊上前幫忙,一左一右將齊鉞從行軍榻上架了起來。 秦韞謙見齊鉞腳步虛浮,躬身駝背地朝大帳一側走去,忙要抬手攔阻,“圣上在千里之外懸心北境,侯爺身系江山社稷,還萬望珍重自身才是!” “江山社稷?秦韞謙——”齊鉞打眼睨著秦韞謙,目似含刃,“你這是說我反了嗎!” 齊鉞這話說得重,帳內立刻“噗噗通通”跪倒一片,秦韞謙也難得的面色不佳,急忙行禮道:“侯爺言重,是下官失言了?!?/br> 齊鉞眼下就快要走到帳邊,卻被秦韞謙絆住了腳步,他冷聲道:“圣旨呢?你們不是急死了嗎?怎的我醒了這半天也不見人請出來?” 帳中的齊鉞儼然已經瘋了大半,送旨的太監這會子冷不丁被點了名字,嚇得抱著圣旨連滾帶爬地來到齊鉞跟前。 他喘了好幾口大氣才勉強在齊鉞身前站定,雙腿抖似篩糠,險些連圣旨都捧不住。 “奉、奉天承運……”太監宣旨的聲音也在打顫,“皇帝詔曰……” …… “望定北候早日開戰,平定河山,成不世之功業……” 太監的聲音在闃靜一片的將軍大帳內甚至可以聽見回響。 “望定北候早日開戰,平定河山?!饼R鉞一邊冷笑著一邊小聲地重復著宣旨太監的話,“成不世之功業……” 他一步步朝帳邊掛著的佩劍走去。 突然帳中一點金石寒芒劃開一道弧線—— “去他媽的不世功業!” 作者有話要說: 劃重點:那疊宣紙要考的!后期搬到幕后黑手的重要證據,你們不要想歪了。 ☆、大戲終場破真相 齊鉞已經竭力演出好了一名身殘的將軍被一道催戰的圣旨逼成瘋狗的戲碼, 他相當懂得見好就收。 見宣旨的太監幾乎要被那一劍嚇得當場尿了□□,他“從善如流”地表現了自己的衰頹, 久經沙場的身手為重傷所累,那一劍堪堪劈歪, 及時被一旁的荊望和衛達及時聯手攔了下來。 帳內眾人都驚出了一腦門子虛汗, 衛達趕緊把已經為急怒攻心而又再次“昏厥”的定北候交給荊望扶回行軍榻上。 他連忙上前行禮道歉,“侯爺這些天時睡時醒, 只怕是也時常憂心著丹城戰局,腦子已經糊涂了, 各位大人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秦大人?!彼謱χ仨y謙拜了拜, “圣上那邊……” “定北候憂思過重,損了心神也是難免的?!鼻仨y謙回禮,“韞謙當是知道何事說得, 何事說不得, 衛少將不必憂心。只是……” 他看了眼跌坐在地、驚魂未定的傳旨太監, 遞去了個眼色,那太監愣了半晌才算是心領神會, 由著身邊的小太監將自己扶了起來。 “那衛大人瞧這圣旨……”傳旨太監哆哆嗦嗦地又瞧了眼行軍榻上一動不動的齊鉞,“誰來接?” “欸……”衛達夸張地嘆了口氣, 沉思半晌才道:“圣上的旨意公公剛才也是宣讀過了, 侯爺和在場諸位都聽見了,只是目下侯爺這身子已然這樣了,要不衛達先代侯爺收下,待侯爺醒來衛達定當即刻轉達。” “是、是、是?!眰髦继O能交出著燙手的山芋當真是求之不得, 急忙把懷里的圣旨往衛達手里遞,“有衛大人擔待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br> 衛達接過圣旨,余光與行軍榻旁的荊望交換了個眼神,見對方微微地點了下頭,他才接著道:“現在天色見晚,侯爺今日的情況怕是不好,只怕是去不了之前為幾位大人備下的接風宴了?!?/br> 他上前做了個引路的手勢,“剛才的事兒教諸位大人受驚了,就先由衛達代侯爺敬上一杯薄酒,賠個不是?!?/br> 待帳內牛鬼蛇神皆去,荊望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還出帳子巡視了一圈后才推了推行軍榻上“昏迷”的齊鉞,“將軍,都走了,別演了。還上癮了是怎么的?” “我不是個病人?”齊鉞懶懶地動了動眼皮,對著荊望拋了個白眼,打趣兒道:“怎么就演了?” 齊鉞嘴上雖是不著調,但說著話起身的動作還是頗為費勁,荊望連忙上前將人扶住,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都走了?”齊鉞起身后問道。 “將軍你別真是病糊涂了吧?”荊望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帳,“可不都走了嗎?” 齊鉞沉聲,“我說帳子外面讓衛達放進來的蒼蠅。” “走了?!鼻G望聞言也立馬正了顏色,“我剛出帳子瞧了一圈,衛達走時應該是給帳外的近衛遞過顏色了,帳子里外都打掃得干凈?!?/br> “好啊——”齊鉞長吁一口氣,向后靠上行軍榻邊的柱子,撩起那只還算完好的右手墊在腦后,“北境大營主帥狀似癲狂的消息今天夜里就該出現在斯木里的案頭上了?!?/br> “你找機會同衛達說,讓他趕緊想招兒送走隗都來的老爺們;利誘我們是沒那個閑錢了,威逼、恐嚇,怎么都行,趕緊讓我眼前清凈。”他打眼瞧著荊望,挑了挑眉毛,“斯木里一旦信了那消息,這戰事就該起了……” 荊望為齊鉞遞上一盞茶,“將軍為何如此篤定?” “不起也得想法子叫他起!”齊鉞接過茶盞咬牙道:“斯木里既然已經得了信兒,再拖下去,懿兒那邊的日子就該不好過了?!?/br> 北境大營本就備不出什么像樣子的酒席,荊望趕去尋人時,衛達剛剛應付完一群興致缺缺的隗都老爺。 他剛跟衛達交代完齊鉞的吩咐,扭頭回將軍大帳的路上卻撞上了領著小斯在帳外“賞月”的秦韞謙;本想著當沒看見繞了道兒過去,倒被秦韞謙的話頭先行攔住了去路。 “荊侍衛大半夜還行色匆匆,北境大營當真是人人夙興夜寐,都搶著為圣上效力。” “秦大人好雅興?!鼻G望敷衍地行了個禮,不比衛達老成持重,他不喜歡何人便半點也裝不出虛偽的恭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