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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書架上隨便抽出本早在他一個星期值夜班前放在這的書。

是的,一個星期前放的。

如果說在他們兩個開始談戀愛后易生對于自己的工作安排有什么不滿的話,大概就在于他上夜班白天才回來的日子,會被司翟從他的房間發配回自己的房間,美其名曰“不打擾老年人補覺”。習慣了在司翟的席夢思超軟大床上同床共枕以后,一朝睡回自己樸實無華的普通雙人床上,說出來可能易生自己都不相信,隨時隨地都可以秒睡的自己竟然失眠干躺了五分鐘。

而司翟的粉絲們也有幸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觀賞到了宅神早睡早起十一點關播和直播到早上五點然后瘋狂日更的兩種極端狀態。錄播組怨聲載道,勉強堅持五天后不管是北京時間黨還是時差黨,錄播組奮斗在一線的錄制成員全部陣亡,屁股著了火似得滿世界求和宅神時間同步的外援。

司翟也知道自己做的有點過了,所以易生不在的后幾天干脆把自己的直播錄好直接發給錄播組,讓除了他以外的大家睡個好覺。

當然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錄播組發出來的成品標題都帶著【宅神親手開過光】這么一行字就是了……

“明天?”

看書走神的時候易生聽到司翟說:“明天我兩點出門,謝老板不是說他開車會路過虹橋站嗎?D和小疑啊你們讓他順路接一下,不過其實那個地方也不是很遠,沒帶什么東西的話坐地鐵也挺方便的,沒準還會比謝老板先到,嘻嘻。”

“我看看,攻略組、漢化組、游戲測評組、電腦軟件組……我們肯定是攻略組啊,小師弟?搞笑風格的攻略就不是攻略了?別看不起手殘啊。”

似乎是在和他們幾個約到的時間,易生不太感興趣地又翻過一頁,盤算明天司翟下午出去了以后自己要干什么,以及幾點出門去接他,沒曾想司翟冷不丁地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癡啊都在直播啊你說什么地址!!!!”

這一嗓子真的穿云裂錦,刺穿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易生放下捂著耳朵的手,皺著眉問:“怎么了?”

蹲在椅子上的司翟怒氣洶洶地轉過來:“小疑那白癡現場表演查詢在線地圖導航,語音提示都具體到哪條路了,差點直接把聚會地點直接賣了!讓他關直播他還不樂意,說快到月底了他的時長要混不夠了,這垃圾。”

易生提醒:“你現在說話不要緊嗎?”

司翟示意易生去看他滿屏‘????’‘沒聲音了’‘我聾了?’彈幕的直播間,輕描淡寫地表示:“當然不要緊,因為機智的我把麥關掉了。”

“所以說你們商量好吃什么了嗎?”易生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那條路雖然是商圈,能吃的東西卻也不是很多,加上你們十八個人,火鍋?西餐?還是直接點菜的中餐?這么多人感覺吃什么都不是特別合適。”

“所以為今之計只有去吃自助餐了啊。”司翟低頭邊用手機打字邊回答易生:“不過我不想去吃什么韓式、鐵板自助烤rou,先去網吧玩幾輪再去吃飯,到時候肯定要餓die的。都這么餓了再點了rou慢慢烤怕不是要人死在當場,更何況有幾個飯量極其大的,很有可能烤的還沒吃的快。”

順著司翟提供的這個思路,易生心中警鈴大作,他試探著問了句:“難不成你們要去吃回旋壽司嗎?”

下一秒司翟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易生,并且絲毫不吝嗇他的贊美:“哇易醫生你真未卜先知——你怎么知道他們要去吃二百三一位的日料自助的?”

不詳的預感應驗了,擔心有胃出血病史并且近期才因為食物過敏引發了過敏性胃腸炎司翟的易生非常的不高興,他只好委婉地詢問:“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沒get到易生重點的司翟無所謂地揮揮手:“哪里哪里,一群不差錢的,自助能這個價格說明伙食肯定不錯。哈哈哈哈謝老板真逗,還表示說什么‘媽的這么多死肥宅和吃窮老子的半大小子還吃不回本?怕不是要當場砸招牌。’哎呦那既不肥也不大的我明顯感覺被排除在外了哈哈哈哈。”

“……”易生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冷酷地提醒他:“已經十點半了,快點把你的直播關掉上床睡覺。”

司翟一臉問號:“才十點半而已????平常不是都會放我浪到至少十一點嗎?這么早上床我會睡不著的。”

易生以眼神成功表達了對司翟的不屑:“也不看看你的黑眼圈已經和你的眼睛一樣大了,出門人家說不定會以為你是國寶變的。況且你還沒有洗漱呢吧,收拾一下再隨便磨蹭磨蹭就十一點了。”

見司翟轉過頭又聚精會神地重新開了一局守望的排位賽,是真的從心底里對早早上床躺下一本正經地準備睡覺這件事充滿抗拒,易生來硬的不成只好嘆口氣上軟的。他自己先去睡前洗漱脫掉睡衣在床上躺好,然后看準時機,等司翟這局一結束手上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床,引得司翟下意識地看過來。

司翟一看到易生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肩膀臉就騰得一下紅了,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反而在慌忙站起的時候碰翻了手邊的水杯,連帶著把鼠標也一塊扯掉了。

他干巴巴地問:“……你干什么脫衣服?”

易生深以為此刻自己看起來像個怨婦。“睡覺不脫衣服嗎?你睡覺不是也只穿背心短褲嗎?”他不太高興,語氣里又帶著煽動:“我已經連續八天睡了辦公室和手術室了……你明天不是早上答應要和我一起去菜市場嗎?”

兩人僵持了不到十秒,司翟便舉手投降。他跟直播間道了晚安,在鋪天蓋地的的一片‘?????’中頭也不回地關掉直播間,關掉電腦,逃也似的奔進了衛生間。二十分鐘后等他洗完澡吹干頭發,臥室只剩下盞小夜燈還亮著,易生靠在床頭上半閉著眼翻看他之間拿在手里的那本書,明顯是在硬撐著等他的樣子。

一瞬間,司翟的心情就從有點怨念轉換到了有點心疼。

他快步走過來從易生手里把書抽走,直接把易生摁倒在了枕頭上,數落他:“那么困了怎么還不趕快睡,易醫生又不像我。”

易生一挨上枕頭就徹底撐不住了,更別提燈已經被司翟關掉了,臥室里他半醒半睡地抱住躺到自己旁邊的司翟,說話聲帶著人困頓時特有的那種含糊,可是卻足夠枕著他胳膊的司翟聽清。

司翟聽到他說:“感覺很久沒見到你,所以想等等你……”

話還沒有說完,易生已經抵著司翟的額頭睡著了。

寂靜的寒夜,溫暖的被窩里身旁躺著心愛的人,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什么比著更容易讓人安寧入眠的事情了。

司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