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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要不是旁邊的鐵床被體液粘稠的尸體占用,在停尸房里酣然甜睡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們這樣四處亂闖是不是不太合乎禮節呢?尊貴的客人。”臂彎里的頭顱開口依然溫溫柔柔的語調。俞逢不知死活地秒速頂嘴:“你這樣到處追殺客人就有禮節嗎?”一邊說著一邊握著黎止的手腕,引著他一起向斜后方后退。男孩的初始設定中對反諷和疑惑區分得很模糊,“沒有,但不論如何,請您先站在原地不動。”俞逢回道:“好的。”但后退的腳步還是不停。黎止借著走廊的光看到了,房間內最里面的左側角落里有一扇門,看樣子是通往隔壁焚化爐房間的。俞逢應該是在第一次進入右側通道的時候就粗略觀察過地形了,所以現在他們可以離那扇門只有幾步之遙,只要打開門從隔壁繞行,他們就有再次甩開男孩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逼墻角。黎止內心祈禱:“千萬不要是鎖的。”“請您不要再移動了。”身邊的俞逢回了男童一句話,他看到那兩片薄唇上下嗡動了,但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不僅僅是俞逢的那一句話沒有傳到他耳朵中,而是整個世界都突然陷入了死寂,由于本身地下一層就安靜得近乎沒有任何聲響,所以聽覺的異常被黎止暫時拋到了腦后。現在重要的是要先從男孩手中脫逃。男孩抱著自己的頭,一步步向前緊逼。俞逢伸手,已經馬上要摸到門把了。“咔噠”門開了!黎止按捺不住地雀躍了一下,立刻側身,做好快速從那扇門脫逃的準備。他眼前突然黑了。不是剛剛俞逢吹滅蠟燭時光源消失的黑,而是真真切切地喪失了視覺。緊接著是肌rou控制能力,他突然間像斷線木偶一樣歪倒在地面上,手腕猝不及防地從俞逢手中滑脫。一剎間他連自己的一根手指都已經控制不了,眼睛也已經閉上,一副昏睡的模樣。但他此刻的大腦還留有幾分清醒。他能感受到那雙溫熱的手觸到自己的肩頭,是想要將自己扶起,卻最終整個身體頹然倒在了自己上面。下一刻他不可控地失去了意識。----------------黎止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午后了。躺在柔軟的紅絲絨床上,地下一層的詭譎經歷更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陽光被茂密的樹葉切割成無數碎片,灑入窗里讓黎止一時有些睜不開眼。“您醒了?黎先生。”清脆的童聲突然在耳畔炸起。黎止條件反射瑟縮了一下,見男童坐在床邊,那顆精致臉龐已經乖乖呆在了脖子上方,拼接處沒有任何縫隙,是細膩的象牙色皮膚,金色發絲上有破碎的陽光浮動。“如果您想要找俞先生的話,他就在您的對面房間休息。”那男孩如同讀心一般把黎止現在的訴求說出來了。黎止現在確實是想要找俞逢,去確認地下一層不是自己的一場離奇午夢。回憶起剛剛他還身首分離地在身后窮追不舍,現在卻又是一副溫良管家模樣對自己輕聲細語,黎止只能僵硬地回:“......好,麻煩了。”.那男孩離開不多時,黎止就敲響了對面房間的門。等了許久沒有人回應,黎止耐心地又敲了幾遍,里面才傳來緩慢的鎖舌釋放聲。門一打開,只見俞逢已經換下了那件皺巴巴的黑襯衫,穿著一件黑色套頭衛衣,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顯然是剛剛被從熟睡中吵醒,臉是煩躁不耐的表情,隱隱透著一股肆意妄為的少年氣。“啊.....黎止。”他側身一讓,示意黎止進屋。“后來怎么了?”黎止走進屋,在床一側的木椅上坐下。俞逢回答道:“被他打暈了唄,不知道怎么回事再醒過來就回到臥室了,”他走回床上躺下,“看來他本來沒想要殺死我們,只是想要阻止地下一層被發現而已。”黎止點點頭,如果男孩想殺人滅口,在他和俞逢昏迷期間就已經成為地下停尸房里的新成員了。“話說回來,你記憶有恢復一些嗎?有沒有回想起一些事情?”俞逢懶洋洋地側過頭。黎止試探:“比如?”俞逢道:“比如發作性嗜睡癥。”沒想俞逢就這么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黎止知道在停尸房里極度異常的猝倒瞞不過去,也只能把自己剛剛恢復的這部分記憶如實說出,“是。我之前就有,很長時間沒有發作過了,但近一個月復發過幾次。”“那....有查出過病因嗎?”“沒有。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俞逢沒有繼續接話,只是眼睫半遮地思索著,他隨即曲起手臂,遮住眼睛,只露出曲線精巧的下顎,“還有一個問題。”黎止平靜道:“你講。”俞逢:“齊皓軒那根手鏈里的畫面。”黎止:“我看到了。個人終端的全息記憶記錄功能。”那時黎止觸碰手鏈時,大腦被強制載入了齊皓軒生前的記憶片段,并且激活了他腦中的意義編碼,長時記憶原本因藥物而暫時沉寂,但此時已經回憶了一些與個人終端相關的事情--那個黑皮革手鏈,表面看上去樸實無華,實際上是匯集了齊皓軒所有個人信息的電子產品。其中有一個功能一直頗受爭議--記憶記錄。通過收集人體感官傳導至大腦的電信號,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使用者生活中的所有記憶,這些記憶里不僅包括畫面和聲音,甚至包括當時的溫度、心情與其他一切身體感知,讀取記憶的體驗幾乎如同重回那個時空。黎止在記憶載入時候體驗到的強烈情緒就是情緒記錄的結果。黎止托住下巴,“太不對勁了。這個功能明明是無差別記錄,一旦開啟,只有當生命體征消失才會結束記錄。”“有人cao控過他的個人終端。”俞逢聲音很輕,“把所有的個人信息和記憶畫面刪除到只剩下三個場景。”他依然遮著眼睛:“國王加冕、保密協議、挑選兒童.....這是什么意思呢......”黎止突然想起了某句對話。俞逢顯然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你之前說齊皓軒是個商人?”黎止點點頭,在大廳他被揭穿偷聽談話時,確實是和俞逢提到過,“他當時在和胖子爭論貿易合同之類的,但離得太遠了,聽不清楚細節。”俞逢道:“他可能臨死也沒想起自己是個商人。還有可能是個和拐賣兒童相關的。”記憶片段里那一張張面黃肌瘦的臉,還有齊皓軒如同挑揀商品質量的態度,昭示著他必然是參與過違法的骯臟勾當。這幾乎是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