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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沒有人看到,身后的無頭尸體追趕到樓梯底部,伸出雙手在塵土交纏的地面摸索,最終撿起了頭顱,轉(zhuǎn)身毫不猶疑地走向了左側(cè)的路。第八章021130迷藏黎止感覺非常不好。劇烈的追逐和短時間的精力高度集中透支了他的體力,他本來就沒有休息好。眼前的情形更加讓他精神疲憊。順著幽暗的長廊走著,黎止發(fā)現(xiàn)這里簡直就像個中世紀風(fēng)格的地牢迷宮,彎彎繞繞的水泥地面衍生著無數(shù)岔路,每條路如同克隆出的,布置建設(shè)得完全相同。黎止產(chǎn)生了一種鬼打墻的錯覺。仿佛一直在走同一條路。但實際上每條岔路他都更改了一個布置,箱子或者墻燭之類,以防迷路走回原地。四處都是巨大的鐵籠,罩著臟兮兮的白色麻布,整個地方詭異地像是邪教祭祀現(xiàn)場。前面又是岔路,黎止已經(jīng)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睡意濃厚地翻涌上來,但他不能停下來--因為身后總是時不時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一會近在轉(zhuǎn)角,一會又遠到幾乎聽不到。就像現(xiàn)在,身后的腳步聲就消失了。黎止心里松了一口,那男童該是又走遠了。他微微懈怠地放緩了一點步速,剛要轉(zhuǎn)過千篇一路的拐角。卻看到一個巨大的影子,跳躍在紅色磚墻上。影子的脖頸上面空蕩蕩,懷里卻抱著個圓滾滾的東西。是那個男孩。黎止屏息快速后退,步伐悄無聲息,被燭光投射在墻上的男孩影子也逐漸變大,大片的黑色侵染了磚紅色的墻壁。他要走過那個轉(zhuǎn)角了。黎止馬上就要暴露無遺。無計可施,極短的時間內(nèi),黎止一個旋身,掀起白色罩布,躲入了旁邊的鐵籠,視野變得更加昏暗了。屏息聽著男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在籠前突兀地停下了。這個瞬間黎止認栽了。他蓄勢待發(fā),決定在這個非人生物掀起罩布時搶占攻擊先機。等了不知多久,時間流逝感在極度緊張中失效。可預(yù)料之中的光亮并沒有出現(xiàn),白色罩布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罩在鐵籠頂部紋絲不動。腳步聲再次響起時,男孩竟?jié)u漸走遠了。直到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了,黎止才放松了下來,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籠柱上降溫,心里想著也不知道俞逢現(xiàn)在怎么樣了。體力真的已經(jīng)快到達極限了,腦袋里的昏沉比眼前的黑暗還要濃重。黎止快要失去意識之際,突然察覺哪里不對。有呼吸聲。就在他的身邊。在籠中。那道呼吸聲原本輕淺,但卻越來越粗重,氣息里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那鼻息幾乎就是撒在耳畔。有什么冰涼滑膩的事物觸碰了一下黎止的腳踝。黎止條件反射,猛地把腿蜷了起來。可那滑膩玩意不依不饒,兀自纏繞住黎止的腳踝,這還不是結(jié)束,蜿蜒著鉆入黎止已經(jīng)灰撲撲的西裝褲里,蹭著蒼白的肌膚充滿惡意。這觸感,是冷血動物的鱗片。黎止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他一刻也不能忍受,用盡最后的力氣把那條滑膩扯拽下,翻身鉆出籠子,指尖發(fā)白地雙手把白色罩布扯下。里面的東西暴露在昏暗燭光下--確實是冷血動物。準確地說只有一半是。冷白色的蛇尾滿是血污,攀附在鐵籠上,在燭光下,泛著一層粼粼血色。然而蛇身的上面,并不符合常人認知。一雙碩大的圓眼死死地盯著籠前的黎止,澄黃色的虹膜被燭光稱得有種昏昏欲睡的頹靡,整個頭轉(zhuǎn)動了二百七十度,赫然是一張梟的臉,長在了蛇身上。那白色的尖尖蛇尾還在向外伸,想要去觸碰黎止的襯衫衣角,但卻好像被什么給禁錮住了,只能堪堪夠到鐵籠邊緣。黎止借著有限的光源定睛細看,幾十根拇指粗的鐵釘穿透它的身體,將它牢牢釘在鐵籠底部的鐵板上。只有一小截尾尖和覆有羽毛的頭部是相對自由的。鐵釘穿過的地方血rou模糊,長時間下來化了一灘血水與黃膿匯聚著。蛇梟結(jié)合物就那樣癱在污穢中,徒勞地擺動尾尖。黎止看著籠中的怪物白費力氣,一股巨大的悲慟突如其然來地扼住了他。他控制不住地隱隱有些顫抖。怎么回事?這種感受太陌生了。這是一種他從未在現(xiàn)實中體驗過的負面情緒,只有在那個不斷重復(fù)的夢魘中,那聲聲歇斯底里的吶喊中,才擁有這樣飽滿的情緒。有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在四處逡巡,但黎止大腦被魘住了一般,體力透支無法移動。“你還好嗎?”有人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好了。是俞逢。黎止松了口氣,“有點累。”“兩邊的路在前面互通,那邊有幾間房間。”俞逢也看到了黎止面前的怪異生物,“不過還是你這邊更有看頭。”黎止不得不申明事實:“那個小男孩在附近。”俞逢點點頭:“我知道,剛剛看到他了,就讓他繼續(xù)在這繞吧。走吧,去另一邊,那邊的房間看起來有些奇怪。”.當黎止站在房間前時,不得不懷疑俞逢口中的‘有些奇怪’是不是程度太輕了。他半睜著疲乏的眼,望著鐵門上用劣質(zhì)紅漆寫出的三個字,“停尸房?”“這座莊園里居然連停尸房都有,功能齊全得過分了吧。”俞逢看了一眼停尸房右側(cè)的房間,“那邊還有焚化爐。”這簡直不可思議。什么樣的家里會有這么完備的尸體處理設(shè)施。黎止:“聽起來真是像一座專門的殺人樂園。”俞逢聽了,無聲輕笑了一下,純黑色的眼睫微微彎起,他抬手推開了面前的鐵門,“進去看看。”要是說走廊里的燭光昏暗到可以勉強看清道路,停尸房內(nèi)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位于地下沒有窗戶,磚紅色的墻壁上也沒有任何光源,濃郁的黑暗有如實質(zhì),擠壓得人呼吸困難,只有門側(cè)的一張小木桌上,孱弱地燃燒著一盞蠟燈。黎止拿起蠟燈,發(fā)現(xiàn)可以照明的區(qū)域直徑不過一米。兩人蜷縮在這小小一圈光明里,肩膀抵著肩膀。一步一步向前,卻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空曠得驚人,光源所到之處只有平滑的水泥地面。“這個房間里真的有東西嗎?不是屋主人故弄玄虛吧。”俞逢明顯是無聊找話說。黎止剛想要回話,卻突然腳尖一痛,尖銳的疼痛喚醒了他昏沉的大腦。“別往前走了。我踢到了東西。”黎止把蠟燈向下一照,發(fā)現(xiàn)是一個布滿銹跡的鐵架。蠟燈的小小光暈順著鐵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