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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就坐在車里,身上披著一件大衣,漆皮的黑手套也未曾摘下,時刻準(zhǔn)備做出一副匆忙的樣子來。他忽地想起之前翻閱過的資料,了然道:“怎么,我的信息素不起效果?”負責(zé)人低聲回答:“是的,病人現(xiàn)在十分需要伴侶的陪伴,但手術(shù)剛剛結(jié)束,您還不能進入醫(yī)院的范圍內(nèi)……”“我知道了,”alpha打斷了他的解釋,“接視訊吧?!?/br>纖薄的光屏閃爍亮起,女醫(yī)師松開了握住omega的手,一直向后退去,退到了屏幕看不見的角落。“其實,”醫(yī)師以旁觀者的口吻說,“假如標(biāo)記伴侶之間的感情和睦,根本就不需要術(shù)后的言語安慰……”“慎言吧。”女醫(yī)師小聲打斷了他的話,“這話不能亂說。”兩邊接通了,alpha捏住手套的指尖遽然一緊,呼吸也停滯了剎那。他從未想過,omega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身軀纖薄,肌膚青白,似乎隨時要碎裂在空氣里,那臉頰流淌眼淚,嘴唇無聲地一開一合,猶如一條落在海灘上的魚,馬上就會因為缺水而死亡。“你……”alpha咬緊牙關(guān),感到一股窒息的郁氣堵在胸口,繼而便是無名的憤怒。你寧肯把自己搞成這種模樣,也要從婚姻中脫身出去,現(xiàn)在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所謂的自由?!他聽見omega病弱的啜泣,他被疼痛折磨得發(fā)抖,哭著說好疼啊,好冷啊,于是他的怒火也愈發(fā)沸騰,燒得他的心像焦黃的秋葉一樣卷起了邊。“……這就是你想要的?”掩在車座的陰影中,他俊美的容顏亦晦暗無比,alpha沉沉地道:“我問了你四次,你要不要放棄和我離婚的念頭,你都告訴我,不?!?/br>他俯身靠近屏幕,低語和怒意全部在唇齒間磋磨:“那現(xiàn)在,你再來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后悔?”女醫(yī)師的臉色變了,她正欲焦急地出聲提醒,病人現(xiàn)在受不得刺激,然而負責(zé)人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臂,用嚴厲的眼神喝止了她的行為。你瘋了嗎?他以口型示意,不要有多余的動作!女醫(yī)師不得不閉上了嘴,她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后悔嗎?omega在淚水和寒冷的間隙竭盡全力地想,漫長的,仿佛沒有盡頭的痛苦,他耗盡了心血和體力,在每日關(guān)于未來的念想中竭力掙扎……后悔嗎?“不……”他斷斷續(xù)續(xù)地抽噎著,“我……不……后悔……”——痛苦只在一瞬,快樂也只在一瞬,畢竟人生就是這樣短暫如露水的東西啊。alpha隱忍的目光徹底冷了下去。“是嗎?!彼p柔地說。男人的信息素到底起了一點作用,他們還沒有切斷連結(jié),隨著時間的推移,omega逐漸感到了一點聊勝于無的安慰,稍微沖淡了殘缺感帶來的劇烈痛楚。……正是因為短暫,所以擁有的好東西才是有限的。既然已經(jīng)求不到你的愛了,不如就此放自己去追求另一樣更重要的東西,才不至于在求而不得的折磨中蹉跎了一生。我不后悔……我絕不后悔。我曾經(jīng)愛你的心是真的,我現(xiàn)在想要離開的心也是真的。從前我用盡一切去愛你,我在你面前身無分文,唯一可以稱道的身份還是來自你的贈予,但我依舊想用持之以恒的包容和溫柔去打動你。不過,你是個多殘忍的人啊,你先是摔碎了我的尊嚴,又用逆轉(zhuǎn)摔碎了我經(jīng)年累月的天真幻想,你告訴我這世上人與人既不能相互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因此我對你的憐惜是可笑的,我對你的愛也是可笑的。你不是可以用來愛的人……我明白了,我要走了,你為什么又要一遍遍地問我后不后悔?連喜歡你這件事我都沒有后悔,又怎么會為現(xiàn)在的決定后悔?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化作不成型的混沌碎片,在他的腦海中盤旋。omega望著伴侶怔怔流淚,只是說不出來。alpha則面色漠然地盯著他,緩緩扯掉了左手的手套。他的中指上,環(huán)著一枚優(yōu)雅簡練,鑲嵌碎鉆的男士戒指。omega神色恍惚,默默地凝望著自己的丈夫。戒指在光屏和陰影交織的空間內(nèi)閃爍著令人心驚的璀璨光芒,alpha淡淡地說:“我不再需要你了。我保證,從現(xiàn)在開始,你所求的都會得到,再見?!?/br>他關(guān)掉了視訊,omega面前的光源驟然熄滅了。那是……什么?omega勉強轉(zhuǎn)動著吃力的思緒,思索著那枚戒指的含義。他為什么沒戴那枚紅寶石的戒指……是換掉了嗎?新戒指的款式好素啊,都有點壓不住他的氣場了……三名beta醫(yī)師的臉色都很難看,女醫(yī)師回過神來,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她不可置信道:“那不是……!”“別說!”負責(zé)人呵斥了她,“什么都別說,現(xiàn)在上去岔開話題!”男醫(yī)師走過去,陰郁道:“現(xiàn)在你們該明白,alpha為什么讓人又怕又煩了吧?!?/br>第二十四章“請你……告訴我……”omega的臉上淚痕交錯,他用指甲掛住女醫(yī)師的衣角,“怎么了,什么意思……他換了……戒指……”……那是一枚新的訂婚戒指啊,女醫(yī)師近乎憐憫地看著他,實在忍不下心告訴他真相。倘若可以的話,她真想對那位大人說:您的妻子,他只是一個體質(zhì)脆弱的omega,他為您忍受了長達兩個月的藥物折磨,剛剛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差點為此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沒有愛也罷,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對他做出這種誅心的舉動?但最后,她也只是輕輕地為他換下干凈的被單,穿上嶄新的病服。“那沒什么,”女醫(yī)師說,“您的丈夫很愛您,請您相信這一點。接您的人要來了,您該睡一會了?!?/br>她用溫暖濕潤的布擦干凈他臉上咸咸的水跡,這股蒸汽氤氳的暖和與身上的殘留的疼痛交織在一起,竟釀出了烈酒一般的恍惚醉意。omega努力地胡思亂想,可那些碎片化的思緒全部沉入了深沉的海底,他漸漸合上了眼皮。“早知道,就直接給他使用鎮(zhèn)靜劑了?!?/br>負責(zé)人低聲道:“倒也不用替他難過,計劃成功之后,他自然有大把報復(fù)的機會?!?/br>“受了傷害,再去報復(fù)又有什么意義?”女醫(yī)師忍不住搖頭感慨,“我明白,我不會破壞計劃的?!?/br>負責(zé)人點了點頭,他再次打開房門,對門外同樣消毒清潔完畢的一群護士招呼:“可以了,進來吧!”身形高挑的護士們有條不紊地披上信息素防護服,進入了隔離室,先前那名beta女性也赫然在列,在她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