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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經年杳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了。因著這個,教坊司開的價也的確比尋常要高兩三倍。

    “謝司籍大家出身,自然不知教坊司里那些姑娘過得什么日子。”太子嗅了嗅手中花枝,“教坊司幾近是握在孤那大哥手里。”

    “她那父母幾年前災荒死了,只有個兄長,好賭成性,前些日子卻成了寧王的侍從。”太子看著謝杳緊皺著眉思索的樣子,莫名心情大好,嘖了一聲,將手中花枝不由分說扔她懷里,“平步青云的兄長如今來尋他meimei了,謝司籍自個兒好好尋思罷。”

    他往前走了兩步,倏地一頓,回頭道:“這筆人情孤替謝司籍記下了,萬望謝司籍莫忘了日后還上。”

    謝杳這時候沒閑心同他討價還價,極敷衍地應了一聲后行禮道:“恭送殿下。”

    謝杳回了自個兒房里,將身契拿出來仔細看過一遍,舊年的事兒在她心里隱約成了型。

    謝永當年尋人給她換命一事不假,正巧尋到了謝盈,彼時她剛被親生父母賣進教坊司里,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起,只有個“十五”的編號。謝永設法將人買下來,換了她們的八字。許是動用了什么關系,謝盈對自個兒的出身并不知情,也并不受教坊司控制。

    而教坊司的規矩,身契仍是留了一份兒在里頭。

    后來寧王接掌了教坊司,不知何時發現了這樁陳年舊事,許是一時興起,著手查了查。

    再后來,謝府得勢,寧王驟然想起來手邊有個現成能用的人兒——畢竟教坊司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探聽消息的用處,便順藤摸瓜找到了謝盈的兄長,許以好處,料定了謝家不會無緣無故告知謝盈的出身,編了個像模像樣的故事,將謝盈收為己用。

    謝杳想明白了,將身契卷起來收好,同雁歸道:“你去查一查她兄長。既是好賭成性,即便入了京也必然會流連賭場。”

    雁歸應了是,多問了一句:“可要把謝盈一道提過來?”

    謝杳一愣,“一道提過來作甚?”一頓,明白過她的意思來,“我叫你去查她兄長,也并非叫你把人拿來,只盯好了他行蹤就成。”

    “我們徑直告訴她的,哪有引著她自己發現,來得有意思?”

    謝杳本就對謝盈這事兒心里梗著,當年沒多追究,也是看在自家有愧于她的份兒上——如今發覺這本就是一場子虛烏有,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了。

    雁歸看著謝杳那副安安靜靜的樣子,咽了口唾沫。謝杳心里這些彎繞,比之世子也不遑多讓。

    雁歸這感覺是對的,且真論起來,自十歲起,沈辭還能算謝杳半個師父。

    摸清謝盈兄長的行蹤沒花多少功夫——雁歸不過找過去兩個賭場,便找著了人。原因無他,這人日日都來,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謝杳將那紙身契謄了一份,原本那件遣人送回給太子。

    不過一紙身契,消失個幾日寧王自然不會察覺,可若是一直留在謝杳這兒,哪日被寧王發覺,她還如何將計就計。

    而謄的那份,被她收在匣子里,等著謝盈自己瞧見。她這些年收東西的習慣謝盈是知道的,既是要替寧王探消息,怎么也會翻翻她東西的。

    唯一的缺憾是少了那方教坊司的印。可這么紙謄下來的身契,給她種下疑慮,卻也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雁歸:世人皆道人以類聚誠不我欺。

    謝杳: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明明是你家世子教得好。

    凈虛真人:......抄該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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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賭坊

    東宮。

    工部左侍郎王延正是前不久借謝杳一案提拔上來的, 對太子的行事風格掌握得還不算透徹, 小事尚拿得了主,大事便得問過太子爺的意見,才敢放手做。

    太子瞥了一眼殿中規矩跪著的王延,這人是皇后族中的, 多少要給些面子,便親去將人扶起來, 淡淡道:“折子就不必了。”

    王延略一遲疑,“殿下, 災情最重的滇南那一帶往年也常起□□, 兼之寧王那邊兒最近動作不斷,萬一清潭居士擔不了賑災此等大任, 有個好歹, 豈不是要牽連殿下?”皇上對這半路冒出來的居士高看一眼, 他們做臣屬的自然不好妄加評判,只是仍擔心此人辦事不力, 傷及太子羽翼。

    太子神色稍冷, “此乃父皇的意思, 王侍郎是想勸孤忤逆父皇?”

    王延當即又跪了下去,“臣不敢。臣對殿下一片忠心, 天地可鑒!”

    太子這回沒再扶他,只道:“孤要做什么,還不至如此瞻前顧后。”賑災一事確實難為,可假使她將這差事做得漂亮, 也是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冥冥之中,他總覺著謝杳是該有這個能耐的——退一步講,若當真是他看走了眼,他亦留了后路。

    王延摸不準太子的脾氣,這時候大氣不敢出,囁喏應是退了出去。他今日本是想順應太子的意思擬封奏折,替清潭居士說兩句話,趁圣旨還未頒下,看看賑災的人選還有沒有游說的余地——哪知道太子爺也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

    這日也正是凈虛真人回松山觀的日子。謝杳作為弟子,一早便去了宮中,跟著凈虛真人的馬車一同上了松山觀。

    雁歸一直盯著謝盈,今日趁謝杳晨起梳洗時,同她道是謝盈昨個兒夜里翻到了那紙身契,觀她反應,想來若不是已然宵禁,定是要去找她那兄長質問一番了的。

    謝杳沉吟了片刻,問道:“可都布置好了?”

    雁歸點點頭,謝杳又接著道:“我今日定然抽不出空來了,這事兒也不能耽擱,就該趁她琢磨了一宿心里窩著氣的時候才好。”她抬頭,“雁歸,你替我盯著罷?不然我不放心的。”

    雁歸替她戴上一只素凈的烏木簪,左右看了看,應了一聲好。

    謝杳沒料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松山觀來回還是費些功夫的,去的時候還好說,她往回走這段沒有旁人同行,以雁歸的性子自然會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馬車停在觀門前,謝杳先一步下去,再去到前頭的馬車,扶凈虛真人下來。

    觀門正對著長階,遠遠謝杳便瞧見一個穿著小道袍的六七歲光景的孩子跑下來,到他們面前急急停步,向凈虛真人行了一長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