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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必是其二選一。至于自己……誰都知道,她是秦家不受寵的女兒,現如今卻也是秦家唯一的合法繼承者,是未來的秦氏家主。仙界選定這七人執行此事,若說沒有存著震懾之心,秦秋自己都不相信。因此,拿到還魂陣法,確定哥哥最多只能活三日時,她竟然沒有太難以接受。這種感覺,比起突然得知這些年哥哥的一縷精魂就棲居在江循的右手中,距自己僅咫尺之遙的驚詫,實在算不得什么。仙界決斷已下,秦秋自然無奈,她想要接受這一現實,但終究是意難平,總是忍不住想去搜索一個可行之法,沒想到她夜夜找尋,日日苦搜,卻在此處找到了突破。秦秋如獲至寶,將這艱澀難懂的古籍一條條細細讀下去。但是,隨著的深入,她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唇色甚至漸漸發了青。……怎么會?她一把把這卷古冊倒扣在桌面上,捂住腦袋,強力止住暈眩感,好容易緩過一口氣,才緩緩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想出去散散心。……自己也太天真了些,這樣逆天而行的陣法,沒有足夠慘烈的代價,怎么能實現得了?一片喧鬧聲就在此時乍然襲入秦秋的耳中,由遠及近,叫罵聲、追趕聲、御風聲,鋪天蓋地,越來越近,像是有逐燈的飛蛾,成群結隊不管不顧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撲來。秦秋詫異,拉開房門,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她怎么也想不到,開了門后,會迎面被竇追抱了個滿懷。那俊秀的少年把她摟入懷里,有些硬的發茬摩擦著她柔嫩的頸側,像是一只向主人撒嬌的小奶狗,他跑得很急,一聲聲低喘著氣,熱氣拂動著她脖頸上的絨毛,癢癢暖暖,惹得人想笑。……怪不得,那些叫罵聲和追趕聲一準兒是沖著他來的。但竇追卻一點兒都不著急。他笑著抱緊了秦秋,伏在她耳邊低聲道:“……秦小姐,這里果然是你的房間,我看了那么久,居然能一下猜對。我好高興。”秦秋被他抱住的一瞬間,腿忍不住放軟了一瞬。但心動之余,她仍沒有忘記詢問他的來意:“你……怎么突然闖進來?”竇追盯準她的眼睛,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說正事兒:“我來看看你。……你又瘦了。”秦秋又好氣又好笑,但想說什么怕也是來不及了,追喊聲已迫近到了門外,她推了一把竇追的肩膀,想叫他快跑,手腕卻被竇追一把握緊,手心里被塞入了一封折了三疊的信。竇追把信塞入秦秋手心,捧著她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口,眼中卻滿是認真之色:“……我想說的話都在里面。很重要,請秦小姐務必細看。”第111章七日(六)留下這一句話,竇追便撒腿跑開。就在他轉過拐角、消匿了蹤影的瞬間,自己的院門就被擂響了。門被從內打開后,追蹤而來的眾弟子只見秦秋一人立在階上,玄衣紅裳,衣飄如火,眉眼間凝著淡淡的冷色:“何事?”那些弟子心知秦秋不好得罪,根本不敢跨過院門,只敢站在門口處回稟:“小姐,有一登徒子破門而入,攪擾山門寧靜,家主令我們務必緝拿……”話音未落,距離此處百十米開外的一處院子里傳來了女眷的驚叫聲,伴之以“他又跑了”、“他在這兒”的怒吼,那些弟子身領家主之命,哪敢怠惰,匆匆告辭,直追而去。秦秋把負在身后的手握得緊了緊,竭力忍住對竇追的擔憂,轉身回房,拆開信件,從頭至尾一字不落地一遍后,她的神色經歷了多重變化,最終歸于無奈。……最終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循哥身上有傷,又被魔道圍追堵截,如不搶在魔道采取大動作前把循哥封印帶回,完不成仙界七日之期的指派,到那時,仙界就會自己動手。若是循哥被仙界先帶回,仙界為免銜蟬奴再度轉世,以其卓爾之力成為魔道爭搶的對象、成為仙道無法管轄的存在,定會將他以封印之軀幽禁一生,再不見天日。封印之事,迫在眉睫,再沒有延后的可能。秦秋緩步走回書桌前,心中發狠,把那本禁書重新合攏加印,不再多看一眼。此技逆天,代價巨大,萬不可行。如果是哥哥的話,知道自己是被這樣的術法復活,定然難以接受,夙夜難安,即使重塑rou身,也必然如行尸走rou。……不如,裝作從來沒有看到。秦秋深吸一口氣,默念了一遍那剛剛從信上看到的地名:“虎澤澗。”希望這是終結一切的地方,……大雪封山三日,陽光姍姍來遲,暖融融的赤金色落在虎澤澗的雪地上,灑下一層顆粒狀的金屑,補足了前幾日的陰晦。江循赤裸著上半身跪坐在雪堆之間,用雪一點點擦洗樂仁衣服上的血漬,暖陽光芒灑照在他的身上,結實的幾塊腹肌被映出楓糖色的亮澤。他周身有數十道細小如紅蚯蚓的傷口,以腹部最為密集嚴重,好在大多數傷口已經開始消腫愈合。江循用手背擦去那衣裳上多余的雪屑,確認血漬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才把衣服凌空抖一抖,折好了送進自己的丹宮里。人家樂家大少爺好心好意地來照看自己,被自己一巴掌砍暈了不說還給扒了衣服,這能上哪兒說理去。等下次見到樂仁再當面道歉,把這衣服還給他吧。做完收尾工作,江循站起身來,隨便挑了片干干凈凈的雪堆,俯身凝神,把手掌摁在上面,等了片刻探手一抓,一件雪白的大氅就被憑空拉出了雪地,上面仍閃著天然的雪霰光輝,日光下還有點晃眼。自己總不能一直穿著樂氏子弟的衣服在外晃悠,實在太招眼了,現在憑空造了件外袍出來,還缺一件里衣。在丹宮里窸窸窣窣摸索一陣兒,江循摸出了件竹枝袍。抱著這件冬裝,江循笑得跟偷了腥的狐貍似的。上次跟玉邈在紅楓村分開時,江循嫌棄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夠暖和,硬是把玉邈身上穿的活生生給扒了下來。但是從分開后他一次都沒舍得穿,一直好好地存在丹宮里,以至于現在穿上身還有一種特殊的體溫暖意。穿上這件衣服,江循滿血復活,三下兩下就流竄到山下的村鎮去了。秦牧見江循重新精神起來自然高興得很:“小循,我們接下來去哪里?”江循這幾天窩在深山里緩慢自愈,連個活人都沒見過,此時看到人間如舊,煙火氣息滿滿,心里就更安定了,徑直跑到了上次給玉邈買甜食的點心鋪子,耐耐心心排了近半個時辰的隊,還不忘搓搓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