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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紅江公子今天不開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3

分卷閱讀93

    秦道元冷笑一聲:“我秦家待他不薄,他卻恩將仇報,事情如此清楚,還有什么可問的?”

一側的展懿仍舊是衣冠不整的樣子,他取過一盞茶,壓下自己口腔內的血腥氣,諷道:“所以,秦家家主為試探他的本事,就拿自己的女兒做誘餌;為了耗損他的靈力,不惜拿他的授業恩師來做靶子。秦家主,你待人真是不薄啊。”

展家主喝道:“汝成!閉嘴!”

展懿瞄了自己父親一眼,自顧自說話:“……再說,當年江循和秦牧之事,六大仙派誰人不知,若不是你愛子心切,怕秦家與魔道結仇后,魔道之人會對你的兒子下手,于是下毒手把江循洗骨伐髓,做成秦牧的影子,也不會有如今之事!”

說完,他挑了挑嘴角,對自己目瞪口呆的父親一舉杯:“說完了,我閉嘴。”

趴在地上的江循動了動手指。

“……你把那江循洗骨伐髓,做成秦牧的模樣……”

……自己穿來的這副身體,是這個世界的江循。

他本是秦家大公子秦牧的小廝,因為秦家家主的一己私欲,把自己做成了秦牧的模樣。而在一次事故中,秦牧身亡,自己接替了他的世家公子之位,而秦牧本人的一縷魂魄,也寄生在了自己手臂之中……

這就是中遺失的幾頁嗎?

這就是……原主真正被追殺的緣由嗎?

秦秋卻像是從展懿的話中得到了什么提示一般,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撲過去抓住了秦道元的袍角:“父親,不可能的!哥哥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枚朱砂紅痣!那顆紅痣循哥是沒有的!哥哥……哥哥有那顆痣!有的!我親眼見過不止一次!當年循哥的尸體我也是看著下葬的,循哥的手腕上……”

秦道元心情煩躁,聞言更是火上澆油,一腳掀開了秦秋:“蠢貨!這只手根本不是他的!浮山子查過你兄長的遺骸,他右手有被齊腕剁下的痕跡!腕骨與臂骨根本連接不上!是這個畜生斬了自己的右腕,與你兄長的右腕交換了!你兄長已經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江循的腦袋昏昏然響作了一團,意識中,只有自己當初穿來時阿牧的那句話:“……我在你的右手。”

他唯一殘留的只有聽覺,他聽到了殷無堂斷斷續續的“請秦家主再行審問”的請求,聽到了樂禮的“此事不能如此莽撞定罪”,聽到了紀云霰的“秦家主若要當眾定罪,也該讓他當眾陳情才是”,嗡嗡營營響成一片,越發不真切起來。

不遠處的宮異攥了攥荷包,想起了那日曜云門開學之時,走到自己面前、從自己耳邊變出那枚銅錢后,笑得燦爛如花的少年,正準備起身,他的身側就立起了一個琉璃色的身影。

隨著那個身影的起立,宮異慌了神兒,連忙伸手去抓他,小聲道:“觀清!秦……江循跟你有仇,可這個時候生死攸關,不能落井下石!”

玉邈瞟了他一眼,便徑直朝前走去,一步步走到了江循的身側。

……一切都回到了江循剛進入這個世界的起點。

玉家的九公子逃出酒會,在花園里撿到了因為中毒而變回原形的江循。

現在,玉家的家主,撿到了被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所遁形的江循。

江循聽到玉邈的口吻,如往日一樣的平靜而堅決:“秦家主,這個人,我玉家保了。”

第60章真實身份(二)

這是江循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隨著這句話尾音一落,江循從剛才起繃緊的神經徹底斷裂開來,海洋似的疲憊感一瞬間沖上了他的天靈蓋,把他的意識徹底沖淡至虛無。

他是被一陣爭吵聲驚醒的,剛剛蘇醒時,太陽xue像是有電鉆鉆著似的疼,江循蜷著身子,捏緊被角,在滿是沉香淡淡氣息的枕褥間有點煩躁地翻了個身。

江循身在臥房,從主室那邊傳來的爭吵聲愈加清晰,江循也是聽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那個有點少年氣的嗓音屬于誰:“……七哥你怎么也陪他一起發瘋!我玉秦兩家是有世仇,可老死不相往來也就罷了,你把這人帶回東山,是要同秦家徹底撕破面皮嗎!”

東山……

江循這才意識到,從剛才起裊繞在身邊的熟悉氣息屬于誰,強烈的安全感讓他往被子里蜷得更緊了,從太陽xue處傳來的悶痛也更加清晰磨人。

外面傳來了玉邈淡然的聲音:“玉氏門規,禁高聲,禁喧鬧。”

玉逄立刻壓低了些嗓音,但語氣變得急切起來:“是,小九,你是家主,但你別忘了我也是八哥!我若是不管,你……”

玉邈:“我再說一遍,禁高聲,禁喧嘩。他正在休息。”

玉逄:“……艸。”

玉邈:“注意言辭。”

成功噎得玉逄啞火后,一個江循聽來略耳生的聲音開了口:“家主做得有理。秦氏多奇寶異器,也擅長制作刑具,相傳秦氏攏共有一千一百八十五件刑具,若是上了秦……江公子的身,恐怕他就真的走不出漁陽山了。”

……該不會是那個鋸了嘴兒的悶葫蘆吧?玉邈的七哥玉遷?

……他居然會說話?

在江循的記憶里,這家伙頂著一張古井無波修煉成佛的臉,何止是不茍言笑,簡直是死水無瀾,除了和玉逄還有點兒話說之外,簡直是一個行走的冷漠.jpg表情包。大家還以“誰能讓玉遷開口說話”打過賭,秦秋擅長陣法,便做了個復雜的陣法把玉遷困在了里面,要他說一句話才放他出來,玉遷和她僵持了大概一天左右,最終以秦秋的耐心告罄而告終。

一想到秦秋,悲涼的感覺從江循心臟里一寸寸擴散出來,他轉頭看向半啟的軒窗外,現在已是暮色四合的時候,落日余暉就像江循小時候收集過的五彩糖紙,色澤暗淡地映在窗欞上。

阿牧,或者現在應該叫做秦牧,怯怯地開了口:“小循……對不起……”

江循有太多問題要問,可是到了嘴邊,只化作nongnong的疲憊感,牽制住他的唇齒,只容得他吐出幾個精疲力竭的字眼:“……讓我想想。”

其實江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他只是望著窗外流轉的光影發愣。在木質的窗欞上,粼粼的霞光一格一格地向西移動而去,讓江循恍然間覺得自己像坐在一輛開往遠方的列車上,不知道終點,不知道方向。

他連什么時候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只溫暖的手分開了他濃密的額發,徑直壓在了自己的前額上。

江循馬上閉眼裝死。

那只手用了些力氣,把他的腦袋撥弄了個來回:“江循?嗯?”

江循忍著頭疼,睜開了一只眼睛,睫毛卻碰上了一個溫軟濕潤的東西。

玉邈俯下身來,親吻了自己的眼睛:“放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