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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逼近終點的時候,江一蜂眼尖看到了地上的飲料。周圍的歡呼聲越來越高。一重蓋過一重。腳步越來越沉重。他第一個跨過了白線。一群人涌了上來,用力地拍著他的肩,遞給他水,祝賀他。這些江一蜂都聽不見,他拒絕了別人遞給他的水,敷衍了幾句就穿過人群往對面的跑道走去。那瓶飲料靜靜地放在地上。江一蜂伸手把飲料拿了起來。他向四周望了一圈,沒有人注意到他把飲料拿了起來。這么一瓶飲料放在這里還沒有被人拿走,他一定就在附近看著。他不可能放在就走了。江一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兒附近的人。他很有把握,對方一定就在偷偷看著他。我們班的。在附近的。不是負責人的。很大概率是獨自一人的。大家都是兩三個人一起的,他們班的話就只有長安一個人坐在一旁發呆。感覺這件事情發生以來,長安全程都在為那個女生打掩護。但是對方在聊天的時候似乎在刻意回避長安這個人。為什么?江一蜂想不懂。長安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長褲,反倒是穿上了短褲。江一蜂怎么想也想不通,干脆走了過去和長安聊聊。長安的腿很勻稱很好看,比其他時候更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有點兒臟的回力鞋穿在他腳上感覺有些不大。他是不是忽視了一點東西。江一蜂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長安不會就是那個向他告白的人吧?所有的線索好像都連在了一起。長安是班上男生唯一一個不用參加運動會的,身體比其他人要差上一些。對方也說他沒有參加任何一項運動會,因為身體差。長安那一周被他爸爸打青了臉,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對方當時哭著在微信上和自己說和爸爸鬧矛盾了,哭得聲音都沙啞了。當初生日那天晚上長安請假了,沒有吃自己的蛋糕。對方那一天晚上手機關機了,怎么聯系也聯系不到,很有可能是受不了回家了。黑暗中的告白,也是站在長安的位置上傳來的。宿舍床上的禮物就只有宿舍自己人才有機會放。長安喜歡他?江一蜂被自己的推想嚇了一跳。江一蜂直直地看著自己,長安被看得心里發毛,“你看著我干嘛……”“你……”江一蜂看著長安一臉無辜的臉心中的那把火忍不住燒起來了。他硬是把長安拖到一個沒人經過的地方,把長安逼進了角落。“長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玩!”江一蜂一臉怒氣,“你告訴是不是你?”長安被江一蜂的舉動給嚇懵了,傻傻地縮在角落里,磕磕巴巴地回答他,“你……在說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一句也聽不懂……”“長安,我自認為我們同學這幾年我就沒欺負過你,你這樣玩我很好玩嗎?”江一蜂的語氣很沖,“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我生日那天是不是你向我告白的!”長安整個人都慌了,“不……不是……”江一蜂打斷了他的話,“那些玫瑰和早餐都是你給我買的對不對,你平常來教室來的這么早,偷偷放一點東西對你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千方百計地給我告白,還給我的家里面寄去告白信。”“在微信上還天天和我說早安晚安,要親親抱抱的。”“長安,你看著連個戀愛也沒談過,沒想到套路這么深!”“我……不是我……不是……”長安聽到這一句臉都白了。“不是你?那你說說是誰?”江一蜂質問他,“你說得出來嗎?你敢把名字說出來嗎!”長安哪說得出什么名字,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長安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什么理由來敷衍過去。“不……不是……這樣的……”他只能小聲地重復著這句話。“我……不說……”“你心虛了!”江一蜂一口氣憋在心里,這個月以來他心心念念的人就是面前這個畏畏縮縮,不敢直視他眼睛的人,和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樣。“你真的太過分了。”江一蜂抓著長安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做這些事情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把我當什么看,猴子嗎!”“你的心不會痛嗎?”“我的心也痛啊……”長安眼睛都紅了,一滴一滴眼淚就這么流了下來。“我說喜歡你都是真的,就是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才不說我的名字的。”“你都不喜歡我,但是我就是喜歡你啊……”“有什么辦法……”長安使勁掰開江一蜂抓著自己頭發的手,但是又舍不得放手。他低下頭,用手捂住臉。江一蜂感受到長安的眼淚在自己的手心流過。長安把他的手抓得緊緊的。不放手。“我都喜歡你兩年了,還有一年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我們不會是同一個班了,你也不會坐我后桌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想了好久才決定和你告白的……我知道讓你接受我太難了……但是不說出來我心里就好難過……”“所以我才不說自己的名字啊……”“如果你不知道……”“如果我不說……”“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對不起……對不起……”長安低著頭一直在抽噎著道歉,還是沒有放開江一蜂的手。“我真的喜歡你……沒有騙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氣了……”長安的眼淚一直流著,江一蜂的手早就濕了。江一蜂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我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但是還是想要試一試……”“我不甘心……你一個學期也沒有對我說過這么多的話……”“再過一年就沒有了……”“沒有了……”江一蜂看著面前的長安,感覺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他以前從來不會想居然會有男生喜歡上他,更何況這個男生是長安。長安還暗戀他兩年了……“我真的喜歡你……”長安突然之間抬起頭來,好像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踮起腳來攬住他的脖子一口親了上去。長安從來沒有親過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親的,只能像一只小狗一樣舔著江一蜂的唇。生澀的,痛苦的。完全沒有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