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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府天方郡,一呆就是二十年,歷任總兵,鎮守使,總鎮,郡守!”引文浩看看童閣老:“閣老大人,我說得不錯吧!”童閣老哈哈笑笑,摸摸自己的胡須:“王爺好記憶,滴水不漏。”沈白點點頭,對童閣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沈公子既然無心讓王爺為你官說,卻為何對老夫的經歷感興趣呢?不知道能否告知一二啊?”童閣老好奇的看著沈白。“閣老是侍衛出身,卻能成為科考整個江南的主考官,想來一定是名門之后,書香門第。”沈白反問他。“不錯!”童閣老點點頭:“家父是龍淵閣大學士童安。”“原來如此。”沈白點下頭:“我問您的經歷,就是為了猜測考試的應答風格。”“題目都是劃定的,我都還不知道,只有開考的當天拆開皇上的密旨才知道,你猜測我有何用呢?”童閣老不相信他的話,提出質疑。“皇上出的題,題目雖然固定,答題人卻可以靈活。可卷子是您改,最后的前三甲也是您定,這就與之有關了。”沈白解釋到。“哈哈,笑話,沈公子怎么能判斷我的喜好話題,和我選拔人才的標準呢?”童閣老問到。“我在江州聽聞學子們議論說,童大人是隸改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沈白不急不緩的問到。“隸屬改革派,隸屬皇上的改革派,僅此而已。”童閣老解釋到。沈白點點頭:“大人既然自詡是改革派,我想問問大人,在西北最大的改革方向和難題是什么?”“賦稅的不統一,和農商的差距。”童閣老發現自己被眼前的少年一個個問題問得欲退不能,心里不由有點驚訝之色。“賦稅之難在于哪里?”沈白問。“雖然實行了定畝納糧,卻在其他方面的稅收出現了混亂。目前我們頂著壓力把攤丁的稅劃為了糧收稅,可商業稅卻玲瓏復雜,我朝士商地位高上,農工地位低下,實在難以持平。”沈白點點頭,沒想到這里和自己前世完全不一樣,士農工商的排名變成了‘士商農工’。這樣階級的問題自然就大了,商人自持有錢就有地位,那么對農和工的壓榨自然更為的有恃無恐,難怪會稅制混亂。“攤丁入畝,前者是以人口來制定稅制的基準,人頭穩定,稅收就自然穩定。后者是減輕苛捐雜稅,以田地的擁有者來收取納糧,穩定國庫,是國之根本。”沈白精準的分析到,這段時間的夢里,‘那位’對這個問題的討論讓他印象深刻。“說的好,一語中的。”童閣老果然露出了來之后的第一次會意笑容看著沈白:“沈公子對這些有什么見解呢?”“入畝納糧自然不能變,可是商人地位超然,對于稅制的征收他們就可以無限的攤入農工身上,這樣自然窮人更窮,富人越富,造成稅收不上來不說,窮人又收入低下,民不聊生。”沈白準確的分析到。“是這么個情況。”引文浩也點點頭。“農工者,分開來談。農佃者,應該以畝收來劃定民收。所產納糧要先入府庫,佃農可憑引條去府庫領取佃糧,糧數制定基礎數量,多退少補,多收的佃農可返還地主部分納糧數,次年減收。數少者,需補齊佃農基礎數額,墊付者次年地主需多交,此間土地不可交易。”沈白侃侃而談,在座的兩位,祁親王和童閣老都詫異的看著沈白,驚覺忘語。“公子,那么田地的收成不一,怎么納糧呢?”柳兒也忍不住問。“問得好!”沈白贊賞的看他一眼,換來柳兒低頭一笑。“我在湖州賴以生存是因為家父在我名下留了一畝半的田地,我阿么走時無法出售,從而得以保留。”沈白說的時候,引文浩看一眼柳兒,后者點點頭示意他說的沒錯。“你們知道我的田在民間交易時是怎么計算價格的嗎?”沈白問到。童閣老這下感了興趣:“朝廷有水田旱地的征收標準。”“可不夠細致,我的田畝產二百四十斤左右,在民間交易是中等田,上等田有三百斤的收益,下等則只有多少呢,一百九十斤左右。納糧都是按著畝收二百三的標準來的,納糧三成,就是六十九斤。上賺,中平,下虧。”沈白說完看看童閣老:“所以很多大戶人家佃田出去,上等田請長工包了自己收,中等田佃出去,下等田或佃或賣。一旦窮人擁有的中上等田因生計要出售,他們又買下來。你們看看,這富戶可當否?”沈白的話說出來,童閣老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難怪納糧的叫不公,原來這里面有這么多的貓膩。”引文浩一拍桌子說到。沈白搖搖頭:“這只是萬山一域,冰山一角而已。”童閣老站起身對沈白一作揖:“還請公子見教。”沈白起身回禮,輕塵也跟著站起來,看沈白的表情里一副欣喜。“龍公子坐,你看上了個好小伙。”引文浩哈哈一笑的說到。龍輕塵俊臉通紅的坐下。“沈公子坐下說。”童閣老不愧有隸屬改革派之稱,態度立即謙和恭敬下來。他越這樣,沈白倒是越敬重,說明此人一心為民,全心為公,難能可貴!“這個就要從百姓的吃食說起了。”沈白說到。“哦?”引文浩也來了勁頭,坐起身子看著沈白。“王爺去過高夫廟,可知阿落一日食幾餐呢?”沈白自稱阿落,是為了和他顯得親切一點。“兩餐,這個我還是知道的。”引文浩說到。“那我的主食是什么您知道嗎?”沈白繼續問。“是上次的那個地瓜嗎?”引文浩問。沈白點點頭:“窮人日食兩餐,甚至一餐的大有人在,哪有人舍得吃大米啊,亦如阿落我,雖然是秀才,可餐餐不過地瓜而已,地瓜畝產千斤,荒地可種,豈有賦稅呢?”“你等等!”童閣老抬起手:“我好想明白了點什么,但是又沒全明白。”“佃戶種田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佃田換錢,甚至是還賬,甚至是付苛捐雜稅而已。荒地呢,既不能上稅,又不能立戶,卻能養家糊口。”沈白說到。“荒地?”童大人好奇的重復。“嗯!”沈白點點頭:“農工,工且不說。農者,大部分是無產無業者,如果準許他們開荒種地,不必納糧上稅的話,你們猜猜,地主可否克扣得了朝廷返還的納糧呢?”“但是如果荒地不夠呢?”童閣老問到。“如果一人只能一畝呢?”沈白反問。“荒灘重劃,荒地歸公,再進行招領,這的確是個可行的辦法。”童閣老不愧是一方大吏過來的人物,馬上總結了辦法出來。“農有了眉目,那工呢?”童閣老好奇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