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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聽說陽光曾來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臉警惕的盯著那人,以為顧常樂和那異國男子真的起了什麼爭執,急急忙忙的把他們兩人的距離拉得遠遠的。

“小樂,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他欺負了你?”許信陽迅速的轉過身,滿臉擔心的瞅看著顧常樂,他一邊緊張兮兮的檢查著他是否受傷,一邊滿心關切的追問:“給我看看你的手腕,看有沒有傷到哪兒?”

怔怔然的顧常樂,一雙深邃的水藍色眼瞳直直的凝望著許信陽,看著他心急如焚的表情,也看著他火燒眉頭的臉色,更看著他憂心忡忡的神情,沉寂多年的心,竟會死灰復燃似的,輕輕的顫動起來,如水波漣漪般一圈又一圈的在心底蔓延,一下一下的激蕩著深藏在平湖下的暗涌波濤。

丟失有多少年了,這樣的悸動?

原本以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感觸,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一對上他,心卻不由自主的亂了起來?

他深深的注視著他,認真的打量著他那張為了自己而寫滿了慌張焦慮的臉容。

就好像時間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個炙熱聒噪的夏天,那個安靜的午後暖陽……

可此一時,非彼一時。

現實卻殘酷的提醒著自己,這一切,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他的關懷,他的關切,不過是出於姐夫對小舅子的一種關愛,也不過是出於老師對學生的一種關心……

自此自終,他對他,并沒有他對他,存有那般的感情。

顧常樂從紛雜的思緒中漸漸的回過了神,然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微微的斂下了眼簾,眼眶中的失落也隨著他抬頭的一瞬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剛剛從心底漫上來的黯然失色不曾存在過似的。

意識到許信陽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腕不放,顧常樂急急忙忙的抽了回去。他稍稍的抬起眼眸,一臉淡漠的表情靜靜看了看失神的許信陽,輕描淡寫的說道:“許信陽,我和阿政他沒什麼,不過是鬧著玩而已……”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

顧常樂輕聲的打斷:“眼見不為實這個道理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你也比我還清楚……”

“我……”許信陽語氣一滯,怏怏的嘆了一聲,“可是……”

就在此時,那異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老付,氣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硬生生的插在他倆的中間,以一種母雞護崽的姿勢站在了顧常樂的身前。他義正言辭的抬頭挺胸,一雙鎏金似的眼瞳死死的膠著許信陽不放,忿忿不平的用著蹩腳的中文,口齒不清的言道:“哼!!我怎麼會欺負小樂,能欺負他的人天底下也只有你!!……”

“阿政!!——”

顧常樂忽然的厲聲一喊頓時驚醒了身前的異國男子。怔怔然的恢復了理智後,才驀然的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使勁的咬著充血的唇瓣,他小心翼翼的側過頭偷偷的瞄了瞄站在身後的顧常樂,見他直直的盯著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更是劇烈的抖動著,他戚戚然的回過了頭,輕輕的瞥了眼茫然失措的許信陽後,便再也不多說一句,怏怏的低著頭看著腳下濺起的水花。

同樣,許信陽的臉色也刷白刷白的。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瞳,黑溜溜的眼珠子深深的注視著微微懊惱的顧常樂,又低眼看了看跟前一臉垂頭喪氣的異國男子,一連串的問號在腦海中互相的激烈碰撞,恍若自己走進了迷霧森林,不但迷失了回去的方向,也失去了自我的意識,特別是最後一句,更是輕而有力的喚醒了心中沉睡多年的野獸。

不知道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他真的毫不在意,只見顧常樂一臉恍若未聞的風平浪靜表情深深的撞進了微微抽搐的心臟,撥涼撥涼的感覺瞬間灼痛了全身的骨骼經絡。他淡然的看著許信陽,然後嘴角一彎,淺淺的一笑:“許信陽,阿政他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放在心上。”

炯炯的目光使勁的凝視著他,試圖從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下找到一絲破綻。

可結果,卻是失望而回。

許信陽深深的吸了口冰涼的空氣,“小樂,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介意的。”

話雖如此,但許信陽卻說服不了自己。

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著那異國男子的話,也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其中的意思,希望能從里面找到那一丁點的可能。

“五姑爺,小少爺,你們怎麼還站著這兒淋雨?有什麼事不妨先回車上說,好嗎?”就在許信陽陷入了沉思中,被人遺忘許久的老付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從後尾箱拿了把雨傘回來。他氣息不穩的跑了過來,然後瞇著一雙老花眼,看著濕噠噠的他們,連忙伸手給了顧常樂一把雨傘撐開遮雨,他好生的勸慰道:“雨雖然看上去不大,但淋濕了也是會感冒的,而且有什麼要緊的事也得要先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行!”

於是,他們都聽從了老付的話一一轉身走了回去。

許信陽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拉開了車門,然後抬起眼眸深深的望著站在身側的顧常樂,見他滿臉雨水卻毫無所覺的樣子,便不由自主的眉頭一皺,從自己的西裝外套內掏出了一塊乾凈的淺藍色手帕,輕輕的擦拭著顧常樂臉上一顆顆的水珠。他微微的擔憂著,但語氣卻是關切滿滿的問道:“小樂,冷嗎?”

顧常樂輕輕的怔了一下,愣愣的直視著一臉憂心忡忡的許信陽,半晌後才緩緩地回過了神,恢復了平靜無波的心態。他靜靜的看著許信陽,幽藍色的眼珠子更是直溜溜的盯著欲言又止的他,“你指的是什麼?”頓了頓,猛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抬起手來奪走他手中的帕巾,“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空落落的手恍如戚戚然的心頓時一落千丈。

許信陽明知道自己不該心存妄念,但心臟卻不受控制似的疼痛起來,撕心裂肺的,一點一點的蠶食著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東西。

他使勁的握著手中的木質傘柄,胸腹中無法言喻的悲痛即便如何咬牙忍耐,也終究抵不上早已刺入骨髓的傷疤。

而顧常樂,就是他無法治愈的疤痕。

“許信陽,你的手帕我過後再還給你了。”語畢后,顧常樂又側頭看了看已經在車上坐好的阿政,淡淡的一笑說道:“阿政,你們就先坐車回去,我想一個人好好的走過去!”

“小樂!——”

“小樂!——”

他們倆幾乎是同時出聲,擔憂焦慮的目光也同一時間齊刷刷的投在他的身上。

“小樂,你……”

就在許信陽開口勸說的時候,阿政卻輕悠悠的打斷:“讓他去吧!”

恍若未聞的許信陽,根本不把那異國男子放在眼里,他直直的凝視著顧常樂,“小樂,外面還下著雨,不如等雨停了,我再陪你出去走走……”

“許信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