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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勞看向張潭,張潭的臉色十分難看:“我和我姐說會兒話,打擾你了。”“……不打擾,”白繼勞同手同腳地走向臥室,即將推門進去的時候忍不住扭頭,看著那女人問:“你和張潭是什么關系?”女人頭一偏,似笑非笑:“我是他jiejie。”“嗯……那你們聊。”白繼勞疲憊地說。而就在白繼勞的手剛剛覆上門把的時候——那女人說了一句上海話。語調輕揚,聲音軟軟的,白繼勞聽不懂。然后,他聽見張潭回答道:“他做飯挺好吃的。”(二)白繼勞關上門在屋里坐著,自然是睡不著的。張潭剛剛說“我和我姐說會兒話”,那一聲“姐”那么自然。可他和她,又真的……不像。白繼勞忍不住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入耳卻都是上海話——張潭那句“他做飯挺好吃的”像是專門說給白繼勞聽的。她問了什么他要這樣回答?張潭說,這是我室友。女人問,怎么還找了個室友?還是,怎么和他作室友?又或者,你這室友怎么樣?……很多問題,都能以一句“他做飯挺好吃的”回答。從這短短七個字,無法推斷出她問了什么。像一只箭射出去,但并沒有目標。像白繼勞空落落地趴在門縫上,聽不懂他們說的話。白繼勞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放棄了。門外兩人語速很快,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歡暢。白繼勞睡不著,又不想出去,困獸般在屋里打轉。轉到第六圈還是第七圈的時候,他腳步一頓。在張潭的枕邊,有一只煙盒。白繼勞不抽煙——他初中的時候跟著同學試過,嗆得難受;而且抽煙還挺花錢的——有那個錢不如拿去買王者榮耀的皮膚呢。但這一刻,白繼勞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伸手攥住了那只煙盒。他太需要做點什么了。抽第三支煙的時候白繼勞還是有點兒緩不過來,嗆,咳嗽。到了第五支就適應了,他不知道這是什么煙——煙盒上寫著日文——但味道淡淡的,很好聞。讓他想起老家燒麥秸稈的味道。煙熏火燎,同時又帶著深深的冷冽,這味道和他的童年融為一體。白繼勞看著窗外,對面樓的燈全黑了,沈陽的夜晚沒有星星。已經三點過了——幸好,煙盒里的煙足夠多。后來,煙全部抽完了,窗臺上,白繼勞按了一排煙頭。五點一刻,張潭推門進來。“你——還沒睡?”張潭有點錯愕地看著白繼勞。“……不太困。”白繼勞站在窗前,轉過身來看著張潭說。女人也走了過來,站在屋門口,眼睛細細的,向上挑。“打擾你休息了吧?不好意——咳。”她咳了咳。白繼勞知道這是他抽了整整一盒煙的結果,滿屋子煙味兒,開了窗戶也沒能散干凈。“你那酒店太遠,先在我這里睡一會兒吧,”張潭說著,從衣柜里取出床單和空調被:“書房還有張單人床。”“行啊,我也困了。”張潭和女人離開房間,去了書房。沒一會兒,張潭回來了。“你發什么瘋?”一進屋,張潭便關上門,壓低聲音質問白繼勞。“我怎么了?”白繼勞抽煙抽多了,嗓子是啞的。“……我不是讓你先在外面的酒店住一下么?你就這么回來了,大半夜的——你讓她怎么想?”“怎么想,”白繼勞坐在床上,雙手在背后握成拳:“你想過我怎么想嗎?我為什么突然就不能回家了?憑什么?”“你——”張潭擰著眉,雙眼發紅:“你是神經病嗎?我就是讓你躲一下我家里人——嘶!”白繼勞竟然一拳揮了上去!張潭被他打得一個趔趄,肩膀狠狠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悶響。下一秒,張潭瞪圓了雙眼,一把抓住白繼勞的領子。他個子高,力氣大,而白繼勞又瘦,輕松得簡直如拎小雞崽一般。張潭的拳頭已經高高舉起——又重重放下了。白繼勞哭了。他眼圈紅紅的,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從雙眼中滾落。張潭松開白繼勞的領子,后退了一步。“你滾吧,這房子是我租的,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家——白繼勞,你滾吧。”(三)白繼勞走了。張潭獨自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一點點由暗變明。他不知道白繼勞為什么會發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哭。他們斷斷續續吵過很多架,吵架時,白繼勞總是瞪著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梗著脖子,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硬氣得很。我說什么了?我說,你是不是神經病……然后白繼勞就一拳揮上來,哭了。跟他被打了似的。張潭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和張滅明聊了好幾個小時,然后又和白繼勞吵架,再干坐三個小時——張潭后腦勺一陣一陣的抽痛。“張潭。”書房傳出張滅明的聲音。“啊,”張潭捏捏眉心,走到門口敲了下門:“能進來么?”張滅明:“能。”她正拿著塊兒小鏡子補妝,見了張潭,問:“你和那個男孩兒是一對吧?”張潭:“……”張滅明收起鏡子,笑得意味深長:“jiejie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呢。”張潭還錯愕著:“你——怎么看出來的?”“我猜猜,他就是小白,對不對?”張滅明輕輕撥弄了一下側頰的長發:“我有看你的直播。”“你?”張潭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滅明:“你看得懂?”“怎么看不懂呀,我還玩王者榮耀呢。”張滅明笑著回答。張潭:“……”“你們吵架了?我沒怎么睡著。”張滅明問。“……你別問了。”張潭嘆了口氣,疲憊地搖搖頭。“不想說算了,”張滅明拎起包:“想說的時候可以找我說,我回酒店了,明天的飛機。”“明天就走?不回上海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