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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想的是什么?”“我?”尚清誠靜靜地笑了一會,沒有回答。也許少年的眼里,美妙的樂曲其實不一定能上得了臺面,但在歲月的沖洗下,那音符早已成為記憶中壯麗的黃昏。還有八年前隱沒在琴聲與內心的聲音。——我在想,這個人不是班上得魏明嗎?他彈的琴可真好聽。遠處飛鳥振翅,白翼一展,越過天際向遠方飛去。尚清誠掏出手機把攻略的第二點又看了一遍,問道:“你當初是怎么開始寫的?”又一只鳥揚翅飛起,跟在第一只鳥的身后。第三只也飛起,第四只……最后六七只鳥排成整齊的長隊,由遠及近地飛來。尚清誠看著鳥,身體和耳朵注意著未明的動作和聲音。然而身后的人突然沉寂下來,像終于一聲不響地醉倒了。尚清誠剛剛準備有所行動,就聽見身后人的聲音。“那是很古老的事情了。”未明說。“當時我還只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中二少年,憤世嫉俗得很,成天想著‘喲你們這群卑微的人類別來煩我,不然本尊毀滅地球嚇死你們’。”他笑了幾聲,“也自大清高得很,覺得人間丑陋,時代崩壞。”“不過幸好世界上有種美妙的東西叫書。我一下閑下來就看書,魏章的書房里的書又大多逼格高到破表,每一篇看了都受益無窮。“后來有一天我去拿書的時候,看到書桌上凌亂地扣著幾本書,書下還壓了幾張照片。我拿起照片一看,里面有兩個人。“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里一片茫茫的雪景,遠處是灰白慘淡的天空,近處是被雪覆蓋的地面,旁邊兩道鐵灰色的鐵軌突兀地橫開,筆直地向兩頭延伸開。這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場景。”而在這場景中站著兩個人。男人披著純黑的斗篷,硬挺的側臉有如美之雕像般線條利落干凈。他懷中用著一個女人。女人被他用斗篷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只留出一頭漆黑微卷的長發。男人低著頭在女人發間落下一吻,神情平靜。像是分別前最后的擁抱,又像是旅行途中半路被雪截住去路,男人為愛人遮擋風雪。照片的背后,是一行漂亮的英文。“致我此生摯愛。——魏章”“我當時被嚇尿了你知道么。雖然魏章跟梁幸雪的關系我早就知道,但魏章他也會愛人?嗨。”未明說,“我當時就吐血三尺尿了一地,第一次見識到什么是愛情。”尚清誠聽著。這些是未明清醒時絕不可能說出的話,只有在他意識朦朧時會溜出他的大腦。“然后我寫了第一篇,短篇,講的是愛情故事,小言情,一男一女磨磨唧唧地談戀愛。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呢?人們燃著禮花歡呼明哥的小臉蛋兒,人們舉起雙手將明哥捧上神壇,人們在電腦前露出迷の微笑鳥瞰四海,卻沒有人想過他的第一篇會是純粹的愛情故事。未明的第一篇,有人以為是落魄俠客流浪天涯,有人以為是遠古巨獸的拼命廝殺,有人以為是少年仗劍寒九州,還有人以為是兩個基佬并肩作戰的熱血友♂誼……“未明”這個筆名伴隨著無數的稱謂,有獎有褒,有粉有黑,不勝列舉。有人專門分析過“未明”這個人,有人將他奉為男神高置于神廟,然而有誰真正了解他?錢鐘書曾說,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很好,何必一定要去見一下這只下蛋的雞呢?可寫作畢竟是寫作。雞蛋傳承的是基因,而基因在未被表達時便已被吞吃入腹,所謂的好吃與否更在于對蛋的保存和烹飪。而寫作傳承的是情感,是精神和血rou,是自倉頡造字便有的光輝。文章哪怕無人理會,也自顧自地璀璨著。總有人能透過光輝,看見作者的心。******尚清誠開了一瓶酒給未明,在未明接過酒時仿佛不經意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可以牽著你嗎?”他問,像青澀的少年。未明把酒遞到另一只手上,向后攤開手心,伸向尚清誠。被握住的瞬間,他的心藏在醉醺醺的意識下,悄悄地加快了跳動。戀人的手,是將來的黎明。******“后來又看見幾張照片,都是那個女人的獨……單人照,”他加重了“單人照”中的“人”字,“黑頭發綠眼睛,和老虎獅子長頸鹿河馬呆在一起,像一個動物世界的勇闖天涯解說員嘛。”“后來我知道了她叫伊芙。”“不是經過人工飼養用于賺錢的動物,而是生長奔跑去自然的生靈。她與老虎獅子合照,它們有如不可一世的王者躺在她身邊。她和鹿兔羊合照,那些羞怯的精靈們親密地挨著她,毫無防備。她像是個……自然的奇跡,生命是她最美好的一面。未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放心,我沒有對她起什么愛慕之心。我基佬的從一而終。”尚清誠立刻問:“那對我呢?”“對你?”未明說,“沒人能比得上你,我愛你得很。”“那這幾天為什么要避著我?”尚清誠追問。“因為……”即使是未醉無話不說明也頓了一下,“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愛情?”他笑了笑,“我曾經見過那樣美好的東西,但不代表我有資格得到,更別談給予。”作者有話要說:☆、第十六章尚清誠空著的那只手握成拳,“如果它唾手可得呢?”“得了吧。”未明擺了擺手,笑著說,“小孩子都知道,天底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情。”尚清誠一言不發地將背朝未明壓了壓。未明的身子被壓得向前傾了傾,又往后撐住了。“每次你喝了酒,我都不能確定你醉沒醉。”尚清誠說,頭上異次元的粉色小伙搭了下來。“不瘋魔不成活嘛。”未明說,“你看我現就沒醉。”“……”尚清誠微微側了側頭,“沒醉?”“哈哈哈。”未明用笑聲表示肯定。“那我是誰?”尚清誠問。未明茫然了一下,松開尚清誠的手,轉身從背后一把抱住尚清誠,在他后頸處蹭了蹭,聲音飄的像一片輕云,“你是我家小美人啊……”尚清誠任他蹭著,毫無波瀾的臉上顯出一點無奈來。他伸手拍了拍未明的頭,“這幅熊樣……記住了啊,我是你……咳,”他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