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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我當然記得。不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要……”最后三個字惡狠狠地貼著未明的耳畔傳入耳中,“cao死你?”盡管知道這是遲早要來的問題,未明還是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他一時無語地看著尚清誠,忽然大笑起來。“你要擦我?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上床嗎寶貝?”他止不住笑,“小處男同學,你會嗎?”“好。”尚清誠用冷淡的臉給予冷淡的回應,“這么多年來我一個人當處男,你就浪跡花叢,最后還能來嘲笑我一下,正好。”未明,被砸中兩次,人生悲茫。“我中途轉學是因為我爸媽。”未明冷靜地轉移話題,“他換了個工作地點,當時我未成年,按他們和外婆的約定得把我帶在身邊。”尚清誠知道未明家得一堆破事,但他聽了,只一點頭,一挑眉,“完了?”“……當時決定得倉促,我也沒來得及通知你,”未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本想給你留個電話,但估計之后號碼會換。寫著你聯系方式的字條也在搬家中遺失了。這也不是我想的。”“我覺得是你想的。”尚清誠忽然笑起來,英俊萬分,“你壓根就沒想過在跟我聯系,沒準備和我繼續把朋友當下去。”他想起那時他問未明,“你小學和初中都沒有關系不錯的朋友?”未明當時的確孤僻,但他畢竟行為舉止磊落大方,不猥瑣討厭,這是難得的;頭發雖然長,但從不油亂,頭發下露出來的線條也流暢。再加上個子高聲音好手指長,就算沒有男性朋友,也會有識貨的女孩向他面前湊。但未明抬頭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大概有,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總有人說尚清誠高傲又冷漠,什么也不看進眼里。但跟他熟的人都知道,這人就是面冷心熱,講義氣的很。而那天,尚清誠發現,未明才是什么也不看進眼里。仿佛他手中那支筆,就是他的整個世界。那個冬天,G城地處四川盆地,風雪被如屏障一樣直插入天的秦嶺擋的嚴嚴實實,除了要浸入骨子的濕冷外,一切尚可忍受。尚清誠扯了未明的作業來抄,順便催催他的。未明眼睛藏在頭發下望著他,默不作聲。第二節課大課間結束后,尚清誠滿頭大汗抱著球回來,無視周圍圍上來的女生們,直接看向未明的課桌。那里空無一人,凈無一物。也再未有過人。那是個沒有雪的冬天,紛揚的雪花卻落滿了一個少年試圖凝望的目光,和另一個少年孤獨的背影。“我之前想,要是你對我說“我不記得了”,我肯定一刀給你個痛快的。“尚清誠扯緊未明的衣領,“你一走了之,我呢?”他幾乎是低吼出來,“——我呢?”未明看著他,忽而靜靜笑起來,“你?生氣唄,傷心唄。”接著,像不肯給尚清誠發怒的機會一般立刻把話接上,“但你氣什么?你又不是不懂。”“拿這么沒頭沒尾的東西給我看,”尚清誠拉著未明一起翹了自習課到學校天臺喝啤酒,一邊喝一邊抱怨,“好意思嗎?”他冷漠的面色讓人望而生畏,行為也帶著散漫的疏離,然而整個人卻總有一種吸引人的力量,讓人哪怕被凍傷也想把目光投向他。未明坐在他旁邊,一口灌了一半的酒下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不懂。”——他當然懂。自古有子期知音,聞弦而知雅意。立于伯牙琴旁慨嘆:“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又有賢主知士,周公吐哺,孟德摘星攬月。士為知己者死,國士遇之、國士報之,方是如此。他看懂未明的筆,也就看懂了他的高山流水,自遠古款款而來;棄履而奔,自心胸起豪情萬言。而一個空空蕩蕩的座位,自不用說。“不過我也有錯。”未明說,“據可靠消息稱,現在親明哥一口,他就會對你負責。”未明笑起來,“試試嗎?”尚清誠按著他吻了上去。這是一個類似撕咬的吻,未明唇上立即又添新傷。他當然知道尚清誠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平靜下來,他的怒氣全部發泄在這一個吻里。許多人以為尚清誠的唇肯定是冰冷的,然而未明所感覺到的觸感卻總是溫熱而柔軟的。而牙齒尖利的啃咬藏在柔軟之后,像一個陷阱一樣欺詐著愛人。多年前的憤怒、惶恐與等待,就通過血液腥甜的氣息、洪水一般向他涌來。未明想起困擾了他多年的疑惑:怎么會有尚清誠這樣的人?外表冰冷凍人體膚,內里熾熱灼人身心。尚清誠的手機忽然在臥室里響起來。漫長的一吻終了,尚清誠擦了擦唇,去臥室拿出手機,像主人一樣隨意往沙發上一坐,解開密碼查看短信。未明坐到他對面,看著他眉微微一皺,嘟囔了一聲,“這么多條短信……”他之前解開尚清誠手機的時候也瞥到了短信提示,但他自然不會去看。現在卻有點后悔。因為尚清誠翻完短信——不,應該只翻了一半時,他保持著看短信的姿勢垂著眼皮,濃長的睫毛灑下一片曖昧的陰影,反光又如竊賊般偷了半塊暗色去,將那半被遮掩的黑眼珠染上琉璃光彩。濃墨重彩,眼色逼人。而他的耳朵,紅色從耳根起,飛快地竄至耳垂,耳朵紅了個徹底,像要滴血。“你……”冷淡的聲音有些猶豫,“你知道……我是流光了?”未明:呵呵。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二章春光將衰,艷陽將至,春夏的轉換有如少年與青年的交替,生長淡去,燦爛與熾熱迎來。早晨的空氣中還殘留著夜晚暗暗浮動的清淡濕意,像呼喚著萬物的播種與繁衍。尚清誠昨夜的酒氣被洗去了一些,卻仍有一些狡猾地藏在屋內,混著未明常用的牛奶沐浴露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傳來。一個適合發生些什么的場景。可惜天難隨人愿,就在未明準備以“用流光這個馬甲騙了我這么久”為理由把高中那點事揭過去,再進行點非語言的交流時,尚清誠的手機又響了。尚清誠接起電話,那邊說了些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