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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明顯,他腦子里的小人還是瘋狂地揪著頭發,搖著頭大叫著:不可能……不可能……他木納地轉頭望向金軼,眼神中帶著詢問,也帶著一股即將噴涌而出的哀傷。金軼的表情已不能用窘迫來形容,他既羞愧又內疚,他躲避著楚翹的目光,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解釋這一場面。這時,金煊跑到楚翹跟前,爬到椅子上勾住楚翹的脖子,像是在偷偷分享什么秘密般地在楚翹的耳邊說:“楚叔叔,這個方阿姨是爸爸的女朋友,她說女朋友就是會對爸爸好的人,那么楚叔叔是不是就是爸爸的男朋友???”金煊用著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在說悄悄話,可是,他的聲音還是讓在場的三個大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女朋友?金軼的……女朋友?蒼白從楚翹的額頭漸漸地蔓延至他的指尖,滿身的血液一點一滴的開始慢慢凝固、冷卻,凍得他連發梢都有種掛冰花的錯覺。心就像一顆洋蔥,正一層一層地被剝開,還沒來得及痛就已經淚痕交錯。眼睛里的哀傷絲絲縷縷地泄露出來,楚翹用力地閉了下眼睛,將眼淚死死地鎖在眼內。再次睜開眼,他看見金軼的臉幾乎已經成垂直狀看著地,無聲的逃避,讓他倍感失望。他緩緩地扭頭去看方佳歆,想仔細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人能虜獲金軼的心?楚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方佳歆一番,方佳歆面容姣好,身材也是玲瓏,還有著三十歲女人的成熟韻味。楚翹的心已剝成碎片,這樣的女人,應該是所有直男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吧。方佳歆略微地皺著眉頭,狐疑看著楚翹,金煊剛才說楚翹是金軼的男朋友,她也是聽見的,雖說小朋友的話不能當真,可此刻著怪異的氣氛是怎么回事?難道……?方佳歆腦中形成一個自認為是可笑的想法,可馬上又被自己推翻了。根據她對金煊對女朋友這個名詞的理解,男朋友,或許只是對比較照顧他們父子倆的男性朋友的一種概括。這么想著,她便馬上笑容滿面起來:“你就是煊煊說的楚叔叔吧?金軼說你平時很照顧他們,謝謝啦。”方佳歆走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方佳歆,是金軼的女朋友,我們剛開始交往沒幾天,金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請多多關照啦?!?/br>方佳歆落落大方,楚翹也不好扭捏,他隱忍下胸口翻涌而出的悲戚之痛,臉上扯出標志性的笑容,只是這笑容或許是他楚翹有史以來笑得最為僵化的一個。他也伸出右手,與方佳歆握手:“你好,我叫楚翹,是金軼的……朋友?!?/br>輕握兩下,即放。方佳歆仔細看了看楚翹,不禁感嘆:“楚先生,你長得好帥哦,不對,應該是好漂亮……”楚翹愣了下,隨即扯了扯嘴角,苦澀在口中匯聚:“男人漂亮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女人,對吧?金軼……”他再次看向金軼,眼神已變得犀利。他是惱怒的,他沒想到這么多天所等待的竟是這樣的答案。拒絕,一句“我不喜歡你”,他再難過也都能接受,總比現在讓他自己來撞破他已有女朋友的這個事實來的強。可笑的是,方佳歆說他們交往沒幾天,那么這女朋友是金軼特地找來拒絕他的理由,那他的表白算是推波助瀾了嗎?楚翹的臉上仿佛被抽了一巴掌,打得響亮,痛得徹底。金軼沒想到楚翹會這么問他,他知道楚翹話里的意思,有些難堪,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用鼻腔發出“嗯”的一聲。方佳歆走到金軼身旁,上手摟住他的胳膊,來回晃了晃,嗲嗲地嬌嗔道:“金軼你也是,這么好的朋友怎么也不早介紹給我認識?”金軼有些慌張,他沒想到方佳歆突然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他想把胳膊抽出來,可抽了幾下,紋絲不動,又不敢動作太大,結果只得僵在那里任由方佳歆摟著。楚翹的臉已變得慘白,如果眼睛能噴出硫酸來的話,此刻摟著金軼的那雙手早已融化??伤植坏貌怀姓J,這個女人和金軼站在一起,兩人還當真是般配。原來到頭來也不過是他的癡心妄想。剜眼的疼痛,他用手撐在桌上才勉強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手慢慢握成拳:“金軼,你太不夠朋友了,交了這么個美女做女朋友也不第一時間介紹給我認識,還真是重色輕友?!甭犞裢嫘υ?,可最后四個字,他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金軼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怨憤,心里慌亂地有些語無倫次:“楚哥,我沒有…我……我……”“好啦,我不打擾了,先走了?!背N疲憊地擺擺手,他已經不想再聽金軼說什么了,再說也是假。“這快就走啦,不多玩會兒。”方佳歆客氣地留客,有些把自己當女主人的架勢。楚翹“嗯”了聲,再也沒心思多說一句話了。他走到金煊面前是蹲了下來,一把抱住他:“煊煊,楚叔叔要走了,會想楚叔叔嗎?”“會,煊煊想楚叔叔?!毙∨笥巡幻魇吕?,但他感受到了楚翹的悲傷,他緊緊地抱著楚翹,想用小小的身體給予他力量。楚翹親親他的額頭:“那么煊煊想楚叔叔的時候,就來看我好嗎?”金煊拼命點頭:“煊煊知道怎么去楚叔叔家?!?/br>“嗯,煊煊最棒了!”楚翹摸了摸他的頭,站了起來:“楚叔叔走了,再見煊煊?!?/br>“楚叔叔,再見!”楚翹沒再理會金軼,直徑走到門口,拉開門。門“嘎吱“一聲,金軼這才如夢初醒,甩開方佳歆的手,快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楚翹的手臂:”楚……楚哥……我送你……”“不必了。”楚翹將金軼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至始至終沒有再看他一眼,他聲音冰冷地說道:“你還是陪你的女朋友吧?!?/br>金軼等一次聽到楚翹用如此冷漠的語氣對他說話,一時怔住了。“砰”的一聲,門關上了,楚翹走了。金軼的心好像被切成了一塊一塊,痛得咬緊牙關才不會痛呼出來。可這都是他自找,他自作自受。49楚翹的腦袋有些昏沉,胸口就像壓了塊大石,壓得他喘不上氣。他腳步凌亂,磕磕絆絆,每下一節臺階,都有種下一秒就會滾下去的感覺。在金軼家里強行堆積的堅強,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全部崩塌。有一種咸澀的液體慢慢從眼角溢出,一滴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