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天天，奶奶跟你說過什么，不要在哥哥面前提顧叔叔，哥哥會傷心的。”

“為什么要傷心？”

“因為顧叔叔不在，哥哥想他。”

“那顧叔叔去哪了？為什么不讓哥哥看到他呢？”

“顧叔叔有任務(wù)，暫時回不來啊。”

“奶奶，顧叔叔是不是跟爸爸mama一樣，再也不會回來了？”

錢子衿聽到這一句，頓時眼淚涌了出來，腿一軟就靠著書房門滑了下來。他咬著自己的手背，硬忍著不哭出聲，可眼淚卻是怎么也止不住，沿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

“顧林染……”錢子衿輕聲的哼著，哭的氣都喘不勻，像是一個孩子，為了一個摯愛的玩具攢了幾個月的零花錢，卻在去買玩具的路上把錢弄丟了。

顧林染，就是他的摯愛，他們磕磕絆絆這么久，好不容易清除了一切阻礙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可顧林染卻被他弄丟了。

顧允聽見動靜，出來一看，見錢子衿蹲在書房門口哭的泣不成聲，趕緊把他扶了起來安慰著他。

錢子衿晚飯也沒怎么吃，就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離開了顧允家，明天是顧林染的生日，他回家的路上路過了一個蛋糕店，顧林染說過，他生日那天的蛋糕，就是在這家買的。

錢子衿把車停在路邊，走進了蛋糕店。

“叮咚”一聲開門的聲響，周末的晚上蛋糕店的生意居然很冷清，店里沒什么人，只有一個戴著墨鏡帽子的男人在柜臺前挑選著。

錢子衿余光瞥了一眼，就站在玻璃柜前看著里面展示的幾個蛋糕。

“先生看中哪款了？這都是今天現(xiàn)做的，很新鮮。”服務(wù)員走了過來，微笑著。

“我想訂一個，明天來取。”錢子衿說。

服務(wù)員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本圖冊：“那您看想要什么樣的，這上面的我們都可以做。”

錢子衿翻了翻那本圖冊，每一頁都仔細的看了看，他看見了上次自己生日那天顧林染買的那個蛋糕，正想選那款，又隨手一翻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圖案。

“就要這個！”錢子衿指了指那個圖案。

服務(wù)員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笑了起來：“先生真是好眼光，這部電影這么小眾，可見您是個有品位的人，那上面要寫什么字嗎？是生日蛋糕還是單純的祝福？”

“生日，就寫顧林染生日快樂。”錢子衿說。

“多大年紀(jì)呢？蠟燭您是要數(shù)字的，還是單插款的？”服務(wù)員問。

“就給我一根好了，”錢子衿說，“多了也浪費。”

服務(wù)員把所有的要求都記在了訂單上：“您看是付全款還是定金？”

“全款，多少錢？”錢子衿打開錢包。

“6寸的150，8寸的1——”

“6寸的，人少，大了吃不完。”錢子衿拿了兩張一百的遞給她，又接過一張五十的和訂單。

“明天晚上關(guān)門前拿著這個單子來取就可以了。”服務(wù)員笑著說。

“謝謝。”錢子衿把錢和訂單都塞進了錢包，轉(zhuǎn)身出了蛋糕店。

他總覺得剛才一直有人在看著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zhuǎn)身往店里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還彎著腰，把臉貼在玻璃上，挑選著玻璃柜里的蛋糕。

回到家，錢子衿一開門，顧林染又坐在了沙發(fā)上，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個笑容，看著他。

“回來啦，吃飯了嗎？今天你爸媽又問你了，”錢子衿一邊說著話，一邊換鞋，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天晚上顧林染會出現(xiàn)這幾分鐘，他就這么一邊跟沙發(fā)上的顧林染說這話，一邊做自己的事，“我上次給你買的花煙味道怎么樣，如果你覺得還行，我再去給你買兩條。對了，大圣說他想你了，有空去你爸媽那看看他。明天你過生日，想吃什么，我早點回來給你做，清蒸鱸魚？還是雞蛋羹拌飯？蛋糕我訂好了，你要是下班早，你去拿，反正你也不用帶單子，你都是刷臉。”

顧林染始終歪著頭笑著看著他，不說話，不回應(yīng)，一點也不像以往那個碎嘴子。

“哎，顧林染，我們倆商量個事兒唄，”錢子衿用燒水壺接了一壺水，插上電，“今天你多留兩分鐘好不好，我好想你。”

燒水壺沒一會就冒出了蒸汽，熏的錢子衿眼眶又濕了。

錢子衿不敢回頭去看沙發(fā)，他怕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顧林染消失了，只要他一直不看，顧林染就一直都在吧。

他雙手撐在水池邊，低著頭，眼淚砸在了大理石的臺面上，哽咽的說著：“喏，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啊，不準(zhǔn)反悔，今天多留兩分鐘，陪我說說話。你不用吱聲，聽我說就行了，以往都是你嘴碎，我聽你說，今天，就當(dāng)我們倆扯平了。愛青期中考試考了第一，我姐可開心了，這是她上初中的第一場大考，我?guī)コ粤祟D牛排，還是上次相親的那家，西橋餐廳。你記得嗎？你去砸我的場子，最后弄的不歡而散。顧林染，你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自己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想爬山就爬山，想送死就送死，你想過我嗎？你想過我在家里等的有多痛苦嗎？”

身后突然響起貓糧盆子的聲音，錢子衿心里一驚，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我應(yīng)該說點開心的事。美妞又談戀愛了，她說單身節(jié)不能單身讓人看笑話，找了個帥哥，還給我看照片了。不過，沒有你帥，你是局花嘛，在我眼里，誰也沒有你好看，我有時候就在想，我真幸運，怎么有一個這么好看的男朋友，家世人品相貌才華，你都有，你說過，這是做市長兒媳婦的必要條件。那……我們結(jié)婚吧，好不好？明天我就做倆假證，再讓賤哥弄個電子版的章，給我們倆一人蓋一個，哈哈，我是市長的兒子，誰敢阻止我，是不是？”

“喵……”波斯貓躥上了臺子，走到錢子衿的身邊，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再跟誰說話。

“喏，你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不準(zhǔn)反悔，不準(zhǔn)抵賴！”錢子衿笑著，咧開了嘴，眼淚滑了進去。

回房間的時候，錢子衿一路偏過頭，不往沙發(fā)那里看，他的腦海里，顧林染仍然歪著頭，沖著他笑。

躺在床上，錢子衿從床頭柜抽屜里拿了支煙，點燃了卡在煙缸的卡槽里。

一縷微弱的煙悠悠的往上爬著，錢子衿閉上眼睛翻身抱著枕頭，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又淺淺的吻了一下，側(cè)身誰了過去。

盡管是閉著眼睛，但是他依舊能看到顧林染就在他面前，歪著頭，沖著他笑。從他們第一次在寧江重逢的那天開始，就再也沒變過。

第155章

深秋的清晨像夜一樣涼，錢子衿拉了兩下被子，伸手在胸口拍了一下。

“喵……”波斯貓?zhí)讼氯ィ诖策吷炝藗€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