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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便算是飯錢了。”徐小六臉上青紅交加,要推還給江陵,人家已經走出去十幾步了,他狠狠將銀票甩與徐四爺,“爹,您這叫辦的什么事!”江陵本為了避那些個娘家人,都是從后門走的,不曾想,今日后門也堵上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和哭嚎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聊齋ONLINE。“又是你這個貪官!來啊!咱們把他拉下來馬!”領頭那位堪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徐家的下人替江陵介紹道,“那是六少……不是,吳氏的生父。”江陵一拉韁繩,白馬嘶鳴著抬起前蹄,險些踹著吳父,四周圍著的人也怕死地散開了一些,他指著吳父道,“令千金是因你而死的,你還有臉來鬧?徐家沒有告你逼死孫媳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吳父殺紅了眼,抄起哭喪棒就要沖上來,被徐家下人拉住,一時兩邊推推搡搡,從一方尋隙滋事升級成了打架斗毆。“都住手!”江陵斷喝道,“世間萬事將一個理字,理不辨不明,今日便來說說劉少奶奶之事。徐晃,去你們老夫人處將六少奶奶的嫁妝單子拿來。”徐晃是徐閣老慣用的管事,最是機靈不過,忙親自跑了一趟,一會兒工夫便取了單子來,氣喘吁吁地伸長了手遞給江陵,“這個是謄過的,原先的單子老夫人收的妥妥的。”江陵一行行的念,什么金銀玉器,綾羅綢緞,都是些富貴的物件,漸漸周圍便聚集了許多圍觀路人。吳父打斷他道,“你這是作什么妖?誰人不知徐家貪了我吳家女的嫁妝,還借口嫁妝是假的,硬生生逼死了我閨女!”江陵又重復了一遍方才最后一句,“南珠一匣,南珠雖比不得東珠,也是名貴之物,請問吳老爺,這一匣是多少顆?”“這怎么數?我不過瞧著珍珠圓潤便給女兒舔了一匣子,顆顆拇指肚大小。”在場都在驚嘆吳家大方,也有人聽過假千金的歌謠,哄笑說吳父吹牛。“那是多大的匣子?”吳父比劃了一個大小。江陵道,“這么大的匣子,若拇指肚大的南珠起碼有兩百余顆了,揚州城中的買辦,但凡有這等貨色,皆是直接送與諸位鹽商府上,不知道吳老爺是哪家商行買的?”“我并非揚州城中采買的,而是做茶葉生意時候,遇上合浦商人所買。”吳父胸有成竹,將來歷侃侃而談。江陵點頭,“那想來這兩匣藍寶亦是做生意時從別處買的了?”吳父道,“這是自然。”又是一番來歷講解,不似辯白,倒像是說書的。江陵輕飄飄將嫁妝單子摜在他眼前,“嫁妝里根本沒有藍寶,辛苦吳老爺編這些個故事了。”吳父怒道,“嫁妝皆是家中主母cao持,我一個作父親的有記錯也很正常,這盒子寶石想來是還在我家中。”“哦?這么說來吳老爺確實從泰西的天/朝商人手里買過,我再確認一遍,這位商人年約二十多,姓豐?”“你確認幾遍都是這句話,要不要把寶石拿出來與你看看?”江陵看著人群里的某位,笑道,“我只怕你拿不出來。”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回來了,愛你們,今天發(fā)現有心肝兒給我扔了五個地雷,萬分感謝【66666666】,鞠躬。教了兩個月之后,連我們主管都放棄了,決定讓那位新同事走人,差點給我氣出病來,唉。你們快來親我一下,希望下半年工作無憂又無慮呀。正式恢復更新了哦,明天大約也是這個時候,我要去看個電影。第76章吳老爺頓覺他話中有話,斂了心神謹慎道,“這又與你何干,你這等站在徐家的狗官,還管到我們家頭上有什么了。”“這個我管不到。”江陵輕哂,“舶貨司將泰西藍寶列作貢品,去歲今上也不過只得了一匣子,豐兄想來不會為了吳老爺而得罪舶貨司罷?”人群中一人拱手朗聲道,“自當如此,豐某和這位吳老爺不過萍水相逢,生意更是不曾做過的,倒是他曾想將長女許配與我,我無家無業(yè),怕耽誤淑女便婉言謝絕了。”嫁入徐閣老家中的吳氏在吳家便是長女。上用的東西許多都是自江南而出,鹽商富賈手里有一些并不稀奇,天高皇帝遠,也無人計較,可真計較起來,卻也是要人命的,好些東西,非有品級不可用。諸如這泰西藍寶,又或是東珠,鹽商自然用得起,可已經列作貢品,再有錢,便也用不得了。太上皇尚好,他喜歡看人一派富貴熱熱鬧鬧的,可今上卻和老父的脾氣截然不同。沈舟曾與江陵講過個案例,承恩公,也就是皇后她爸,和今上一樣都喜歡喝武夷巖茶,皇后但凡得了,大部分都賞給自己親爹了,就剩了一點兒留著招待今上。皇后自覺是政/治正確的靠攏,不免撒嬌賣好,說她爹緊跟皇帝步伐,急皇帝之所急,喜皇帝之所喜。今上當時沒說話,翌日開始便改喝一種名作涌溪火青的珠茶。就好像走街上不喜歡看到別人同自己撞衫的那種心態(tài),霸道到連茶都不想和別人喜歡一樣的,也就是承恩公方忍了忍,換作旁人,被口蜜腹劍江千里彈劾個擅用貢品,保不齊就得去牢里認認自己那隔了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九族了。吳老爺不羞反怒,“我何曾要把女兒嫁給過你!是我記錯了,那藍寶并非泰西舶來,不過普通貨色。”江陵道,“你這記性,我著實不敢再信,這嫁妝到底真假,我亦不敢信,你如今這樣大鬧,那便替兩個小輩合離罷。這嫁妝單子上明明白白寫著藍寶一匣,吳老爺卻說在你家?guī)熘校B著來歷一并記錯,可見這單子不準。我這就命人將吳氏的嫁妝悉數抬出來與你帶回去,明日便去衙門登記合離,從此兩不相干。”在前門出鏖戰(zhàn)的吳家巾幗問詢殺過來,聽聞合離二字,登時便嚷起來,“我女兒冤死在你家,你竟然還敢提合離二字,竟要看她九泉之下孤零零的無香火供奉么!你好狠的心,我苦命的女兒啊,水靈靈,俏生生,誰人不說樣貌好性子佳,如今妄送了性命不提,往后更是要作孤魂野鬼了,徐六少爺!你出來說話啊!你們也是少年夫妻,恩恩愛愛過的!”一時又罵徐老夫人作妖,夫家人竟敢貪圖女孩兒家嫁妝,以至于逼死了吳氏,總歸就是來來回回的車轱轆話。隨著一箱箱嫁妝搬出來,好些個封條都還存留著,大大的喜字叫人看著觸目驚心。誰也沒有想到,徐老夫人親自出來了,她彎腰摸平了翹起的喜字,“親家一定要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