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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余的辛辣咸香的速食面調(diào)料包的味道,目光猶疑著看向餐桌的時候,背部突然被人襲擊了。來人是直接沖撞上來的,大約是用的頭部,撞擊脊椎的一剎那兩人同時叫了出來。一個是低沉的,一個綿軟一些,隱約有哭腔。居彬空落落的心突然膨脹起來,滿滿地溢出沁香的甜蜜來,整個人都飽脹了,那一刻仿佛什么都不再存在了,只有相觸的一瞬間,兩個同樣熾熱的rou體是真實存在的。居彬轉(zhuǎn)過身去抱那個小小的瘦弱的人,脖頸卻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同時遭殃的還有大腿外側(cè)和腰側(cè)。程小天在用盡全身力氣踢打他。居彬忍著疼,沒有反抗。程小天打了幾下,突然又嗚咽著抱著胳膊蹲了下去。居彬擔(dān)心地俯下身,想把程小天的腦袋從膝蓋間挖出來。程小天埋著頭,死活不肯就范。居彬哄他:“把頭抬起來,我看看是不是哪兒蹭傷了。”程小天猛地抬起頭來,滿臉淚水:“你為什么不還手?”居彬安靜地用手背擦他臉頰上的淚水,沒有說話。“我打你的脖子,踢你的腿,你明明就疼得不得了,為什么不還手?!”居彬看見了程小天手背上的血絲,著急地試圖抱住他,哄道:“不疼的,不擔(dān)心啊,一點都不疼的。”他把程小天抱進主臥里去,像抱著一個睡著的嬰孩,一邊抱著一邊輕輕在他背部拍打,輕聲慢哄。程小天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被居彬舔舐干凈,看上去乖巧可愛,全沒了剛才拳打腳踢的狠模樣。背部一挨上床,就一轱轆爬了起來,退到床頭去,衣服扣子在剛才的撕扯中掉了兩三顆,隱隱約約露出白皙誘惑的鎖骨,一雙清純的眼睛明明暗暗地看著居彬。居彬被他漂亮的眼睛魅惑人一般地瞧著,心底沒來由地一陣發(fā)脹發(fā)熱。程小天輕聲道:“現(xiàn)在我讓你還手,隨便你做什么,你也不要?”第18章領(lǐng)子敞開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嘴唇微張,仿佛在勾人親吻。聲音誘人,慵懶的情態(tài)更誘人。居彬身體僵硬地站在門邊看著他。正劍拔弩張之際,居彬褲子口袋里的手機的鈴聲忽然響了。居彬按下接聽鍵的時候有些急促,誤打誤撞竟然把免提鍵打開了。因此程小天清晰地聽見手機里渺遠虛空地傳來的安晨的調(diào)笑聲:“……我再等十分鐘,十分鐘還沒到,我可就先走了啊。”程小天目光陡然聚焦,死死地盯著居彬。居彬慌忙掛斷手機,被他看得退后一步:“公司還有事,我還得再去一趟……你先睡吧。”程小天睜著濕漉漉的大圓眼睛:“你和安晨有工作要忙嗎?你可以把他叫到家里來,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居彬急促地說:“不用了。”程小天怔住了。居彬微微緩和了語氣說:“是公司的事,還有其他工作人員都在工作室,大家都很忙,我不可能把他們?nèi)冀械郊依飦恚依镆膊环奖恪!?/br>程小天說:“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今天白天有好好工作,還賺了一百二十塊錢。我去了之后會乖乖地在旁邊等著的,不會打擾到你們。”語氣又急又快,生怕從居彬口中聽到拒絕的語句。居彬猶豫了一下,眼睛看著別處說:“你還是……不要去了,晚上熬大夜,你身體吃不消。”居彬不再看他,急匆匆地轉(zhuǎn)身走了,不再給他留一絲討價還價的機會。程小天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頭,仿佛石化的雕塑,逐漸冰封,然后隨著水汽的慢慢散去而蜷縮起來。是人在生命最初的時候,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時的動作。程小天時夢時醒地睡到凌晨,凌晨兩點的時候醒了,呆呆地蜷縮在居彬的被子里,直到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細雨聲,才恍然驚醒過來,迅速地起床穿好衣服。下雨天計程車難打,程小天撐著傘站在路邊等了半個小時,褲子都濕了大半,嘴唇被凍得青紫,坐在計程車?yán)锏臅r候抖抖索索地縮緊了肩膀,因此沒有注意到計程車司機從后視鏡里若有若無投來的露骨的目光。與昨天同樣的路線,好不容易擺脫了嬉皮笑臉向他索要手機號的計程車司機。進了大樓,坐電梯一路到了六樓,途中不時被衣著光鮮整潔的上班族用驚異的目光打量著,程小天卻毫無所覺。到了居彬辦公室門口,再次被那位神色嚴(yán)厲的女性攔住了:“請問,有預(yù)約嗎。”程小天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捶了一下門。女性毫不客氣地架住他的手腕:“先生,你再這樣,我要喊保安了。”程小天掙扎著:“居彬說我什么時候想來就可以來的!”女性雷厲風(fēng)行地按下墻上的紅色按鈕,警報聲立刻低低地響了起來。門毫無預(yù)兆地打開了。程小天沒設(shè)防地撲了進去,頭朝下狠狠摔在了地上。來開門的是安晨,穿著隨意的黑色長褲和線衫,被嚇得往后一退,定睛看了看,才驚訝地說:“小天?”程小天趴著,仰起頭,正迎面對上神情錯愕、剛剛從會客沙發(fā)上站起來的居彬。除此之外,辦公室里再無他人。居彬立刻要把他扶起來,被程小天一甩手躲開了。安晨瞧著這僵持的兩人,笑著打圓場,對門口的女性說:“你剛來,不知道也不怪你,小天是居彬家里人,到公司來從來不需要預(yù)約的。”說完扶程小天起來,摸摸他的頭:“要不要喝奶茶?我去幫你煮。”程小天生硬地說:“不用了,我不渴。”居彬說:“你們先出去。”安晨愣了一下,立刻又恢復(fù)了笑瞇瞇的模樣:“也好,我就在隔壁等,一會兒我們接著商量。”說完這么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就笑容和煦地走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程小天看著居彬:“你們剛才在談什么?”居彬避重就輕地說:“公司的一點事,不是大事。”程小天大手大腳地坐到沙發(fā)上去,盤腿坐著,口氣像流氓:“什么大事,為什么我一點都不知道。”居彬在他面前蹲下來,手指慢慢撫摩著他光潔的下頜:“今天外頭冷,我送你回家去,好不好。”“你為什么換掉了原來的秘書jiejie?”程小天看著他,“她做錯了什么事么?”“正常的人事調(diào)動,這在公司里很常見。”“如果不是大事的話,為什么不可以原諒她一次呢?”程小天近乎自言自語地說,“她給你工作的時間,真的很久很久了,在我來之前就已經(jīng)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