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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內的隱憂。 ... ... “君父,我認為,此事不可?!?/br> “為何?”躊躇滿志的庾亮高高揚起眉,望來的目光鋒銳,“石勒新喪,趙國將亂,此等機會難逢,子昂竟以為此非出兵良機邪?!” 桓崇搖了搖頭,“若說出兵良機...今年入春之際,陶公恰值病危,石虎不也同樣派石韜偷襲樊城,可他們的結果不仍是鎩羽而歸?” 見庾亮驀地皺起眉頭,桓崇自知失言。他低下頭去,重重抱拳行了一禮,“君父,那石虎作戰悍勇,于中原尚未逢敵手,我們絕不可輕看他。況,北伐乃大業,需徐徐圖之。年初已打過一仗,現下再度出兵,時間突然,莫說糧草等一應后勤準備,就是對于將士們來說也實在太過倉促了...” “是以,我以為,此時絕非良機?!?/br> 說罷,桓崇便維持著這行禮的姿勢直諫。再過半晌,等他的雙臂都隱隱地發起了麻,才聽庾亮道,“你起來吧?!?/br> 桓崇垂下手、直起身,再微微地吁出一口氣,這時又聽庾亮沉吟道,“北伐一事暫放一邊。但趙國內亂,終是我們的機會。近日,我欲效仿昔日東吳陸伯言事,重新屯兵邾城,子昂可愿前往帶兵、親自鎮守?” 庾亮的話音剛落,桓崇便抬起頭來,面露愕然。 邾城,乃位于一江之隔的武昌對岸。三國時,吳國丞相陸遜曾修繕加固城池,他本人則是親自調遣三萬重兵,常年屯守于此,以保衛孫吳國都、進而爭奪江夏。 當時,正是因為陸遜重視防守邾城,魏人才不敢輕易南下進犯。 可到了本朝,尤其衣冠南渡之后,晉廷防守的局勢與三國那時又不同了。 記得從前陶師還健在的時候,營中便時常有幕僚進言,主張恢復東吳舊例,增派至江北邾城的兵力,但陶師往往只是一笑置之,便把這進言給擱置了。直到一次營內例會上,有人再度就此事進言,陶師本欲不答,但架不住求解的人實在太多,于是他便帶著大家一起渡過長江,親自到邾城來考察地形。 “諸位,你們且看,現在的邾城,并不是我們屯兵防御的好地點。” 陶侃說著,揮鞭向滾滾的江水指去,“這條江,才是我們設防的保障??邵コ亲湓诮?,孤城一座,既不方便聯系,亦是無險可憑。” 接著,他再向西指去,“何況,此地還毗連著西陽蠻部落,那處蠻人部落中財富不少,而晉人貪財好利,進駐此地后,定會打那蠻人財寶的主意。屆時蠻人無法應付,定要招石趙軍隊做他們的后援。石趙軍隊若來,這樣反而會成為我們的災禍。” “另,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陶侃道,“當年東吳單單駐扎這此城的兵士便有三萬之數。莫說我們分不出這么多的守軍,就算分得出...那便如我方才所言,此城于我方防守無益,就算有朝一日,此城落到了那石趙軍隊之手,他們也不會拿這里當做進攻出兵的據點?!?/br> “故,我觀此地有弊無利,屯兵無用,不若棄之罷了?!?/br> ...... 見桓崇默在原地,雙目定定,庾亮越發地不悅起來,他稍稍抬高了音量,道,“為何不應?子昂心中,尚有疑慮?” 桓崇愣了愣,忙道,“非是不應,只是...” 于是,他把陶侃當年的原話復述了一遍,道,“陶師曾對邾城有所過這般的論斷,所以...” ...果然又是陶侃! 庾亮的頭筋跳了跳,不等桓崇說完,他便輕“哼”一聲打斷了,“夫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子昂樊城一戰,著實讓老夫驚艷,可不想,你竟是這么個墨守成規的性子!” “陶士行當年守武昌是什么形勢,現下又是個什么的形勢?!如今老夫手握二十四萬大軍,莫說分調一萬,便是分調三萬守邾城又能如何?!” 見桓崇面露難色,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庾亮轉而道,“但,你既不愿,此事便暫且作罷。退下吧!” “...是?!?/br> ... ... “君候主張進取邾城,夫君堅持陶公舊例...所以,你們二人便在此處生了齟齬?”無憂雙手托腮,她想了想,又道,“那...你又是因為什么被他突然解了職?” 桓崇閉了閉眼,道,“那日之后,我只道君父已經放棄了北伐的念頭。不想這些天來,他竟是直接將我排除在決策之外。直等到了昨日會上,我才得知,除了其他分別進攻的四路,他不顧我們荊州舊部的反對,已然命令原揚州軍中的毛寶將軍帶兵前往邾城了...” 說到此處,桓崇咬了咬牙,“無憂,不瞞你說,君父和陶師在指揮的能力上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我對這趟北伐實在沒有多少勝算...因此我忍不住,便再次在會上直諫,反駁了他的做法,但我始終考慮不周,沒能顧忌君父的顏面,正正觸了他的霉頭?!?/br> 而后,他抽了抽嘴角,嘆出口氣道,“是以,我的一番話才剛說完,君父即刻大怒。隨后...我便被他除了軍中的一切職務,被趕回府中了?!?/br> 無憂擔憂地瞧著他,只見桓崇抽了抽嘴角,嘆出口氣道,“我的一番話剛說完,君父即刻大怒。然后...我就被他除了職務,趕回府中了?!?/br> “因為他說,不聽話的將領,不管作戰時有勇猛,他都不會啟用。” ... ... 無憂倒吸了一口涼氣。 庾亮的個性,與阿父所言分毫不差。他一旦拿定主意,不僅聽不進旁人的勸諫,甚至因為政見不合,連一向器重的自家養子都能翻臉不認。 瞧著低落的桓崇,無憂想了想,再岔開話題,“不過,還真是有點難以想象呢。像夫君這樣的人,居然會說作戰時要小心謹慎為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 “我還以為,像夫君這般身先士卒、出生入死的大將軍,只會一心向往勝利,才不會在乎那些旁的呢~”無憂說著,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描了描他眼角邊的那道疤痕,“喏...這傷疤,就是證據!” 方才還低落的不行,只被她的小手這么一撫,桓崇面上的疤痕癢癢的,他的心里也跟著癢癢的。 桓崇輕咳一聲,順勢握住了她那只作亂的小手,“每場戰事,都是用人命堆積起來的...無憂,樊城那時,我是被石韜逼得全無辦法了,但凡有第二條路可走,我定不會做那敢死的事情。” “畢竟,跟隨我的那一千人,也是父母生養的人命。可,在當時的情況下,若是能用我們的命,換得樊城百姓和將官們的生命,那這個犧牲便也算值得了!” 桓崇的話音剛落,只聽“啪”得一聲,他的臉便被無憂抽得一歪,“不許再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