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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胳膊,自動就纏在她的身上。 摟住她的時(shí)候,桓崇還趴在她的頸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現(xiàn)在,終于可以好好說話了...” ... ... 無憂已經(jīng)有點(diǎn)自暴自棄了。 打,她打不過;罵,這人的臉皮還生得不是一般的厚...就算再生氣,她拿這人卻是一點(diǎn)兒辦法也沒有。 因此,在被他死死摟住的時(shí)候,她就知道,自己這下又栽了。 等他蹭得差不多了,無憂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要說話就好好說,不然...我睡了!” 桓崇這才從她身上撐起來,朝她齜牙一笑,道,“這就好好說。” 說著,他翻了個身,仰面躺倒在床上,同時(shí)順勢將她也攬了過來,緊貼在自己的身邊。 ... ... 屋內(nèi)靜謐謐的,這人身上又熱乎乎的。 無憂瞇了瞇眼,卻聽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起話來,“我生在江北。” “誒?”無憂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剛剛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一下就飛走了。 桓崇側(cè)過頭來,對她一笑,“不過,這也是小時(shí)候聽我阿父講得。等有記憶的時(shí)候,我已經(jīng)在江左了。” 無憂抿了抿唇。 這人一扭頭,又望回了床架頂端的簾幕。他沉吟片刻,道,“我生在建興五年...也就是后來的‘建武元年’。” 這兩個年號,無憂并不陌生。 而且桓崇的生日,訂親那時(shí)生氣歸生氣,交換的婚書她還是私下看過的,那時(shí)她就算出來了,桓崇比他大了整整五歲。 建興五年,愍帝身亡,晉朝徹底失去了在北方經(jīng)營的基業(yè)。而建武,則是司馬衍的祖父——晉元帝司馬睿南渡即位那年的年號。 也就是說,桓崇的生年,恰好處在晉朝承前啟后,發(fā)生大變故的那刻。 “聽阿父說,那時(shí)北方已經(jīng)大亂,戰(zhàn)火紛飛,四野凋敝,民不聊生。”桓崇低聲道,“我后來想想,當(dāng)時(shí)的場景,應(yīng)該就像魏武詩里寫得那樣,‘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萬不得已,他只好帶著我懷孕的阿母一路南逃。” “只是不想,中途阿母生產(chǎn)。我生下來還沒多久,她就過世了。” ... ... 桓崇說這話的時(shí)候,語調(diào)十分平淡,淡地好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聽不出一絲的悲喜。 無憂悚然一驚,她忍不住去瞧那人的側(cè)顏。 在看到他那透出一縷空芒之色的眼睛時(shí),她又不自覺地往他身邊貼了貼。 “那...后來...” “后來...”桓崇低低笑了一聲,“后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我阿父,很少和我說這些。只是有一回偶然,他在外面喝了些酒,回來時(shí)半醉不醒的,估摸著把我當(dāng)成了我那早逝的阿母,一時(shí)間眼睛里忽然閃了淚,嘴里也絮叨起了過去的那點(diǎn)子事情,什么逃難路上缺食少糧啦,他一個男人又不懂得照顧孩子啦,什么幾次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之類的...” “誒?你阿父...把你當(dāng)成你阿母?!” 桓崇嘆了口氣。 他翻過身來,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無奈道,“...你不會以為,是個男人,都會長出這么一張臉吧!” ...和桓崇本人那冷硬不討喜的性子相比,他的那張臉卻是極有欺騙性,極能讓人生出好感的。 因?yàn)椋娴氖翘每戳?.. 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一點(diǎn)瑕疵,上挑的眼睛隨便翻動兩下就好似眉目傳情,再加上那挺直的鼻梁,兩瓣飽滿的嘴唇。一個男人能生得這般...傾國傾城,也是世間少見了! 他的眼神望來,無憂卻忽然不敢去瞧他了。她垂下眼簾,道,“我想,你阿父一定很愛你和你的阿母。” 那人卻“哼哼”兩聲,道,“我可從不那么想。” “誒?”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再繁盛的家族,三族都沒了,又能如何存續(xù)下去?所以啊,那什么所謂的‘龍亢桓氏’也就是個空殼,拿出去唬人的幌子罷了。” “不過呢,我阿父卻不是個甘于平凡的人...或者說,是我們家的遭遇,讓他不甘平凡。”桓崇道。 “從我稍有記憶,能自己謀食,他就把我和幾本儒家的經(jīng)書扔在家中,不管不顧了。后來再大一點(diǎn),我就出門自己打零工賺錢。” “你自己賺錢...那,你的阿父呢?”無憂疑惑道。 桓崇不以為然地笑道,“他為了營造名聲,整日里揣摩這些大家世族的意思,在建康城里出入廳堂、勤于交友,想要借機(jī)進(jìn)入朝堂,謀個一官半職。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他后來逢迎得不錯,還得了宣城內(nèi)史那么個差事。也就是直到了那時(shí),我們家的條件才算是改善了。” “...建康城?”無憂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信息,驀地瞪大眼睛,“你從前,住在建康?!” 桓崇咧嘴笑了,他忽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軟rou,道,“...不止住在建康。我家就住在朱雀航邊上,就是你看到有農(nóng)人養(yǎng)鵝放鵝的地方。” “...啊?!” ... ... 無憂窘得快嘔血了。 難怪那時(shí)她諷他刺他,這人非但不生氣,還真像大鵝反擊似的捉弄她。 原來,城南那里,就是他家啊... “你,你怎么不早說?!” “搬去宣城后,我就再沒回過建康。等再次回去,就是遇上你的那一次。” “而且...”桓崇頓了頓,聲音壓小了些,仿佛有點(diǎn)不好意思,“我既不算士族,又不算寒門。若是說了的話,好像故意在和長公主的女兒攀交情似的。” 無憂“哼”了一聲,又聽他道,“不過呢,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當(dāng)年宣城被圍,我逃出來的時(shí)候也是九死一生。所以我猜,送我離開的時(shí)候,他最多不過是希望能保住我的一條小命。” ... ... 畢竟是生父,就是桓崇嘴上對他父親的態(tài)度頗有微詞。說到這段的時(shí)候,他的聲音還是不自覺地壓了下來。 無憂瞧著他,心內(nèi)一軟,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她下意識地?fù)Ьo了他的臂膀,“桓崇...” 桓崇突地側(cè)過身來。 他面對著她,雙眼一眨不眨,“可又有誰能想到,我不止一路撐了下來,還在陶師這里順利地長大成人,如今又娶了曹公的女兒為妻呢?!” 被他這么盯著,無憂有點(diǎn)害羞,她輕聲道,“你要說得,都說完了?說完了我要睡了!” 不等她翻身,桓崇忽然勾了勾手臂,極溫柔、極溫柔地把她攬?jiān)趹牙铩?/br> 他的懷抱很溫暖,無憂撲騰兩下,就默默伏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