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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他不要過來打擾。 才將慕公子請喝茶,他家主子拒其好意,可不是客氣,不過是嫌棄而已。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子,精致若澗云閣的茶亦堪堪尚能入口罷了。 茶樓伙計不意得了一筆好銀子,登時喜出望外!趕忙著躬身行禮,滿面喜色的去了。 少頃,念卿將寫好的字條推給寧原: “蒙公子賞識,委以重任!慕青唯有恪盡己力,以盼不負公子所托。只五百兩銀子著實過多,慕青萬不能受!公子付一百兩足矣!另公子對印章可有具體要求?” 既是推不掉,不如接下,早完早了。 看著字條,寧原笑了。 念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一次他似笑得溫煦了些。 “成!便依慕公子所言。”他語聲變得溫醇,聲音里含了笑意:“至于印章由著你拿主意就好,我信你!” 他語畢,程陽馬上靈醒的將桌上的銀票換成了一百兩。 念卿微微扯唇,向他擠出一個笑臉。 繼而她看著桌上顯眼的白玉與銀票,心里不無擔憂。這人當真恣意得很!全無顧忌。所謂財不露白,這市井之地龍蛇混雜,亦不曉得有沒有人盯上了這里。 “慕公子不必過慮!等下你們主仆就坐我的馬車歸家。”似看出她的憂慮,寧原笑道。 念卿同陳嬤嬤又是一驚。 “多謝公子好意!送我二人歸家卻是不必。慕青自行雇車便可。唯雇車之際,勞煩公子派護衛(wèi)同行。” 念卿望著寧原,表情很堅持。她可半點也不想與他共乘一車! 寧原看一看她,片刻后,他沒有勉強頷首同意。這少年耳不能聽,口不能語,身有殘缺,面有遺憾。性子孤僻亦在情理。 “不用一個月。半個月后,還是這個時間,這個茶樓,公子可派人來取印章。”念卿寫道。 “時間沒問題,只是地點需改一改。”寧原看著她道:“到時候,我的馬車會在行往聚寶齋的巷口等候慕公子。” “公子,那天印章由我家嬤嬤送即可。” 寧原望住念卿但笑不語。 他剛才不過隨口一說,并沒有著意思考過會是誰來送印章。只是眼見少年這副避之不及的神氣,他立刻感覺不大舒坦。 念卿等了等,不再多言。 貴人的脾氣是不是都這樣,她想,十足難纏。 “主子,要不要跟著?”望著念卿乘坐的馬車,程陽問道。 “不必!記得取章的時日便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說信他,是真信他!這麻臉少年有雙不作偽的眼睛。 ※ 念卿接了個燙手山芋,一連幾天北院主仆忙得熱火朝天。乖巧的庚生坐著杌子,吃著糕,看著娘親忙活。 這一日傍晚,韓奕羨突然來了北院。 “卿兒”他深深的看她,溫柔道:“明日你準備準備,府上有貴客盈門。你是我夫人,須得一同見禮。” 理是這么說沒錯,但其實明日那位屬于私交會友。不見女眷亦不妨事。只他實在太想念她,想著借這個由頭來見一見她。 “不用你作陪,只需見個禮即可告退。”見她皺眉,他忙說道。 “知道了。”好半刻后,念卿應道。 橫豎要走,犯不著無謂的耗時。不過是出去點個卯,她應了,他也就沒理由再留下來。不然,她知道,他能一直在這等著。 看著她進屋的背影,韓奕羨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隔日一大早,韓奕羨便來了院子等候念卿。 不多時,念卿牽著庚生走出來。 韓奕羨情不自禁的看她。晨光下,她的臉恬靜而幽美。許是要見客,今日她梳了高髻,薄施了脂粉。額頭光潔,小臉清麗。著碧青色素面貢緞褙子,配藕荷色碧紋湘江長裙。端得是嫻雅美麗,柔婉可人。 韓奕羨迎上前,伸手想要牽住她的手。 念卿當即縮手避開,只牽了庚生向前慢行。韓奕羨的手僵在半空,須臾,他苦澀一笑,低低道:“卿兒,你還要氣多久呢?是要氣一輩子么?一輩子也不肯原諒爺?一輩子不理爺?” 念卿沒有應答。 韓奕羨長聲一嘆,緩步跟了上去。他走得極慢,注視著念卿的背影,目色哀哀。待快要去得廳里,他方加快了步子,趕上念卿與她并肩而行。 進屋前,他斂去面上哀容。眸中帶上一絲笑意。 “寧王爺,久等!”他笑,攜著念卿說道:“這是內(nèi)子見過王爺!” 微低著頭的念卿輕輕松開庚生,垂眸朝面前人影襝衽一禮:“妾身見過王爺!” “夫人不必多禮!”她聽得來人說道。語聲溫醇。 念卿一滯,心里一個激靈。 是他! 竟然是他。。 第 32 章 聽出來人的聲音,念卿遽然著慌。她沒敢抬頭,垂首再福了福。旋即心虛的側(cè)轉(zhuǎn)身子,俯頭朝小庚生低低言道:“庚生乖,快給王爺行禮。” 等庚生見了禮,就可以走了,她想。 庚生看一看寧原,雖有些個怯場,但到底眨巴著眼像模像樣的照娘親所教給寧原行禮,脆生生道:“庚生見過王爺!” 寧原看著庚生笑容溫和:“不錯!是個伶俐哥兒。” 他說著,微傾身靠近一些,將早備下的見面禮拿給庚生:“來,拿著!本王賞哥兒的。” 韓家的事他自也有耳聞,多少知道一些。雖不大清楚為何不見韓二另外那妻妾與哥兒,只這是人家務事,客隨主便,他當然不會無謂多嘴。 庚生望著他手上金光燦燦的東西,眨了眨眼,側(cè)眸喚念卿道:“娘?” 念卿雖私下里也有教過他接賞賜謝恩的禮節(jié)。只庚生畢竟年幼,他不識得寧原,難免有點兒認生和別扭。 寧原只見面前與他側(cè)臉相對的小婦人,濃長的睫毛羽翼般不停的顫動,似比才將同他見禮還要拘謹。不對,她看起來甚至可以說很是局促不安,或者她頗是慌亂,因為他? 寧原不覺皺了皺眉,有股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冒上他心頭,亦不知為何,這么看著,他竟覺得韓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