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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娘家她是回不得的。爹爹再疼她又如何?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一個被休的棄婦,將是家族之恥,人嫌鬼厭。 錦鳳只要想想虞念卿,再想到碧枝那賤婢鳩占鵲巢,而今住在她屋子里,攀了高枝搖身一變,泥地里的雀子登時就變作了光鮮的鳳凰。安逸又享福。而她卻被逼得走投無路,顏面掃地。滔天的怒焰便要在她心口翻涌,蒸騰,幾欲灼傷了她心肺! 更令她傷心憤怒,而根本無法接受的是那賤婢子,回頭還要嫁給她的爺做妾,與她共有同一個男人! 韓母拍拍她的手,沉吟片刻卻是與她言道:“等你的爺氣消些時,你好生去哄哄。有道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到時候,你再給他生個女兒。他喜歡姑娘你就給他生個姑娘。” 她稍頓,瞅一眼錦鳳到底說了出來:“等生了女兒,你再主動提出將孩子過繼給那北院的。也算是安撫了你爺的心,他自會承你的情。 而你有哥兒在手,根本無需顧忌。待哥兒們長大,這府里還不是他們說了算!至于那碧枝,她便是一舉得男,又能怎的!左不過一個庶出的,哪能比得過征哥和齊哥!” 她的兒喜歡姑娘那便賠他個姑娘! 北院那個難得生養,錦鳳要生了過繼過去。既安撫了人,又修復了關系,豈非兩全其美! 至于碧枝,韓母自是無法與錦鳳同仇敵愾。還是那話,立場不同。兒子抬再多的姨娘,她亦不會反對。恰恰相反,早些年正是因著兒子獨寵北院那不能下蛋的雞,遲遲不愿納妾。她方著急焦慮,暗里不知生了多少的閑氣! 兒孫是福。子嗣自當多多益善。想她的兒,年近二十余五,統共才得兩子!妾室所生雖是庶子,終歸也是兒子的骨血,是她韓家的血脈!韓家家大業大,多幾個兄弟幫襯著征哥和齊哥做事,也是好的。總好過日后家業旁落,便宜了外人! 錦鳳聽到韓母所言,臉色差點撐不住! 莫怪人道,誰養的誰心疼!婆母就是婆母,裝得再親也比不得親娘!倘是她娘親,斷不會與她說出這等荒謬之語,誅心之論! 甭提爺都給她下了休書,壓根不會肯與她同房。便是要生,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憑什么就要過繼給那賤人!當她是姨娘了不成! 大過年的錦鳳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氣。本就堵心難耐的她這會可謂怒火滿兜。五臟六腑,心肝脾肺胃都氣得生疼!卻偏是發作不得,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現在婆母是她唯一的盾牌,她可是半點也不能得罪! “都是鳳兒不孝,年節里還要勞得娘cao心!”她一臉羞愧道。 順勢撒嬌般狀甚依戀的將頭埋在韓母膝上,以緩解她目中快要遮不住的怒火。 “鳳兒省得,娘都是為了我好!”她壓著氣柔聲道:“鳳兒都聽娘的!若鳳兒還能有福氣,得爺的諒解與爺重修舊好,屆時依娘的便是!” “我的兒,難為你!”韓母摸摸她的頭,很是欣慰。 而韓奕羨立在北院門外,直站了一宿。天光漸亮時,方才黯然離去。 ※ 韓母終是等不及,過了初一也不見兒子過來給她拜年。她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個圈,又悲又氣。爾后便按捺不住,領著丫頭尋來了外院書房。 韓奕羨沉默的望著母親,沒有作聲。他神情沉郁而冷淡,面上不見一絲笑意。 韓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疼又生氣。 “你如今架子是愈發的大了!娘不來看你,還就見不著你的人!”韓母語氣帶怨的言道。 韓奕羨依然不出聲,不作應答。 韓母瞥一眼他脖頸,不見了紗布,稍微安心了些。轉念想到他連著兩夜都跑去北院門口,頂著寒風夜露糟蹋自己的身子,一站就是一晚上,不免又冒了肝火! 也不知是哪門子的冤孽! 心隨念轉,韓母心口犯堵。她而今方知那小賤人不單有手段,心還特別的狠!偏她的兒不爭氣!一個爺們為了她尊嚴都不要了! 堂堂家主,這府里的話事人。卻只敢站在門外,連院門都不敢進!叫下人們見了象什么話! 簡直成何體統! 韓母吁了吁氣,忍住脾氣。隨即頗是示好的將除夕夜,她與錦鳳說的那事兒告知了兒子。給他的心肝賠一個女兒,他總該要滿意一些吧! 韓奕羨聽得皺眉。但始終不置一詞,一聲不吭。 韓母的爆火脾性終是發作。 “怎的了?你這是打定主意不同娘說話了?嗯!難道還要娘求你不成?”韓母怒道。 韓奕羨動了動嘴,慘然一笑:“娘便是求也不成了!” 韓母聞言,當即面色大變,驚怒的瞪住兒子。 卻聽得他道:“現在卿兒與兒離心。娘得償所愿,還有何求?” 韓母愣了愣,色厲內荏的開口:“娘愿什么了!” 韓奕羨凝視母親,眸色悲哀。 “明知她是兒”他捂一下胸口痛苦道:“是兒心尖尖上住著的人。是兒的命根子!娘卻執意要戳兒的心肝,斷兒的命根!” 他語聲倦怠,口氣失望至極:“她嫁兒這些年,娘對她可曾有過一個笑臉,一句暖話?可曾有過哪怕是一刻的善待?便是荷兒,您的嫡親孫女,您又何曾愛過她一星半點!” “娘,您真的愛兒子嗎?” 韓奕羨長嘆一記,聲音無限的蒼涼。他不再去看母親,折身大步走出書房。 韓母呆坐室內,赤白著臉,許久未有動彈。 ※ 上元節,念卿坐主位接了碧枝奉上的茶。 對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她不作半點回應。只看住跪著的碧枝輕道: “恭喜碧枝姨娘!自此你便是爺的人了!在此我祝姨娘與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韓奕羨臉色沉黯,直直的看她眼光陰郁若死。 碧枝笑容生硬,身子微微發顫。 “奴婢謝過夫人!”她拜倒行禮,誠惶誠恐。 念卿看著她,心里頗是后悔。顯而易見,她十分的怕他,畏畏縮縮,不象經歷喜事倒象是要上法場。瞅著形狀實在可憐。自己一時悲憤心思過激做下這樣的決定,于這個女子到底是好是壞?日后她又會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