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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過命的恩情,咱們便是自家的親人,何來主仆之分!況且,卿娘心意已決,我與爺是斷不成的了!待出得府去,亦自不再是夫人。” “夫人說的哪里話!使不得使不得!萬莫要折煞了老奴!”陳嬤嬤面色驚慌,忙不迭擺手: “老奴認了您做主子,不論您怎樣,總歸都是老奴的主子!” 她稍頓,有些激動的接道:“奴才們為主子盡忠,天經地義是謂本分。老奴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夫人您切莫掛懷!” 冬靈則道:“夫人在哪,奴婢便跟到哪!這輩子,奴婢誓死跟隨夫人!” 念卿鼻端發澀,窩心又無奈。 對著她們殷殷的目光,她垂臉安靜的用膳,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極其緩慢。其實這幾日里她依然無甚胃口,根本吃不下。可面對為自己交付性命,吃足了苦頭的嬤嬤與冬靈,她實不忍拂她們心意,累得她們為她cao心憂慮。 “夫人,爺那邊您真的” 念卿聞聲抬眸看一眼陳嬤嬤,微笑了笑,徐徐搖頭。 陳嬤嬤終是識趣,不再多嘴相勸。 待用過膳,冬靈安置念卿歇下,便攜著陳嬤嬤退了出去。 念卿睜著眼望著帳頂出神。她心中哀愁頗多思慮。韓府是呆不得了!但她亦知要想走,定當要費好一番的曲折,花上好一些的心思。 他是她枕邊人,是個什么性情,她再清楚不過。 當眾自請下堂,她只是想向他,向這府里頭的人表明她的態度。心里卻是知曉他不會放手!他壓根不會同意放她離開。 想走已是難為。 更令她感到愁苦的是出了韓府,她又當如何?要去向何處?爹爹年事已高,她不可能回去白吃白住,平白的拖累他老人家。 而她自及笄之年與他相識,便由得他妥帖照顧,事事替她打理周到。待得現在她想與他分開,卻驚覺自身有若被圈養的雛&鳥,一時竟至心頭惶惶茫然無措。 頭先年,她活在自己的憂慮里,經年為求子嗣吃藥看診,心力交瘁。其余一應事務,事無巨細皆有他為她安排,連屋里丫頭婆子們的月例,都是他管著。 換句話說,她除了他給她的那些銀票,各處的房產,莊子的地契,以及這些年他給她添置的珠寶首飾美衣華服等等,她手里沒有一分活用的銀錢。而他給她的這些東西,她統統不準備帶走。 若是她一個人也罷,活不活,怎么活,俱是無礙。可現下她有冬靈,有陳嬤嬤要顧著。她們待她一片真意,她不能棄之于不顧。何況,她們為她沖撞了東屋和西院里的,韓府她們亦是呆不得的! 念卿思慮重重,憂心忡忡。想著想著便又轉回到女兒身上,少不得暗自垂淚,傷心難忍。 ※ 幾日后,西院。 韓奕羨將一紙休書摔在錦鳳面前。 錦鳳眸色發紅,臉色慘白。她死死的盯著眼前明顯清減,形容憔悴的男人,心中不忿不甘又柔腸寸斷。 他漠然的望著她神情冷酷,眼色冰涼。面上不見一絲一毫的不舍與溫情。相識之初,那個眼眸噙笑溫潤如玉的韓家二爺,仿若她的夢中人一般,日頭升起便消失無影。 似乎自梅子塢為她慶賀生辰過后,他便再沒對她笑過。可這個男人即使這般無情,即使這樣憔悴,卻仍然英俊,好看得讓她心動難舍。 “呵呵呵呵……”她慘笑出聲:“一夜夫妻百日恩,爺,你對妾身的心太狠了!” 虞念卿自請下堂,他不允。而今卻與她休書一封,便要將她趕出府去。被休的棄婦會是什么下場,他不會不清楚。 “妾身說過了,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爺想用一紙休書打發妾身,恕妾身難以從命!” 她若被夫家休棄,不單自己會成為家族與世人的笑話,再無顏茍活于世;便是爹爹,乃至整個師府都將顏面掃地,自此低人一頭。 何況,他想將她攆走,而后與那賤人比翼雙飛,相守長生!她怎么可能成全!死也不能! 韓奕羨冷冷的看她,眉眼無波面色如冰。 “你若要生,便自行回去。來時的嫁妝一件不少,你通通拿走。你若想死,便自行了斷。你的尸骨,爺會派人送回師府。” 他眼神冷冽,漠聲道:“不管你走與不走,這西院你是住不得了!爺給你一日,你考慮仔細。明日爺會叫人封了這院子。” 錦鳳僵住。 韓奕羨卻是說完就走。 “爺當真這么狠心?!難道都不為哥兒們想想嗎?妾身是哥兒們的娘親,爺要休了妾身,日后就不怕傷了哥兒們的顏面,傷了哥兒們的心?!” 韓奕羨身形頓住。 下一秒,他遽然轉身。大步沖到錦鳳身前,漆黑雙眸戾色涌動,凜凜如刀。 “若不是有哥兒,”他語聲陰寒:“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韓府?!” 錦鳳驚懼,怔怔看他,一時無話。 他竟想殺她! 此時,他對著她,周身溢滿殺氣。 “在爺心里,到底把妾身當作了什么?可曾有過真心的疼惜?爺娶妾身進門,莫不是只為了子嗣?因為虞念卿不能生,需要妾身為韓家開枝散葉?” 良久后,錦鳳臉如死灰,傷心質問。 “爺不止一次告誡過你,不要與她為難!你不能容她,爺便容不得你!爺言盡于此,要死要活,你自行抉擇。” 韓奕羨雙唇緊抿眉宇森寒,轉身快步走了出去,毫不戀棧。 他想過要善待她,只要她能善待他的卿兒。她不能,他自亦不能。 北院里,陳嬤嬤不顧腰疼,急急跑去主屋。 “夫人!”她嚷嚷道,面帶喜色:“爺給鳳夫人下了休書!這會子正在西院發落碧枝呢!” 經歷過那頓板子大劫,現在陳嬤嬤對西院上上下下,主子奴仆俱生惡感。但覺她們實在太壞心腸!同為人母,那鳳夫人怎的就無一絲的惻隱之心!她倆哥兒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卿夫人卻生受著喪女之痛。就這樣,還不肯放過!還要趁人之危,暗里捅刀子。 念及此,她不由恨恨道:“虧得有爺主持公道!這鳳夫人心腸忒是惡毒了些!如此歹婦何以能為韓家主母?休得好!” 她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