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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望著自家主子緊閉的雙眼愁容滿面。她知夫人萌生死志,已沒打算再存于世。偏這回事非尋常。以往最有辦法,最能勸慰夫人的二爺,這次卻是一點也說不上話了。 冬靈從來沒見過夫人那般眉眼生冷的對待二爺。執意不允二爺留下來呆在北院里陪她,其時夫人態度堅決,毫不留情。而二爺那一瞬間的痛苦表情,著實凄然。仿若整個人都頹敗下去,眼眸沉黑,黯淡得不見一絲光亮。卻到底是依了夫人。只為不能愈加的刺激到夫人。 臨走前二爺曾特意叮囑過,頭先一天兩天的不論夫人要怎樣,都由著她。只要注意看著,確保夫人的生命安全。其他的暫時不要勉強她。 冬靈懂二爺的意思。堵不如疏,倘一個人悲痛到極致,強行相逼只會適得其反。可是已經兩天了。整整兩日夫人滴米未進,滴水不沾。湯藥就更不必說,哪里會肯喝! 冬靈看著自己的夫人,實在擔心。再這樣下去,夫人怕是熬不得太久! “夫人”她哭道:“奴婢知道您心里難受得緊!” 她提也不敢提小姐的名兒,只道:“夫人若要走,奴婢不敢攔!奴婢陪著夫人,陽世呆得,陰世也去得。夫人不想活,奴婢亦絕不獨活!只奴婢死不足惜,夫人要有個好歹,薊城的老爺可怎么受得了!他該是如何的傷心呢!” 念卿眼皮顫動,大滴的淚珠滑落她面頰。 爹爹,爹爹! 正如她只有荷兒一般,爹爹也只得她一個。她痛失荷兒,錐心刺骨。同樣的傷痛她何忍再施加給爹爹。自小到大,她與爹爹相依為命。爹爹疼她,噓寒問暖關愛備至。及至她遠嫁他鄉,為人子女,卻再不曾事孝承歡膝下。 爹爹是這世上她最為虧欠的人! 只是…… “夫人!”冬靈淚眼汪汪拿帕子替她拭淚。 念卿閉著眼,淚如雨下:“冬靈,我太疼了!”她氣弱開口,哽咽難言:“我的心太疼了!” 她不是不知道要愛惜身體,不是不曉得她若有事,爹爹該是何等的傷心。她只是—— 她只是太疼了! “夫人!冬靈明白!冬靈都明白!”冬靈再是忍不住,痛哭失聲。 她就是知道,是以才不出言勸慰夫人節哀順變。有些痛是會長在rou里,滲進骨頭,融于血脈中的。隨便一觸,便要疼得傷筋動骨。 端著碗鴿子山藥湯進門的陳嬤嬤見狀,默默將湯放下,撩了衣袖擦拭眼角。好一會后,她方斂去哀容重新端了湯走上前,對猶自悲切的主仆強笑道: “夫人,您喝點湯吧。老奴特地挑的八年老鴿給您熬得湯!這老鴿湯可是補養,您喝了正好!” 冬靈趕緊的起身快速的抹淚,抽噎著跟著勸道:“夫人您喝點吧!” 她一面說,一面試著想去扶念卿坐起來:“喝了奴婢陪您” 她的話沒有說完,里屋的簾子突的被人粗暴的掀開。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來勢洶洶的闖進來。 “卿夫人,得罪了!老夫人有請。” 話說得生硬,面上亦無半絲笑意。動作更是全無親善和尊敬。倆婆子一個一把推開下意識攔在念卿身前的冬靈,一個已是蠻橫出手將念卿生生拽起來,也不待她穿衣穿鞋,拖著人就走。 冬靈與陳嬤嬤早已面色大變,驚慌的追上去。 “這是怎的了?兩位mama有話好說!”陳嬤嬤急問,攔住倆婆子。 但心里已是不祥明白來者不善。這倆婆子她識得,正是府上的管教嬤嬤,都是老夫人屋里頭的人。 “老夫人有令請卿夫人過去!別擋著!”其中一個婆子硬邦邦回道。 陳嬤嬤面上堆著笑,軟語相求道:“既是此,求兩位mama且等上一等,容我家夫人穿上衣鞋再走可好?這天寒地凍的夫人還生著病,沒的受了風寒愈發的不好了。” 眼見倆婆子板著臉,神色毫無松動,她話鋒一轉接道:“求兩位mama看在昔日,你我一起服侍老夫人的情面上,寬容則個應了老婆子這一回。不然,回頭二爺怪罪下來,老奴委實沒法兒交代!” 倆婆子皺著眉聽完,依舊無動于衷,伸手便欲去把陳嬤嬤推開。這時在陳嬤嬤將婆子們攔住時,便已靈醒的跑回屋取來衣鞋的冬靈,早忙不迭奔過來蹲身給因著寒意而身形瑟瑟,身子不住打顫的念卿穿上狐毛棉靴。 繼而利索站起身不顧倆婆子的冷臉,又給她麻溜的穿上素面繡蘭草的貂皮襖,披上雪狐鑲邊的猞猁皮鶴氅。倆婆子勉強松手,不耐的等她穿完。旋即再不肯耽擱架著念卿,走得飛快。 從頭到尾,念卿不發一語默不作聲,全無所謂。不問也不掙扎,象個沒有自主意識的木頭娃娃。她本就乏力,頭腦昏沉。這會被她們硬拽出門,她的頭益發眩暈的厲害。冷風一吹,便有些迷迷瞪瞪。 冬靈同陳嬤嬤則一路小跑著,急急的去往外院書房。要救夫人,非二爺不可!跑到中途,迎面碰上正疾步朝她們走來的庭毅。 “可是卿夫人有哪里不妥?”見她二人情狀不對,庭毅立刻問道。 這兩日,他的爺雖人不在北院,心卻一刻也沒離開。每日里,他得來回的跑,替爺探聽消息。卿夫人不吃不喝,他的爺都陪著。 冬靈與陳嬤嬤見庭毅如見救星,當下將情況如數告知。 庭毅情知不好。他看向冬靈神色鄭重,叮囑道:“我這就回去告訴爺!你同嬤嬤且在這等著,千萬不要莽撞!” 冬靈懂他的意思,只道好,叫他快去! 庭毅不放心的看了看她,卻是不得耽誤,只能掉頭疾行而去! “嬤嬤,您在這等著。我得去找夫人!”庭毅一走,冬靈馬上同陳嬤嬤說道。 便是龍潭虎xue她也得去!她不能讓夫人獨個一人去面對明顯不懷善意的老夫人! 陳嬤嬤心知勸阻無用。冬靈這婢子對她夫人一片忠心可表日月。她望著冬靈漸遠的身影,搓了搓手,心一橫,也跟了上去。 快到書房的當口,庭毅不意竟在路口看到了鳳夫人。她獨自一人,身邊不見丫頭。他心里暗道不好,這鳳夫人此時出現在這里實在古怪。爺與她生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錦鳳看見庭毅,她面色不變施施然走到他跟前淡道:“爺受傷了,這身邊也沒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