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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房門。趙小樓石化了似地趴在床上,昨夜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明。他臉色蒼白,腦袋發暈,眼前要是有個地縫,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鉆下去。他戰戰兢兢地穿好衣服,收拾好房間,腳步虛浮地飄出房間,蹭到後院,卻見風聽雨竟然照常練劍去了。天啊──讓我死吧!趙小樓痛苦地蹲在地上。「小樓,早啊。」夏草一臉宿醉未醒地走了過來。趙小樓倏地抬頭,兩眼紅通通地瞪著他。夏草嚇了一跳,有些清醒過來,道:「怎麼了?昨夜喝多了?」趙小樓只瞪著他不語。夏草郁郁道:「昨夜對不住你。今日我要下山為父親辦理後事,山上還麻煩你照顧宗主一段時間。」「什麼?」趙小樓大驚。山上就剩他和風聽雨兩個人?不行不行,太危險啦!奇怪的是,趙小樓并未想到風聽雨是否會生氣地將自己碎尸萬段,他擔心的只是和風聽雨孤男寡……寡男的單獨相處,有點危險。夏草卻不知道他這番心思,也未察覺什麼異樣,只是待風聽雨練劍回來向他請示過,便心情沈重地下山了。他這一走可苦了趙小樓。風聽雨性格不似常人,完全不能以常人的行為判斷。可是發生這種事,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吧?趙小樓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昨夜風聽雨不推開自己?以他的武功制服自己,根本是小菜一碟,怎麼會任自己為所欲為呢?他卻不知風聽雨本是自閉之人,一切任由己心,做事沒有原因,他喜歡誰就是喜歡,討厭誰就是討厭。十二歲時因為突然想看北漠的日出,出走長達三年之久,終於練成神劍,卻也讓神冥教掀翻了天。趙小樓冥思苦慮了一天也想不明白,終於下定決心去和風聽雨好好談談。無論結果如何,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責任。趙小樓拿出男子漢的勇氣,決定勇敢面對,誰知還沒找到風聽雨,就被人逮住了。「啊啊啊──你、你、你是誰?」「小家夥,你又是誰?」那人拎著趙小樓,活像拎著一只兔子。趙小樓驚恐至極。這人從天而降,一身玄衣,發白如雪,臉上妖豔的銀色面具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端得詭異駭人。「你、你、你要做什麼?」「本座問你話呢。小家夥,你從哪兒來?」趙小樓聽他語氣淡淡,面具下一雙星眸,閃爍疑惑之色,不由答道:「我、我、我姓趙,從山下來。」「姓趙?」那人似乎皺了皺眉,拎著他騰身而起,向內院掠去。「啊啊啊──放我下來──」趙小樓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尖叫。忽然眼前一晃,一道白衣身影迅速閃來,耳邊風聲陣陣,夾雜著衣袂翻飛之聲。待他回過神來,已雙腳落地,搖搖晃晃站在風聽雨身側。那黑衣人立在對面,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淡淡道:「大哥,幾日不見,竟不知你在山上養了這麼奇怪的一只小兔子。」風聽雨仍是那般平靜面容,沒有說話,卻將趙小樓掩在身後。那黑衣人身姿挺拔,秀麗如松,身上的清冷之感與風聽雨極為相似。只是面具下眸色銳利如電。他掃了二人一眼,忽然輕輕一笑,道:「大哥,還以為夏草不在,你在山上寂寞冷清,卻不想是我錯了。」風聽雨終於張口:「你來什麼事?」那人寬袖輕掃,淡笑道:「無事便不能來看你嗎?我們可是親兄弟。」風聽雨也不理他,徑自攜了趙小樓的手向內院走去。那人見狀,眸光微微一閃,心下大奇,緩步跟在後面。趙小樓仍有些驚恐未定,但已猜到此人的身分,大概便是夏草多次提起的神冥教教主風聞雪了。聽說神冥教教規森嚴,歷代教主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手段狠辣,俱是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風聞雪氣勢駭人,趙小樓對他隱隱感到恐懼,不知他怎會突然上山,而且對自己又是「小家夥」又是「小兔子」的亂叫,活脫當成寵物了。風聽雨攜著趙小樓走進內院,自己在石桌前坐下,對他道:「你回屋吧。」趙小樓如釋重負,正要舉步離開,風聞雪卻施施然走過來,在風聽雨對面坐下,道:「小兔子,去給本座斟壺酒來。」趙小樓遲疑未定,風聽雨道:「他不是我的奴才。」「哦?那又怎樣?」風聞雪嘻笑道。「所以他不伺候你!」話語未定,趙小樓只聽「轟──」的一聲,石桌已裂成兩半。再一抬頭,半空中一黑一白,已打成一團。趙小樓傻了。他不明白這兩兄弟怎麼話沒說上兩句就打起來了?而且動手毫不留情,怎麼回事啊?他雖然練了,但武功低微,根本看不清二人招式。只覺一黑一白,又或一白一黑,在眼前不停地來回閃爍。花園里風聲獵獵,樹枝亂顫,卻竟連一片葉子都未掉下來。除了那倒地崩裂的一方石桌和身邊不時撲來的寒氣,不知情的人只怕當真以為這是天人下凡,凌空仙舞呢。那二人斗了片刻,突然齊齊騰身而起,向後山撲去。趙小樓大驚,連忙追了出去。待他跑到後山,只見湖面上一人白衣黑發恍若仙子,一人黑衣白發猶如妖魅,正打得興起。風聽雨手中長劍已霍霍而出,銀光閃爍,招招優雅狠厲。風聞雪則持一黑色龍鞭,在水面上甩起波瀾銀珠,氣勢駭人。趙小樓第一次看見如此場面,也分不出誰占上風,只是緊張地張著嘴,不停地追逐著那白色身影。突然那黑衣人招式一收,龍鞭向趙小樓的方向襲來,白衣人立刻身形飛掠,持劍擋下。如此過了好幾招,趙小樓才反應過來,那黑衣人竟拿自己作了擋箭牌,不由心中大罵卑鄙,回身向小屋跑去。他當時一心只想著不能拖累風聽雨,完全沒有留神湖畔的大石嶙峋,突然腳下一個蹌踉,跌倒在地。白衣人一驚,不顧身後追擊,立刻極速向他掠來。趙小樓急得張嘴大喊:「不可──」卻見本已襲到風聽雨身後的龍鞭突然停住,回尾輕掃,輕輕松松收了回去。「怎樣了?」風聽雨的聲音雖然還是平靜無波,但話語里隱藏的關懷之意卻不容錯過。他拉起趙小樓,想看看他是否受傷。誰知趙小樓不顧腿疼,反一把將他拉至身後,怒瞪著那緩緩走近的黑衣人。風聞雪走到他們身前,收鞭而立。看見趙小樓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