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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蜜莉婭有關聯的事情,他都不希望被聯想到薇拉頭上。 就當是為了保護他唯一的信徒吧。 至于那個被吃掉的仆人山姆。為了讓他有合理的理由消失,霍爾用野貓臨時做了一個替身。等回到塞勒姆就找借口辭掉他。然后放掉那只可憐的小野貓。 事實上根本不用他來找借口。因為野貓替身自打回了塞勒姆就被兩位管家看不慣。它總是會在薇拉用餐的時候站在旁邊流口水。有一次看到了魚連霍爾都控制不住它,管家們就眼睜睜看著它撲到了餐桌,蹲在上面捧著魚大嚼特嚼。 所以,“山姆”就這么消失了。 薇拉事后打聽了山姆的家人,想偷偷送一些財物過去。結果山姆沒有家人,他從小就生長在救濟院。如今,薇拉想給他弄座好點的墓都辦不到。因為山姆早就進了他同僚的肚子里。 至于那三個仆人,雖然見著他們仍有陰影。但是這件事終究不是他們的錯。真正的罪人,是教唆rou團怪給它神格的那個大天使。 會是誰呢?誰會冒著被光明神發現的危險做這樣的事?而且,他的目的是好還是壞呢? 薇拉想不通這個,霍爾讓她暫時放下這個疑惑。只要對方有目的,就一定會再次出來。現在,他們該談談契約的事情了。 “又要續約?” “又?”霍爾抱著手臂有些好笑地看著一臉不情愿的少女。 “其實就是不簽約,我也會幫著大人找神格的。”薇拉企圖扯皮。簽訂契約這種事,時間長了實在讓人擔心。感覺就像被綁住了手腳。 “還是契約讓人放心?!被魻栃χf,“而且,五萬金……” “啊,好啦好啦。我跟你續約。”想起欠霍爾的那筆錢,她立刻妥協。 七芒星閃耀過后,霍爾如約簽得契約。他滿意地站起來望望外面的天色,“你先沐浴,等全部弄完我再過來。” 這是日常的慣例,等薇拉把一切收拾妥當上床睡覺,霍爾才會進來做保鏢的活兒。 更主要的是,沒有熱水管道的年代,洗澡是件非常困難且奢侈的事。 首先想把浴缸裝滿合適溫度的水,得一壺一壺的燒,再由專門的人拎上來,直到裝滿。浴后還得把水舀出去。再從樓上抬下去。家庭里光養負責沐浴的仆人,就得費一筆不小的花費。 而且為了讓浴缸里的水多維持一段時間,還得在盥洗室里點燃壁爐。材薪也是一筆花銷。因此,平民家庭洗澡都是只用一個臉盆的水擦擦得了。只有富人家庭才能做到每天晚上舒服的沐浴。 每天他都得等薇拉做完這件重要的事再過來。走出薇拉的房間,他把門幫她關上。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 整棟房子突然侵入了特別的氣息。 神只的氣息。 他眸色一下變得陰冷,但是卻只能一動不動的待著。甚至連神術的光輝覆蓋過來都只能放棄抵抗。 米斯特汀,在這個時候來。被時間定格的時候,他陰鷙地想。 整棟房子的人慢慢被時間定格,薇拉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看到門被關上,她立刻手臂伸展,墊著腳像跳芭蕾似得,輕盈的來到側間的盥洗室。那里已經準備好了。光滑的橢圓形浴缸里冒著乳白色的熱氣,澄凈的水面灑滿了玫瑰花瓣。 薇拉小心地邁入浴缸,慢慢地滑進去。她一點也不在乎頭發會濕,因為一會兒霍爾會用神術幫她把頭發吹干。 心情愉悅地往手臂上淋著水,她并沒有察覺有人走進房間。唯一異樣的是,她覺得水越來越涼,而自己的動作也越來越緩慢。直到慢慢停下來?,F在的她處于一個緩慢思考、緩慢行動的狀態。最適合詢問。 她慢慢停下撥弄花瓣的動作,正對面被熱氣熏得霧蒙蒙的鏡子,已經重新變得清晰無比。 鏡子里的少女,栗色的長發像濕漉漉的海藻一般披散在肩頭、后背,如同一只艷麗的水妖。只不過碧綠的眸子閃著慢吞吞的光,顯得有點呆呆的。 “我來問,你來答。”身旁傳來一道清冽如雪的聲音。除了這個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強烈地壓迫感。這種感覺讓她身體止不住地顫粟,對聲音的主人充滿壓制不住的誠服。 這就是神明帶來的壓制。 米斯特汀淡漠地看著坐在浴缸中的少女。皮囊對他而言,不過是如同其他動物一樣的感覺。就像羊羔、像羽鳥,并沒有什么特別。好看的皮囊在他眼里,還比不上神國里飛舞的藍蝶。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看見被玫瑰花瓣掩蓋的少女時,他的心尖隱隱有了點異樣。這點異樣是被神格壓制絕不可能出現的東西。 恍如月色清冷的神只,第一次對一個普通人類產生了好奇。不對,本來就是好奇,不然他為什么要來呢? 神術的光輝從虛空中灑下,少女周圍的空氣猛然波動了一下,接著她的過去就像一卷畫一樣,慢慢展開。 米斯特汀用手指撥動著慢慢地看,非常普通的人生,而且可以說是倒霉透頂。所有人一起嗑松子,只要她拿到的全部都沒仁。 只要出門帶雨具就永遠是艷陽天。不帶了反而下期瓢潑大雨。去鎮子上做小工,天不亮出門還能遲到。辛苦一天被管事扣錢,回到家鄰居告她你家被撬了。 可以說,人生中沒有一件亮眼的事。直到她成為男爵夫人。 畫面中,薇拉一個人為自己籌謀,一個人竊取鯨魚之淚,最后一個人只身闖入山洞破壞儀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錯。唯有一點…… 拋開她倒霉的前半生,進入古堡以后,似乎人生也太過順利了點。 “誰告訴你鯨魚之淚的作用?”一個凡人,怎么會知道神術的知識? “我從書里面看的?!鞭崩浅>徛匾粋€字一個字地回答。 被神的氣息覆蓋,沒有人能講出假話。米斯特汀一點也不懷疑得到的答案。 “為什么你會懷疑你的丈夫?” “我有次聽到了他跟死亡之鼠的人說話。” “從查理斯家里做客的第二天,為什么你會匆忙出門?身邊那個人是誰?”他不會忘記,投過去視線的時候,只能看見一片黑暗聽到火車的響動。只有半神級別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我和我的保鏢。他一直保護我。那天意外從別的渠道,得到死亡之鼠要刺殺我的消息。所以才會匆忙離開塞勒姆。” 毫無破綻,完美的答案。除了不能解釋索菲亞為什么擁有一樣的過去,似乎這個少女完全沒有問題了。 但是米斯特汀知道,越完美的答案,往往越是在掩飾秘密。 因為神術的干擾,浴缸里的水已經很涼了。薇拉抱著肩膀瑟瑟發著抖。 米斯特汀突然感到了一點點抱歉。這也是在他神生中從未出現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