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沖了過來，把三個仆從撞得東倒西歪。薇拉也趁這個時候踩著一摞木箱爬到了房頂。上去以后不忘伸腳把木箱踹翻。

    仆從們氣急了，它們憤怒地嘶吼著往房頂上攀爬。但是薇拉已經(jīng)從低矮的房子上跳到了另一個街區(qū)。夜色迅速吞噬了她的身影，它們再也找不到她了。

    連跑兩個街區(qū)后，薇拉后背完全濕透。她從沒想過自己能過的如此刺.激。奔跑之余她沒忘記掏出黑色薔薇查看。還是一副花骨朵的狀態(tài)，絲毫沒有綻放的傾向。看來不是這邊，她立刻打算再換條街區(qū)。

    遠處突然爆發(fā)了沖天的藍色光芒，無數(shù)瓦礫、泥土像下雨一樣四處散落。

    是霍爾大人。她掉頭朝那邊奔去。

    小鎮(zhèn)唯一的光明教堂，此時已經(jīng)塌了半邊。遠遠地就能看到教堂里塞著一個巨大的rou團。上面長著幾十個絲.襪腦袋，都瞇縫著眼轉(zhuǎn)著脖子尋找有火光的地方。

    rou團上還有一個直徑一米的腦袋，它憤怒地用長長的rou條觸手在空氣中胡亂抽打。它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許多傷口，身體旁也滾落著大大小小的腦袋。

    “那個東西用的不順手吧？”霍爾譏諷的聲音從空氣中響起。

    他浮在半空中，頭發(fā)和袍子在夜風(fēng)中烈烈狂舞，手里拎著一把黑色的風(fēng)刃巨劍，“強行移植就是這樣，不會變成神，只會變成怪物。”

    “我不是怪物。” rou團怪嗓子里發(fā)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只是我的身體有點排斥它，一會兒我就好了。一會兒我就能恢復(fù)正常。恢復(fù)正常后，我就可以繼續(xù)為光明教堂工作。”

    “繼續(xù)為光明教堂工作？”霍爾嗓音中嘲諷的意味更濃。

    “對，我的同事還在等著我。我馬上就好了，就能站起來了。”它掙扎著尋找著身體下面的腳。“我的腳呢？”

    “你只吃了你同事們的頭，沒有吃別的肢體，自然找不到了。”霍爾淡淡說。

    “我吃了我的同事的頭？”它非常遲鈍著問，沒有眼瞼的眼睛一大一小地瞪著霍爾。

    “你不知道？”霍爾的嗓音里全是驚訝，“你不要告訴我，你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知。那些掙扎在人形下的怪物又是哪來的？”

    “我不知道，”rou團有些迷茫，“有人給了我一塊骨頭，說那是神明的神格。我想變強大。再通不過考試，我就得離開教堂。”

    “我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我用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才換來進教堂工作的機會。可是我怎么都凝結(jié)不出靈性體。整整五年了。主教說，如果再凝結(jié)不出來，就請我離開，這里不需要連凈化都辦法完成的廢物。”

    “他們?yōu)槭裁匆@么說？就算沒有靈性體，這五年來我天天打掃教堂的衛(wèi)生。最早來最晚走。我搶著干一切重活，而他們只給我?guī)装雁~便士。”它嗚嗚發(fā)出痛苦的哭聲，但是眼睛里卻流不出淚來。

    薇拉知道，這是因為它已經(jīng)失去了人類的功能。她繼續(xù)把自己隱藏在面包店后，不敢出去給霍爾添麻煩。

    “誰給你的骨頭？”霍爾問。

    “哦，一個長著翅膀的人。”rou團有點迷茫，用rou條觸手撓了撓頭。

    “你能形容出那個人的長相嗎？”

    “不能。”rou團嘻嘻地笑。它的瞳孔里閃著惡意的光，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

    “啊，不要打斷我，我還沒說完。說哪了？對，我想成為一個稱職的牧師。我還得養(yǎng)活我的老mama。”rou團怪繼續(xù)說，“她很老了，老的都要走不動了。她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我，而她只能去啃夾著木屑的黑面包。只要通過考試我就有固定的薪水，就可以買面粉給她了。”

    “啊對了，我mama呢？我mama去哪了？”它死勁抻著沒有脖子的腦袋，撐著沒有眼瞼的眼睛四下亂扭著尋找。

    “別找了。”霍爾的聲音更加淡漠，“因為你錯誤的使用神格的力量，污染了整座鎮(zhèn)子讓他們變成了怪物，包括你的母親。”

    “怪物？”rou團非常疑惑，“你在說誰？我跟你一樣也是人類啊。”它發(fā)出干巴巴的笑聲四下亂看，突然它露出喜悅的目光，“啊，那里有個小姑娘，”它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躲在墻角的薇拉，搖晃著細長的rou條手臂招呼道，“你快來，你來告訴他，我不是怪物。”

    rou條像閃電一樣擊碎了墻壁，纏住了薇拉的腳踝拉扯著朝它拽去。所有的腦袋都爭先恐后張開了嘴，準(zhǔn)備享受美食。

    薇拉目露驚恐，雙手顫抖地想發(fā)射火焰術(shù)，魔咒還沒念完身子就停了下來。霍爾揮刀斬斷了rou條，閃現(xiàn)在她的身邊。

    rou團怪立刻發(fā)出凄厲的喊叫，失去觸手的痛楚化為憤怒的怒吼，“疼啊，啊啊啊。”它吐出了憤怒險惡的高亢聲音，刺耳的聲浪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

    薇拉被氣浪摜倒在地，耳中頓時一片嗡嗡聲，覺得自己馬上要聾了。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

    霍爾半跪在地上，壓低身體捂著她的耳朵，用整個身軀替她遮擋被音浪卷過來的沙石。他仿佛一道堅實的屏障，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傷害。

    “霍爾大人。”她眸色分外復(fù)雜地望著他。一直以來，她都抱著解除契約脫離霍爾的想法。明明簽著同一份契約，霍爾卻總是超出契約的范圍保護她。“我一定會幫你拿回神格。”

    “嗯？”霍爾輕輕甩甩頭發(fā)，把震后的嗡嗡聲趕走。看著少女綠眸中閃著效忠的光芒，他輕笑著說，“想報答我，不必非要拿回神格，你還可以做別的。”

    “什么？”

    霍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一把把她拽起來催促道，“找地方藏起來，不要管神格。”

    “我不是怪物，嗚嗚嗚。”rou團怪似乎已經(jīng)喪失了理智，它的身上不停地分化出細長的觸手，成千上萬只在空氣中晃蕩著，覆蓋住了整個街區(qū)。見薇拉要走，無數(shù)只rou條飛了過來，試圖把她纏起來。

    “來看看我，別走啊，告訴他我不是怪物。”

    霍爾把薇拉往后重重一推，用巨劍擋住了rou條觸手。巨劍冒出冰藍色的氣流，“咔嚓咔嚓”的清脆聲音響起，rou條被凍在空氣中，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

    “你不是想看嗎？”霍爾飛到半空中，揮手在空氣中變出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映出擠在教堂中的丑陋怪物。

    rou團探著頭望過去，試著朝鏡子揮了揮rou條，鏡子里的怪物也對它揮揮rou條。它的眼里立刻浮現(xiàn)出無法置信的震驚。但是幾秒過后，它笑了起來，“真的是我啊，我竟然變成了這副怪樣子。”

    它看著霍爾說，“哎哎，你不是說這個東西是你的嗎？”它用一根rou條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薇拉目光猛地凝住，那里有個巴掌大的丑陋傷口。歪歪扭扭的用線縫著。怪不得它會變成怪物，它竟然把神格縫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