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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夫去管它。他騎著她,掐著她的脖子,掐得脖頸的肌膚都泛了白。他盯著那雙眼睛,突然感覺那顏色是如此的妖冶。“她是一個怪物。”有一個聲音這么對他說,“殺了她。”手掌感受到跳動的脈搏,他卻并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加大了力量,惡毒的因子充滿了他的血液,這讓他興奮。他對著她大喊道:“去死吧!”沒有預期中的劇烈掙扎與叫喊,她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陳臻,眼里充滿他讀不懂的情緒。“你為什么要哭。”她伸出手,輕輕抹去了陳臻臉上的淚水,“不要哭……我不想看見你哭。”陳臻這才發現,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頰,它一滴一滴地落在手上,順著指縫滑進了脖子。陳臻像被燙到一般松開了手,他發現眼前的畫面扭曲起來,那雙綠色的眼睛里被注入了一道光,從深處透出了一抹藍色。“威廉……”陳臻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我在這里。”威廉松了一口氣,休息艙偏暖的燈光照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汗濕的鬢角和發紅的脖子與他臉上輕松的表情是那樣的不相符。陳臻的心絞痛起來。威廉伸出手,將陳臻摟進了懷里。他感覺到陳臻全身都在顫抖,像個被嚇壞的小孩,脆弱地不堪一擊。“我做了什么……”恐懼與悔恨占據了大腦,陳臻捂住了臉,“我差點殺了你。”他感覺自己罪大惡極。“沒有的事。”威廉摟緊陳臻,用手將他汗濕的頭發撩到耳后,寬大的手掌輕拍著他顫抖的脊背,用嘴唇親吻他的頭頂和耳朵:“一切都在我控制之內。”陳臻抽噎起來,淚水在鼻梁積存著,又溢出。他想他大概是完了。他應該推開威廉,然后離他遠遠的。但現在他卻沉溺于這個懷抱,這個溫暖的地方讓他感覺到安穩。肢體的接觸讓他畏懼卻又渴望。他太想被人擁抱了,雖然教授會拍拍他的肩或者摸他的頭,路易斯會和他勾肩搭背,但他們都不會擁抱自己。陳臻時常會感到自卑,要是自己不是向導該多好,他可以自由的舒展自己的思維波段,不用擔心傷害任何人。他確實被愛著的,當他意識到這點時,陳臻又難過地落淚。他不配擁有這些。即使是現在,被這樣擁抱著,鼻腔里充滿對方的味道,溫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腦袋里卻還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喊叫:“讀取他,控制他。”那是精神屏障中的另一個自己,他陰暗、怯懦,敏感,就像他的母親。“我真的會殺了你的。”陳臻稍稍抬起頭,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威廉的下巴,還有下巴下鮮紅的指甲印。“你應該把我推開。”而不是輕撫。“把我捆起來。”而不是擁抱。“敲暈我。”更不是親吻。“你不該對我這么……溫柔……”威廉的胸膛微震,陳臻想他大概是在笑。他的手掌移到陳臻的下巴,陳臻被迫仰起頭與他對視。“你的眼睛可不是這么和我說的。”威廉湊過來親吻了他的眼瞼,“你需要我。”如果這也是夢,那么陳臻希望自己永遠也不要醒來。漫長的陳述終于告一段落,陳臻舉起杯子,卻發現牛奶已經喝光。他赧然地放下手,繼續用手指摩挲邊緣。窗外的雨仍舊沒有停下,孤燈之下,樹木的影子被無限拉長,然后又被雨點無情地打碎。老人在窗邊又看了一會,回頭向陳臻問道:“有多少次了?像這樣陷入幻境中。”“很少……大多數都是在進入睡眠的時候,是夢。”陳臻試圖回避這個話題,他不想讓教授擔心,于是他問道:“AI也會做夢嗎?教授。”“他們有‘夢’的概念。不同的是,他們的‘夢’都是真實的。”老人走回沙發邊,卻并沒有坐下來,他手肘搭在椅背上,順手掖平了襯衫外的黑馬甲,“如果他們做夢,這通常意味著記憶數據被調動,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他向陳臻投以打探的目光,“要和我談談艾麗米嗎?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她。”“實際上……我離開空間站之后,在塞曼區的一個跳躍站里見到了她。”那時候他本來是去找路易斯的,結果卻撲了個空。☆、1515審訊的過程雖然并不愉快,但好在陳臻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修養幾日后,威廉建議陳臻離開空間站來沖淡那些不好的回憶。要是換做之前,陳臻一定會拒絕,但這一回,陳臻答應了。陳臻并不期待休假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益處,相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管身在何處,這段被翻出的記憶很難再沉淀下去。但是出于威廉關切的回應,他還是愿意出去走走,好讓那個神經一直緊繃的哨兵放松一下。黃金海岸跳躍站內充滿了去附近度假的游客,他們穿得花花綠綠,被曬得泛紅或者發黑的面龐上都充滿了活力。這是陳臻的第二個目的,找到路易斯——他追蹤了路易斯使用的陌生通訊器,發現路易斯最后能被定位到的地方就是這里。至于和跳躍站溝通,調出路易斯出入記錄的事情,陳臻只能拜托威廉出面。“這好像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威廉做出一副責問的樣子,但在他眼里卻并沒有傳達出這種意思。陳臻自然也知道威廉并沒有生氣,相反,自己求助于他的行為讓對方作為哨兵的自尊得到了滿足,陳臻沒好氣地說:“我們只說好了目的地,又沒定好來了要做什么。”威廉做了一個投降的手指,“那你待在這里,我一會就回來。”走之前,他又趁陳臻不注意,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頭。陳臻一縷一縷地撫平被弄亂的頭發,心想:“果然還是有點不開心的吧。”陳臻在休息室內坐了一會,但很快又忍不住往樓下大廳內張望。觀察,幾乎是每個AI工程師的職業病。很快,陳臻就發現了剛剛結束考試對旅行充滿期待的學生,因為度蜜月地方不合心意而暗暗失落的新婚妻子,失去伴侶后故地重游的中年男士以及陪伴他而來的躍躍欲試的美麗女郎……人,形形□□,來來往往,陳臻正欲收回視線,卻突然在某處定住了。那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最普通的白色紗袍,寬大的裁剪叫人看不出身形,一頭長發也被籠在頭紗之下,然而陳臻還是一眼認出了她。“艾米麗……”陳臻幾乎是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他一頭沖向大廳,即使沖撞到了什么人,他也顧不得了,他幾乎不敢眨眼,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那身影轉瞬間就會消失。“艾米麗!”陳臻大喊。他撥開人流,終于來到了她面前。她站在落地窗前,模擬的陽光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