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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錢,維葉最終還是選擇了那個男人……過于激動的情緒加之長期的勞累,使她在短暫的歇斯底里后便暈了過去。醒來時,她躺在一間單人病房內,維雪守在旁邊靜靜地削著蘋果。“小雪。”“嬸,”龔維雪放下手中蘋果,扶寧嬸坐起來,在她后背墊上枕頭。“你叔他----”“嬸,你放心,叔睡著呢!別擔心了。”“嗯。”寧嬸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靠著墻,深深嘆息。“嬸,”龔維雪用牙簽叉了一塊蘋果遞給她,“吃蘋果吧!”“好。”寧嬸虛弱地說,接過蘋果摸摸維雪的頭,“還是我們小雪最乖,嬸現在能指望的人只有小雪了。”龔維雪勾起唇角,“嬸,你怎么這么說呢,還有我哥啊!哥不是找人來治療叔的病了嗎,還有小凡姐,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別提你哥!”寧嬸怒氣上心,別過臉。“我只當沒他這個人了。”“嬸……他總是我哥啊!”“他不是你哥,他不配你叫一聲哥。”“嬸,”龔維雪拉拉她身上滑落的被子,坐□,“你恨我哥嗎?”“怎么能不恨!”寧嬸責怪地面對她,“我沒想到,我一直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這種傷我心的事。”“嬸,我哥做了什么讓你這么恨他?”“做了什么?維雪,你也糊涂了嗎?他和那個男人,那個害了我們一家子的兇手在一起,維雪,你叫我,叫我死了怎么到地下去見你爹媽,我沒有替他們俊醅葉,我恨啊,維雪。”“嬸,”龔維雪低下頭,漸漸有霧蒙了雙眼。“是不是我哥不和他在一起,就是對得起我們大家了。”“維雪,你----”“嬸,”龔維雪抬起頭,兩行淚滑落臉龐。“我們放了哥好不好,我們放哥自由吧,嬸。他太累了,太累了,嬸……哥沒有錯,哥只是想和方大哥在一起,哥他有什么錯,方大哥也喜歡他,比任何人都喜歡他,方大哥……”“閉嘴,你叫他方大哥,維雪,你讓嬸聽了心里是什么滋味!”“嬸,我不想,不想再看到哥繼續折磨自己,三年了,嬸,哥過得是什么日子您看不見嗎?”“維雪!”寧嬸不可置信地望著淚流滿面的龔維雪,“你這是……”“嬸,如果可以,我真的,真的好希望能回到三年前,三年前我一定不攔著方大哥。嬸,他們愛得太辛苦,太辛苦了,嬸,我們別再用親情來束縛哥了,好不好,讓他也為自己活一次啊……”整整三年,她將大哥的懲罰看在眼里,凌晨五點的追憶,日漸消瘦的折磨,她不知道這份絕望還要持續多久。數不清的夜晚,有多少次她聽見低低的夢語,揪心揪肺的只是那兩個字,“方琰。”這樣的愛,誰還要去指責,怪罪。她痛恨極了自己曾經扮演過的角色,不能回頭的錯,只把苦和罪加諸在她大哥身上,她有多想贖罪,看著那形消影瘦,卻總是把寬心的笑容露給她的大哥,自責和悔恨就鋪天蓋地而來。她們到底干了什么!干了什么!如果這一切還不算晚,如果這一切還能挽回、補償,她愿用盡一切方法。把幸福,還給大哥。“你說什么,維雪,怎么連你也說這種話,我是為了維葉好,我不希望他再繼續錯下去。那條路----”“嬸,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您還沒看清嗎?三年前,哥就愛上了方大哥,他們曾經有過很短暫的幸福,您知道為什么我哥要和子凡姐結婚嗎?”寧嬸別過臉,無言以對。“您知道對不對,您也知道,是子凡姐要求我哥娶她。可是,子凡姐,她有愛過我哥嗎,她有哪怕一丁點愛過我哥嗎?如果她有,她不會恨到想要殺了我哥的地步,嬸。”寧嬸目光閃爍,“那是,子凡她,她不清醒了才會----”“嬸,我哥他太善良了,他不忍心拒絕子凡姐,才會答應這場婚禮。這場無愛的婚禮,最終把所有人都拖向了地獄,您還沒看清嗎?三年前的那一幕,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方大哥的絕望,我哥撕心裂肺的呼喊,嬸,您都親眼所見啊!”“就算,就算他是,他是真的喜歡你哥,可----他對你叔,對子凡,甚至對你所做的事,維雪,你都忘了嗎?你不恨他嗎?”“嬸。”龔維雪擦干臉上淚,握住寧嬸的手,“你知道嗎,方大哥,曾經因為我哥對他造成的傷害,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啊?”寧嬸深吸口氣,難以接受這樣的訊息。“你說的,是真的?”“嗯。”龔維雪點點頭,“整整一年,方大哥誰也認不清。他只記得我哥,只記得和我哥在一起的日子。他死死守著和我哥一起住過的房子,哪里也不去。他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方伯母、方伯父去看他,你知道他說什么嗎?嬸,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認不清,他抓著方伯母的手說‘寧叔、寧嬸,求您,求您阻止他們,寧叔,求您,告訴我維葉在哪,寧嬸,求求您’;如果是年輕的女人,他就當成是子凡姐和我,不停說著把維葉還給他,告訴他維葉在哪!嬸,你知道我聽到這些話時。我有多恨自己嗎?嬸,是我們,是我們大家一起把方大哥變成那樣的。方大哥對我們所做的事的確很過份,可是,嬸,難道,我們就有權利去傷害他,而不允許他心里產生一點點恨嗎?嬸,將心比心,方大哥的家人,該有多恨我們啊!”在寧嬸昏迷期間,不知道為什么方大哥的朋友突然來到醫院,找到她說起這件事。初聽時的震憾和再次敘述時的無奈同樣讓她的心愧疚不止。方大哥,那樣一個用驕傲書寫半生的人,為了她的大哥,竟然會----寧嬸凝眉低頭,靜靜消化她所聽到的事。“嬸,你不能接受子凡姐和叔所受到的傷害。其實,都是一樣的,方伯父,方伯母他們又何嘗能原諒我們所做的事。方爺爺、方奶奶都已經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他們在看到方大哥變成那副樣子后,傷心得相繼病倒了。嬸,我經常會想,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方大哥,他到底有多愛我哥。這樣的方大哥,我們還要去懷疑他的真心嗎?這樣辛苦的兩個人,嬸,你真的忍心再拆散他們嗎?”寧嬸的眼眶濕潤了,她抬起手捂住嘴巴。“維雪,你……別說了……”“嬸,我知道,要您現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