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

“師兄，你的忘川？”

“你的。”

葉何看看銀鞭，又看看忘川，這都什么事情。

二十九、

或許是昨晚睡的不好，或許是早上起得太早，又或許是被掉下來的銀鞭和忘川嚇到，葉何在短暫的午睡里，做了一個很長很沉重的夢。

他看到那金鼓連天的戰場，看到那鮮血淋漓的土地，還有那兩個廝殺的青年。他在戰場上收獲了三樣東西，一把似玉非玉的劍，一根銀鞭，還有青年垂死前的那句：“小淵，我錯了。”

人總是在犯了無可挽回的錯誤會才想要彌補，他嘆息了一句：“鎖神鞭從來就不能鎖住人的魂魄，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是一場空。”

“你說是吧？”他轉過身去，看向背后那個用鎖鏈捆著的人，“你什么時候才能告訴我，你是誰。”

“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你也不會回答我，還是去找珠子去吧，你助我成仙的恩情我總是要還的。”

他在人間又游歷了一段時日，聽著北邊被打下了，又聽著南邊被打下了，眼看著又一個王朝要建立了，結果那個王竟然重傷死了。

他這珠子找了快十年，在第十年的時候，他路過江南，伸手召船，突然天上掉下了一顆珠子，正是他要找的那顆珠子。他把珠子遞給了身后的那個毒人。在這十年間，這毒人終于不用再拿鎖鏈鎖著了，也能緊跟著他，只是還是沒有神智，今天珠子找到了，等毒人恢復了神智，他們這一樁事也算了結了。

“你叫什么？”他等著毒人十年來的第一句話。

“疼。”

葉何從夢中驚醒，江顧北正側著身子看他，被發現后，不好意思地轉過去。

“師兄。”葉何狠狠地掐了江顧北的手背。

“怎么了？”

“說一句疼。”

“疼。”江顧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說了。“怎么了？”

“師兄，珠子你還帶著嗎？”葉何也顧不上什么，直接撲在江顧北的身上，扒他衣服。

“帶著的。怎么了？”江顧北把珠子露給葉何看。

“做了一個夢，不過忘得差不多了。”葉何把師兄拉回起來，“師兄，你打的過我爹吧？”

“額。”

“哪天揍他一頓吧。”

三十、

年三十的那天，葉何一大早就被拉去廚房燒火，而江顧北則被派去切菜，葉武德更是東邊跑跑，西邊跑跑，忙的不可開交，滿廚房都是“快點，那邊”的吼聲。

“師弟，我來吧。”切完菜后江顧北走到葉何的旁邊，把葉何臉上的灰塵擦去。

葉何讓出了半個凳子，“師兄，坐下。”葉何壓低聲音，“你先休息會，我爹要是看到你，你又要忙了。”

“你娘呢？”今天一早上，何南青就問葉何要了鞭子，連江顧北都能看出她臉上的火氣。

“有人上門來找事，我娘收拾去了。”

“要不我去看看？”

“沒事，我剛才溜去看過了，哪個王爺上門求藥的。也不知道在哪中了毒，求我爹救他。求藥就求藥，還擺那么大架子。”

這兩個人剛說完話沒多久，何南青就進來了，窩在一張板凳上的兩個人連忙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板凳翻倒在了地上。何南青徑直走了過去，把板凳立了起來，“怕什么，沒你們的事。你爹呢？”

葉何指指外頭，“去搬菜了。娘，那群人走了嗎？”

“走了，我拿了一瓶你爹做的解毒丹給他們，應該能撐個幾個月。”何南青不爽地把鞭子抽在地上，“你爹是不是又亂丟東西了，那毒明顯是他的，這人也不知道在哪沾上的，才幾天，毒都快入骨髓了，簡直像吃了半瓶毒藥。”

“那個……那個……”

“有話快說。”

“我之前發現武林盟偷了我們家的調料瓶，會不會那些其實是爹的毒藥？”葉何也不敢肯定，畢竟葉武德都能做出把毒藥丟稻草堆里這種事情。

“他竟然把毒藥放廚房！”何南青聽完這句，拎著鞭子直沖出去。

“阿何，為什么打我！”

“沒，真沒有！”

“不是毒藥，真的！”

在廚房里的葉何拉著師兄，趴在窗口，“師兄，看來你不用打我爹了。”

“輕點，兒子看著呢！”

“阿何……”

今天的葉家還真是熱鬧，至于瓶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恐怕誰都不知道了。

三十一、

葉家這么熱鬧的時候，有兩處地方可不怎么熱鬧。

“大哥，那仙丹妙藥沒有了，我們還怎么發家致富？”武林盟的兄弟們齊刷刷地看向火堆旁的王大匣。

“我再想想。”

“可你都想了兩天了。”

“這不是還有金子，我們先把其中一錠金子分了，剩下的事情過完年再說，大家趕緊回家吧。”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自從上一任盟主他爹坑了他們一把后，武林盟的生意就不怎么好做了。東山西山挖了個底朝天也沒整出什么翡翠來，胳膊倒傷了幾個，這快過年了，他們總要攢點銀子回家，沒辦法就抹黑了臉，跑去渡口給人家扛袋子。為了省點力氣，這幾天他們干脆都住在城外的破廟里。

每天晚上，一堆人啃幾個饅頭，喝點冷水，圍著火堆聽點武林盟過去的風光。武林盟曾經也是有錢過的，武林盟的少俠們出門也是可以甩一錠銀子，高喊一聲：“小二，不用找了！”而不是掏出一貫銅錢，數幾個來回，再塞回口袋里。武林盟的盟主也不是隨便抓的，而是要上千人掙個你死我活才能上位，那句”在下何德何能“也是句屁話。

現在這情況就因為哪屆盟主他想不開，他少俠不想當了，他想當官。那屆魔教教主也是個傻的，他也想當官，但他比盟主還傻，他跟錯了人。盟主支持的是北邊那個異姓王，教主支持的是位子上的那位。結果異姓王把京城里的那個趕跑了，坐穩了皇位，武林盟的錢沒了，人還活著，魔教教主的人沒了，錢還在。

本來這些事情藏在武林盟的記錄里也沒人知道，但二十幾年前，也不知道誰提出魔教那里會不會有寶藏，一堆人翻箱倒柜找到了這本記錄，魔教地址是找到了，那個盟主干的破事也知道了。

記錄里還記載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說魔教那把忘川是仙器，當年魔教教主偶遇仙人，仙人特賜此劍，托魔教教主轉給人間帝皇。一堆人當時就興奮地不得了，要去魔教搶劍去，結果被還活著的現任盟主一頓罵。

“這種破事，你們聽聽就好，你以為之前那個盟主沒干過，他當時搞了把鞭子，說什么仙人特賜，清君側。再說，拿到那劍，你們是想做那個位子呢，還是想不要腦袋啊！一群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