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面上寫著“程時逸”的名字，還標(biāo)明了日期，大概是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文件袋表面磨損的很厲害，尤其是開口處，一看就是被人反復(fù)的打開過。

徐越盯著那個文件袋，片刻后，遲疑地把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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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兩點，今天天氣不太好，回家前幾分鐘開始下雨，徐越?jīng)]帶傘，淋了點雨，秋風(fēng)一吹涼颼颼的。

傅庭川剛從跑步機上下來，穿著運動短褲和背心，身上一股汗味，頭發(fā)倒是和徐越一樣濕漉漉的。

“和你說了要下雨都不帶傘。去洗個熱水澡吧，小心感冒。”傅庭川在徐越身上掃了一眼，他今天穿了白色套頭衛(wèi)衣，被雨一淋，濕得特別明顯。

“啊，好。”徐越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神情不太對勁，早上那股亢奮勁這會兒一點跡象都沒有了。

傅庭川心里疑惑，但是看他渾身都濕了，把話及時憋住了，催著他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徐越洗澡的空當(dāng)兒，傅庭川去廚房煮了杯紅糖姜茶，等他洗完澡推門出來，吸進(jìn)的第一口空氣就帶著那股味兒。

徐越坐到沙發(fā)上，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嘀咕：“這什么味兒啊？怪怪的，挺熟悉的。”

傅庭川從廚房里把茶端出來放到他面前：“紅糖姜茶，驅(qū)寒。”

“給我的？”徐越一愣。

“難不成是給rourou的？”傅庭川剛說完這句，小rou貓就挪著肥胖的身子走過來，跳到徐越身上，蹭了蹭他的褲襠，喵喵叫了聲。

“這小□□！”徐越輕輕戳了戳它的腦袋，再看了看那杯黑乎乎的液體，露出一個相當(dāng)難看的表情。

“不喝。這是女人喝的。來姨媽的時候。我妹每個月都嚷嚷著要煮。”徐越總算想起來為何熟悉了。他聞到過一次這個味道，之后每個月的固定一個禮拜都遠(yuǎn)離廚房和徐俏，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個味道。

傅庭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了廚房，徐越正疑惑他怎么這么容易就放過自己，沒一會兒，傅庭川又出來了，手里端著另一杯紅糖姜茶，他把桌上那杯拿起來塞到徐越手里，然后和他碰了碰杯。

“來，干杯。”說完便“咕咚咕咚”往喉嚨里灌，十幾秒杯子就見底了。

徐越：“……”

喝完那杯茶后徐越覺得自己全身都彌漫著一股甜辣味，仿佛一說話空氣都能變紅。好在傅庭川也喝了，他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些。

澡也洗了，茶也喝了，接下來就是談?wù)铝恕?/br>
傅庭川剛想說話，忽然發(fā)現(xiàn)徐越的頭發(fā)還在滴水，于是又從浴室里拿了個吹風(fēng)機和一條干毛巾出來，把徐越脖子上的濕毛巾換了下來。

徐越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按住他停留在自己肩頭的手：“你干嗎呢？嗯？”

他那聲從鼻腔里發(fā)出的“嗯”字帶著上翹的尾音，有些勾人，傅庭川的心頭顫了顫，“啊”了聲，勉強掩飾住聲音里的不自然：“我給你吹頭。”

“我又不是女的，長頭發(fā)，一吹頭和梅超風(fēng)似的。我自己來。”

徐越這人怪沒有情趣的，傅庭川默默翻了個白眼，正了正他后扭的腦袋：“你老實點成嗎？”然后打開開關(guān)，開始給他吹頭。

吹風(fēng)機的聲音不算大，但勢必壓低了傅庭川的音量，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徐越：“怎么回來之后好像心情不太好？”

徐越的后頸一僵：“沒……有吧。”

傅庭川把吹風(fēng)機的口對準(zhǔn)他的后頸，徐越差點跳起來：“呲……燙！你吹我脖子干嗎？”

“驅(qū)寒。”傅庭川面不改色，“讓你清醒點。”

徐越沉默了幾秒，突然叫了他一聲：“誒，傅庭川。”

“又燙著了？”

“沒……那個，我知道程時逸和柯柯在哪認(rèn)識的了，他日記本里都有些。”

傅庭川點頭，捋了捋他腦袋上一頭亂毛：“那不是挺好？可以把他約出來了。”

“我在找日記本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別的東西。”他頓了頓，語氣有些遲疑，“還粗略地瀏覽完了他近兩年的日記。”

徐越不知道是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還是說的話驚到了傅庭川，總之，腦袋后面吹著熱風(fēng)的吹風(fēng)機，忽然停止了運作。

傅庭川把吹風(fēng)機放在一邊，在徐越對面的沙發(fā)坐了下來，等著聽他的下文。

徐越挪了挪屁股，把身子坐正了，表情鮮有的認(rèn)真嚴(yán)肅：“你知道他以前自殺過嗎？”

傅庭川的嘴唇動了動，瞳孔猛然一縮，尚不需開口，徐越就知道了答案，他從包里翻出那個文件袋遞給他，傅庭川把里面一疊厚厚的紙拿出來，剛掃了幾眼，眉間就現(xiàn)出了深深的褶皺。

徐越在一旁給他“配音”：“程時逸自殺未遂，當(dāng)時處理這件事情的警|察給他介紹過一個心理醫(yī)生。你看這個報道上寫的……他有嚴(yán)重的心理問題，精神分裂癥、情感障礙、抑郁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好像挺嚴(yán)重的。”

傅庭川看得很專注，很長時間沒吭聲，乃至于徐越在一旁說完那些話后空氣長時間地陷入靜默。

等他看完那疊分析報告后，徐越注意到紙的右下角已經(jīng)卷起了一小片邊兒。

傅庭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疲憊地吁出一口氣，問徐越：“他日記本里寫了些什么？”

“每天做了些什么事，就像流水賬一樣寫幾句，其余大篇幅都是講內(nèi)心活動。”徐越喉嚨有點發(fā)澀，“我感覺他……活得挺痛苦的。”

徐越從前沒有接觸過有這類病痛的人，他的世界簡單而純粹，連帶著他的思想也是單向的一條線，就像一個單細(xì)胞生物——“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所以說實話，在他看到程時逸那部分日記的時候，感受到的除了震驚和不可思議，幾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樣的情況，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他父母車禍以后嗎？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徐越搖搖頭：“我覺得挺奇怪的，不是說他父親去世是五年前的事嗎，可是程時逸七年前的日記里，已經(jīng)顯露出了這種傾向。而且根據(jù)日記里的內(nèi)容來看，他是從有認(rèn)知能力開始，就感覺到了一種……呃……‘抓不住的痛苦’？他是這么寫的。”

徐越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說了句“你等等”，然后踩著拖鞋跑進(jìn)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他的手里拿了本硬皮的本子。

“這是他的日記本。在他那天車禍的時候背著的背包里，你看看。”

其實徐越私心不太想讓他傅庭川看到這些，畢竟他“拜讀”過里面的內(nèi)容，全是程時逸講自己如何如何喜歡傅庭川。

雖然傅庭川也承認(rèn)他對自己有感覺，可是沒有得到實實在在的回應(yīng)，沒有確定什么關(guān)系，徐越心里，并沒有多少安全感，他總覺得傅庭川會隨時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