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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于盡,母親遍身刃傷,大兄生死不知,洛家滿門,只留洛顏一介孤女。” “近十萬精銳兵士,化作一片枯骨,鮮血染盡平陽坡,而這一切,罪魁禍首不僅僅是匈奴人,還有那野心勃勃,暗中謀劃一切之人。” “先賢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矣?十萬庶人,亦是十萬門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如果援軍盡早到來,如果糧草始終充足,這一切本就不應該發生,僅僅是因為某些人的一己私欲,數萬人家陷入悲境,那戰后鎮北城響徹哀樂,人皆著孝衫,處處掛白之景,可有幾人見過?” 洛顏的氣勢越來越盛, “敢問陛下,您可有什么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趕在最后一分鐘發了。 何日請長纓23 “大膽,罪臣洛顏, 還不住口。” 連棋尖利地一聲厲喝, 卻止不住洛顏。 “敢問陛下,這五年來, 午夜夢回之時,您可曾看見過那倒于血泊之中的十萬將士,可曾聽過他們泣血的呼喊?可曾問心有愧?” 洛顏的語調高昂, 直擊人心。 大魏帝周昱臉色早已變了, 他顫抖著雙手指向殿外,“來人,把罪臣洛顏給朕拖下去,關進刑部大牢。” 殿內的衛士走到洛顏身邊,面露不忍之色, 她一個人孤立在這大殿之內, 與這掌控天下之人對決。 滿堂靜默,眾人皆驚。 這樣的女子, 如此膽大而妄為, 如此魄力,也是如此的,不惜命。 錚錚傲骨, 一身孤勇。 在這些人看來,她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但洛顏卻覺得,今日之時在殿上的質問, 是她必須去為原主,為五年前枉死的鎮北軍人們,為父為母,為那些兵士的家人,親自去問上一問的。 兩名衛士也是奉命行事,洛顏直視著龍椅之上的大魏帝周昱。 “洛顏俯仰天地,無愧于心。” 說完這最后一句話,她轉身,眼神掃過這朝堂之上的一位位大臣們,目光凌厲,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洛顏昂首闊步地殿外走去,兩名衛士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后,恰好一抹初晨的陽光射入殿門口,灑在洛顏的身上,金黃而耀眼。 而大殿之內,大魏帝周昱拂袖離去,朝臣們面面相覷。 真是一場鬧劇。 真是一場好戲。 這京中,早已是暗潮涌動。 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幕拉開,**即將上演。 …… 刑部大牢中,洛顏坐在干草之上,閉目養神。 今日殿上一行,雖說把她關進了刑部大牢,但經此一役,她的罪名想要落實卻不容易了,相信此刻,今日金鑾殿之上發生的一切,已經應當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 如今把她下入刑部大獄的罪名是“忤逆君上,殿上大不敬”之罪,可不是那一連串的通敵叛國。 這說明大魏帝周昱還愛惜自己的羽毛,無法撕直接破臉皮,不由分說的判她的刑。 若真是個不在乎自己名聲的暴虐昏君,洛顏怕是已經被架上囚車,送往刑場了。 當然,她是不會讓自己落到那一步的。 自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在平西侯等人到達之前,洛顏就已經預見了事后的多種可能性。 如果大魏帝周昱這次來真的了,忍不了她掌控兵權,并且下定決心一定要收回兵權的話,那么再度產生幾種選擇。 第一種選擇,假若罪名板上釘釘,證據確鑿,無法反駁,鎮北軍的兵權被收回,然而洛家世代忠良,當初跟隨開國皇帝打天下,獲丹書鐵券一道,可憑此得留性命,回歸庶人之身,再行籌謀。 第二種選擇,在前期要素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即使洛顏拿出丹書鐵券,大魏帝周昱仍然要致她以死地,滅了洛家滿門,那干脆什么也不用說,挑起大旗,直接反了這天便是。 其三,當所謂的罪名根本無法成立,證據不足,但仍惹了眾多猜疑之時,將洛顏困于京城,收回兵權,留待調查,得手之后便給洛顏一個不輕不重的罪名,大概率只留個郡主的虛名,手中無權,也沒有家世蔭庇,當曾經高高在上之人淪落至此,怕是有不少人想要痛打這失去支撐的落水之人。 其四...... 而洛顏自身目前的境遇,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因此并沒有多么惶恐,身陷囹圄之中,反倒是很新奇地打量這刑部的大牢,畢竟尋常人哪里有機會進到這里呢? 進宮之前她已經給默娘做好了囑托,只是他們在府里想必還是免不了擔心。 當衛士帶著洛顏來到刑部大獄之時,掌管大牢的典獄長也是一臉懵逼。 眼前的女子,他未曾見過,可當兩名衛士介紹了身份,他瞠目結舌,鎮北將軍,現任鎮北侯,永寧郡主洛顏,居然被下了刑部大獄,這位主兒,究竟是犯了什么錯? 盡管皇親貴胄被關押在此并不少,但如眼前這位如此傳奇的人物,卻不多見。 這刑部大獄中的犯人吶,有的在這里一呆,就是一輩子,永無天日,有的則不知何時便翻身了,因此典獄長對于洛顏,既沒有過分恭謹,也沒有看輕之意。 典獄官安排了一處相對較好的牢房,只是在洛顏看來,都是一樣的,幾輩子加在一起,這坐牢底的經歷也是頭一回。 這刑部大獄建在地底,秣陵氣候濕冷,牢房之中也是陰暗潮濕,明明是密不透風的地方,總覺得有股子冷意。 燭火暗淡,洛顏借著些微的光亮看著斜對面的牢房,那犯人姿態怪異,松松垮垮地躺著地上,時不時發出哼聲。 黑暗之中,一切都靜悄悄,不時有期期艾艾地哭聲,陣陣鼾聲。 身為習武之人,耳力太好,有時也是一種煩惱,想聽的,不想聽的都一股子勁鉆進了耳朵里。 先是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走路帶起鑰匙響動的聲音,接著是一腳深一腳淺,似乎拎著重物,這是,三個人? 應當是典獄長,與何人? 嘎吱,牢房門被打開,典獄長離去。 “顏jiejie,你沒事吧。” 語氣焦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