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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干啞,“好。”他握住任常新的手往回送,尖銳的裂口割破他的大衣,毛衣,內襯,刺入他的胸口。血沿著裂口緩緩地流淌,濃稠鮮紅的液體漸漸浸潤了整個瓶口,一點點流到任常新的指尖,掌心,那溫熱的液體,似乎滲透了他的肌膚,讓他遽然間驚醒,猛地抽回了手。血液從馮意的胸口滲出,漸漸蔓延,將那件黑色的風衣打濕。任常新cao了聲,他想上前給馮意包扎傷口,可是心頭的恨意卻讓他無法挪動一步。然而看著馮意胸前的傷口,他一顆心蹦得厲害,他完全懵掉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遠處不斷地爆發出轟鳴的歡呼聲,一簇簇焰火飛射到夜空中,照亮了半片暗黑的夜,五光十色,形狀各異,璀璨美麗。在這個凄冷的天臺上,卻唯有兩個人,他們像是勢不兩立的仇敵,卻又像是難分難舍的戀人。馮意很快就被送進了醫院。任常新親自送的,莫城原本想跟著來,任常新拒絕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莫城的心思,就不應該再將人扯到這團亂麻里來。馮意是怎樣的人,他這個晚上算是徹底明白了。馮意不僅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任常新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連他都不知道,就更不應該將別人扯進來。大年夜被鞭炮什么炸傷弄傷的竟然還不少,醫院里人滿為患,不過馮意還是很快就被送進了急救室。幸好任常新當時醒覺得快,并沒有真正傷到要害,馮意的傷口很快就處理完了。等他被送出來時,焦急地搜尋任常新的身影。任常新沒有走,他這樣紈绔任性的公子哥,對馮意也生出了懼意。馮意果然不愧為名副其實的瘋子,真他媽地就是一瘋子!任常新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他不想再和馮意有任何的瓜葛,可是現實并不允許,馮意也絕對不會讓他離開。而且為了他媽的病,他也沒法真地離開馮意。他以前憤怒時,激烈到跳樓擺脫馮意,下跪表達決心。可是只不過一個晚上,他卻瞬間長大了,成熟了。他的生命不再僅僅是他自己的,他有家人,他必須是他媽的依靠。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義無反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必須瞻前顧后,必須畏首畏尾,必須強忍下所有的不甘心,咽下自己的驕傲。為了他媽,他必須屈從于這個害死他爸,利用他的男人。成長竟然是那么殘忍的事,讓人經歷了那么多的痛苦委屈難堪,卻不得不咬著牙走下去。他報不了他爸的仇,甚至不能對這個害了他爸的人做什么事情。真他媽地cao蛋!他真他媽地想cao這個混蛋的世界!馮意看到任常新時,盡管抽動了傷口,他還是努力起來,試圖拉住任常新。任常新將他按了下去,看到馮意這個樣子,他不是沒有觸動。不管怎樣,他都知道,馮意確實愛他。然而他也知道,他和馮意也只能到這里了。不可能再進一步了。就算有糾葛,就算他能忍,但他和馮意的關系也只能到這一步。他就算再卑賤,也不可能真地容許自己真地和馮意在一起。醫生將馮意送進了特護病房,叮囑了幾句后就離開了。馮意拉住任常新的手,笑了笑,“老婆,嚇著你了吧。別生氣了,下次我絕對不這樣了。”任常新心里掠過一陣心酸,他淡淡地,“你先休息吧。”馮意卻不肯放開他,馮意心里生出一絲恐懼,他覺得只要他放手,任常新就會徹底離開他。一種深深地懼怕在他心底翻涌,向來無所畏懼的他竟然不敢面對了。如果他們不都是男人,事情就不會如此激烈,也不會走到這種極端。男人之間的戀情缺少了女性特有的柔和緩沖,顯得暴躁,血腥味十足。男人間的硬碰硬,不肯服軟的倔強和倨傲,都會讓他們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任常新忍了忍,馮意此刻的模樣讓他些許心軟,然而他爸的死刑,他親手置他爸于死地的傷痛,讓他心臟緊縮。這種痛將他對馮意的那一點點心軟全都掩蓋了去。他推開了馮意,用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冰涼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馮意,你讓我媽出國治病,我任常新陪你一年。”他的眼前劃過在張連越別墅見過的那個女人。當時他瞧不起那個女人,他任常新怎么能看得起那樣以色侍人的女人?可是多可笑呀,他任常新竟然也淪落到這一步。愛情是什么玩意?能吃還是能喝?他媽地全見鬼去吧!他因為這種東西害死了他的父親,賠掉了他的一切,他再也不會相信這種東西!馮意愣住了,他不明白任常新為什么說這樣的話,明明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是那樣好,他還記得自己得意地跟他姐說,明年他一定要將任常新帶回家過年。既然進他馮家的門,那當然會以他馮意老婆的身份進去。他怎么會舍得讓任常新受委屈?任常新說這種自傷自賤的話,傷的何止是他任常新,傷的更是他馮意。真正相愛的人怎么舍得讓對方受委屈,這樣的利刃割裂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心,更是刺傷對方的心臟。如果他馮意只是看上他任常新的身體,他有一萬種法子讓任常新就范,何至于賠上身心費盡所有氣力地討好。他拉住任常新,小心翼翼地,“老婆,你別和我鬧好嗎。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辦。我能辦的我一定辦,辦不到的我豁出命也給你辦。我們別這樣了好嗎?”任常新冷笑了聲,冰涼的笑意流瀉過他的唇角,他怎么覺得那么可笑呢,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可說的,他還有什么價值讓這個人騙的?圖窮匕見,刀子都已經見血了,封喉了,怎么還在他面前演戲呢?他冷冷地說,“馮意,別他媽裝了。你利用我找我爸證據的時候裝得真他媽像呀。你說我怎么就那么賤呢!將自己爸爸的性命雙手奉獻給你。”“你一定很得意吧,將我玩兒得團團轉。看著我他媽地以為你真地愛我,你一定得意得很吧。”說到最后幾個字,任常新的嘴唇微微顫抖,幾乎帶出了哭腔。就算他是男人,就算他再努力裝著堅強,這些話這些字都是捅在他心頭的刀子。他是真地以為馮意愛他,他也相信著馮意愛他。可是如果這些都是演戲,他媽地他算什么?他究竟算什么?!馮意嘴唇冰冷,任常新的話就像一把把的尖刀□□他的心臟。他想要辯解,可是卻無話可說。任常新幾近發狂地模樣,那一句句誅心的話,讓他心頭滴血。他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任常新說得沒有錯,他是利用了任常新。可是在感情上,他沒有騙過任常新。他是真地愛任常新。只是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