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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新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也只能是這樣了。不管怎樣,至少暫時保住了他爸的命,其他的事只能等以后再說。不管怎樣,這件事他非常感激馮意,如果是他來辦,碰壁不說,恐怕費盡心力也辦不下來。現實就是這么殘忍,狠狠地給他上了一堂課。沒有權勢,沒有背景,他什么也辦不了。任常新心里很明白,他媽昏迷的那天,如果不是馮意給醫院打了電話,安排最好的醫生,騰出最好的手術室,所有的一切都優先第一時間安排。就憑他現在的能力,他根本無法第一時間將他媽送進手術室,用最好的醫生進行醫治。他媽能否被及時搶救回來都很難說。雖然這些事情讓他很不甘心,仿似他低了馮意一等。然而形勢比人強,他可以不在意自己,可是他怎么也不能不為他媽著想。愛情應該是兩個地位平等的人的相處,以前雖然馮意確實比他強,但是他家也不弱。任常新也就沒有多想。然而現在他倆嚴重失衡,財勢的天平徹底壓到了馮意的那邊,而他現在仿似要做什么都要靠馮意。這一點讓任常新心里極度的難受。只是他總是那樣驕傲,死硬著嘴什么都不肯說。忙忙碌碌了那么久,總算將所有事都安排停當,馮意突然說今年他不回京城過年了,在青城陪任常新過。任常新自然感動,他們馮家非常注重禮節,尤其是過年這種最重要的節日,馮意又是他們老馮家唯一的兒子,絕無可能不回家。他好說歹說才讓馮意回去。這一次任常新親自將馮意送到了機場,兩人在機場里依依不舍,直到最后不能再拖了,馮意才過了安檢口。隔著長長的安檢口,馮意在機場的彼端用口型對著他說,“等我”。兩人遙遙相看,一會馮意才毅然轉身進了登機口。任常新開著車百無聊賴地沿著街開著,青城依舊一片喜氣洋洋,沉浸在過年的歡樂中。他路過他原先經營過的那家公司。那家公司是任氏企業的下屬子公司。而此時的任氏企業,盡管還掛著任氏的名頭,其實里面的人員早就換了一茬,股權等也被他爸或轉讓或以其他方式被重新分割,現在完全和他任家沒有絲毫關系。任常新心底一片悲涼,他爸經營了大半生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徹底改顏易貌了。盡管他不再需要任氏企業,心底還是非常難受。他的車開得非常慢,開到大廈門口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也顧不得其他了,嘎地猛然停住了車,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沖著那人跑了過去。直到跑到那人面前,才喊了聲,“李叔!”那人嚇了一跳,抬起頭,好半天才應了聲,“新新?”那人正是他爸的好友,也是他以前公司的財務總監李總。他爸出事后,是李總第一個告知他真相,并且轉達了他爸對他的囑咐。然而后來無論任常新再怎么找李總,李總總是避而不見。任常新自知他家的事非常敏感,他以為李總也是類似張連越一樣的人,也就不再找他了。不過后來聽說他爸倒臺后,任氏企業里其他人不是避之不及就是落井下石,唯有李總站出來給他爸說話。雖然并沒有給他爸挽回多少損失,但是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才真正看得出來誰才是真正值得相信的人。任常新沒想到大年三十的傍晚還能在公司見到李總,他知道李總不會開車,自然不會開車過來。打開車門,笑道,“李叔,我送您回去。”李總猶豫了會,點點頭,坐了進去。任常新沒有就他爸的事再問李總,畢竟他爸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再問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只能一切往前看。兩人就隨意地閑聊,快到李總家時,他們所走的那條路發生了一起小車禍,塞了一長串的車。任常新歉意地道,“李叔,本來想著開車送您回去會快點,沒想到塞車。”李總人非常和善,又極為別人著想,道,“新新,怎么這么說呢,要不是你,我自己坐公交車更慢。”他嘆口氣,“新新,你變了很多。”任常新以前是紈绔子弟,傲嬌又矯情,從小高高在上,做事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換做以前,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一年多他見慣了世情冷暖,雖然還是一貫的傲嬌,但是已經懂得體諒別人。“新新,你還沒有結婚吧,可惜我那個侄女今年已經結婚了,要不然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李總不是他們這個圈兒里的人,不僅不是,完全是兩個不同層面的,所以盡管他和馮意的事幾乎政商圈里的沒有人不知道,但是李總這個圈外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任常新笑了笑,當年李總曾經想將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這件事還造成他和馮意兩個人冷戰。現在想起來,無論當年他和馮意鬧過多少別扭,此刻一想竟然滿滿的都是甜蜜。他搖了搖頭,笑了笑,沒有多說。李總畢竟是上了年紀,又真正將他當成自己的子侄,殷殷勸說了好幾句,讓他早點結婚。任常新不忍心戳破,反正他和李總可能再不會見面,也就隨著李總說。過了好一會,車子還沒有動的跡象,任常新都在想要不不等了,下車到別的路上打車送李總回去。他也可以早點回家。就聽李總說,“新新,你現在還和馮意是朋友嗎?”任常新心一跳,不自然地嗯了聲。李總頓了頓,過了一會,還是說了,“新新,你要小心些。我聽集團內部的人私下說起,任董出事就是因為馮意。”“你還記得之前你交給馮意做的那個項目嗎?”任常新愣了下,他哪里記得那么多?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他以前為了能出去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玩兒,確實將一個項目交給了馮意。那個項目是由集團牽的頭,交代下來的讓他們公司cao作的項目。不過像這種項目,只是財務上經他們分公司賬面,實際上所有的cao作都是集團財務總監和相應的業務人員處理。并不需要他們分公司的人處理。不過他是集團太子爺,說給誰做就給誰做,誰能奈何得了他。當時他越俎代庖,沒有向集團匯報,直接指定由馮意負責,直到事情辦好了,集團才知道這件事。當年他爸還因為這事打了電話狠狠罵了他一頓。他被他爸罵慣了,也沒當一回事。再后來集團就再也沒有指派他們公司做什么項目了,當然他更是樂得輕松。任常新忍不住道,“李叔,那個項目很重要嗎?我爸的事和馮意做那個項目有什么關系?”李總猶豫了好久,才說,“新新,為了不引起稅務局的注意,集團很多業務需要通過分公司走賬,但是具體業務和賬務都是集□□人來經手。就是因為里面涉及的東西非常機密。”